筆趣閣 > 月下離人花弄影 >第三百章 林讓的話
    洛城。

    明月高掛,清冷的月光傾灑了一地。

    明珠坐在窗邊,眉眼處的愁思揮之不去,她怔怔的望着天上那輪不圓滿的彎月出神。

    宮女見她坐着已久,不由開口勸她,“公主,您身子沒好,夜裏寒氣重,還是回去歇息吧。”

    明珠身影孤寂,沒回話。

    宮女見她不言,便不敢再說,恐惹她不喜。

    但若公主受寒了,城主追問起來,自己又要受罰了,她心中掙扎着,是不是該再勸勸。

    明珠啞然開了口,“你是不是在附近就是不想見我。”

    她喃喃自語:“你果真如此絕情。”嘴角那抹苦澀直擊心底。

    罷了,她將眼中的晶瑩逼了回去,起身入內。

    宮女忙將窗戶關上,地板的銀色逐漸消失。

    一個人影自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深深望了一眼緊閉的窗戶,而後轉過身,仰起頭,望着那一輪清冷的明月。

    方纔女子對月傾述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他腦中無緒,就這麼呆呆地望着明月,一如方纔那女子一般,久久回不了神。

    晚飯後。

    餘熱漸散,花弄影喫的多了,只能走走消食。

    花夫人要做小孩的衣裳,叫了連翹去幫忙,憐兒也隨去,阿若則是爲了貪圖新鮮,也去了。

    唯獨花弄影,她對針織女紅實在是不感興趣,拿針就扎手,索性就偷了一個清閒,躲在樹下乘涼。

    正好人少安靜,她可以好好想想計策,怎麼來對付洛洋。

    她手中拿着一個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陷入了沉思,連有人走近都未曾警覺。

    北慕離人見她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敢貿然出聲,怕嚇到她。

    花夫人說了,女子懷孕最忌驚嚇了。

    待花弄影回過神來,人已坐了許久,她見眼前的人,忽感詫異,怎麼他坐下自己都不知道,不禁懊惱自己沉思太深。

    她問道:“林讓,你的傷沒事吧。”

    林讓搖搖頭,還是一貫的回答:“無妨。”

    花弄影有些心不在焉的頷首。

    林讓看出她心不在焉,定是與她方纔沉思的事情有關。

    “想什麼”他沉聲問道。

    花弄影有些茫然的“啊”了一聲,似乎並沒有想到他會忽然發問。

    林讓直視她,“我見你如此出神。”

    花弄影矢口否認:“沒什麼。”

    見她並不想說,明顯將他視爲外人,林讓心中頗不是滋味。

    他扯了扯嘴角,眸光微黯淡,“今日我說話語氣重了些....。”

    其實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大可不必如此的小心翼翼。

    花弄影語氣軟了幾分,道:“今日你也沒有說什麼。”

    她又道:“山莊很大,你若想住下這便是你家。”

    林讓聞言,眼中帶着幾分欣喜。

    “那影兒既當我是自己人了。”

    花弄影淺笑點頭。

    林讓:“那影兒可以告訴我,方纔讓你苦惱是何事”

    花弄影怎麼感到有股套路的味道。

    她:“也沒什麼事。”

    林讓眸光一暗,語氣低沉了幾分,“看來影兒還是把我當外人。”

    花弄影怎麼聽得他語氣中帶着幾分哀怨之意。

    “我說了你未必明白,不過是徒增你的煩惱。”

    林讓不以爲意,道:“影兒不說,怎麼曉得我不知”

    月光下,他的輪廓帶着幾分冷意,她清楚可見,他瞳孔裏都是她的影子。

    她動作一頓,扇風的動作停了下來。

    林讓微微挪動了一下,坐的離她近了些,無比順手的接過她的扇子,大掌稍顯笨拙的扇動着扇子,一看就是從來沒有做過這等事。

    花弄影手落了空,搭在了桌上,提起壺替他斟了一杯水。

    略沉思了,道:“有一隻犬,欺負了一隻小貓,那隻小貓想找犬報仇,但力量懸殊,如何取勝”她很委婉的用了一個比喻。

    林讓眸光平靜無波瀾,似在想着,她是那隻貓,那誰是那隻犬

    花弄影見他沒回答,想來是自己給他徒增煩惱了,正準備岔開話題,不料他開了口。

    “誰是那隻犬”他很直白的問了出口。

    與其自己猜,還不如問她來的快,反正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小白,不用白不用。

    花弄影忽然一怔,他領悟了她的意思。

    她朱脣輕啓,吐出兩字:“洛洋。”

    林讓聞得這個名字,眼眸亮了亮,眉眼輕挑,脣角勾起彎彎弧度,像是十分高興。

    他餘光見花弄影的杯底落了空,空閒的那隻手,提起桌上的壺,添滿了水。

    花弄影怎麼感覺他像是十分高興。

    林讓眸光蘊含着笑意,語氣帶着歡愉:“對犬類我最在行,影兒是問對人了。”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管是什麼犬。”

    花弄影似在琢磨他話中的意思。

    林讓修長的手指沾了滴在桌上的幾滴水漬,緩緩寫下一個:“打。”字體渾厚有力,張揚而霸道。

    月光昏暗,花弄影不由的靠近了幾分去看,林讓鼻下繚繞着女子獨有的馨香,不由得喉結一動,貪婪的汲取着她的氣息。

    “如何打”

    林讓聲音透着幾分魔力,道:“打蛇打七寸,洛城靠什麼,影兒打什麼便是。”

    花弄影聞言,陷入了深思,林讓並沒有打擾她,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一下下爲她送着清風。

    影兒如此聰明,只要稍加一想就能想明白,他並不着急。

    花弄影眸光逐漸清明,她總算是明白了林讓的話,自己怎麼就沒想到,他只輕輕一句,就點到了主題上,不由得暗歎林讓的聰明。

    兩人欺的極近,她渾然不覺。

    花弄影摸了摸下巴,眼神轉向他,狐疑問道:“你不是失憶了嗎”

    林讓眼神坦坦蕩蕩,絲毫沒有遮掩,“是失憶了,但只三國的事情還記得些。”

    “其餘一片空白。”

    她眸光直擊他的眼底,只見他不躲不藏,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花弄影點頭,好奇問道:“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怎麼什麼都會”

    林讓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但聽聞她話外之意好像是在誇他,心中歡喜更升了幾分。

    “影兒這是在誇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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