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把一寒和思思、念念養大的!”擔心他會放心不下,顧雲憬哽咽着說道。
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說得出來這句話啊!
“有你在,我很放心。”傅斯年摸着她的頭,“只是,我放心不下你。”
“我能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啊,你可別忘了,我是打不死的小強!”顧雲憬笑着回道。
傅斯年笑了:“是啊,我的夫人即使只有孤身一人,也能堅強走下去的鐵娘子!”
說完這句,他忽然雙腿一軟,全身的力氣彷彿瞬間抽空了一般。
“斯年!”顧雲憬急忙伸手,將他抱住。
“沒事,我只是沒喫晚餐,有些低血糖了而已。”傅斯年擺擺手,示意自己只是小問題。
“你有些累了,還是先睡一會兒吧。”顧雲憬說着,將他扶着在牀上躺下來。
“好,我只睡十分鐘,時間到了你叫我。”傅斯年擡頭看她。
“好!”顧雲憬堅定地點點頭。
下一秒,傅斯年便真的閉上了眼睛。
“我想聽你唱歌。”他說。
顧雲憬看着此刻兩人緊握的雙手,吸着鼻子問:“好,你想聽哪首歌?”
“隨便,只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歡聽。”
“那我就隨便唱了,”顧雲憬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來,“懂得讓我微笑的人/再沒有誰比你有天份/輕易闖進我的心門/明天的美夢你完成……愛我/非你莫屬/我只願/守護/由你給我的幸福/愛我/非你莫屬/也許會/笑着哭/但那人是你所以/不怕苦……”
“這首歌我怎麼沒聽過?”傅斯年閉着眼睛聽她唱,覺得比他聽過的任何一個巨星的歌都好聽千倍、萬倍。
顧雲憬輕聲回他:“《非你莫屬》,好聽嗎?”
傅斯年點頭:“好聽,我還想再聽一遍。”
顧雲憬:“好。”
伴着歌聲,傅斯年不知是睡着,還是又陷入昏迷之中。
一曲終了,顧雲憬已經哭成淚人。
“斯年?”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牀上的人沒有應答。
“斯年!”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她又叫了一聲,只是,這一聲明顯帶着害怕失去的惶恐。
傅斯年:“……”
他該不會是……
顧雲憬顫抖着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
還好……還有鼻吸……
意識到他還活着,她總算稍微鬆了一口氣。
站在傅斯年的病牀前,顧雲憬摘下口罩,然後低俯下身,在他的脣上輕輕印上一吻……
……
拉着他的手,顧雲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等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十點多了。
她揉了一下眼睛,朝病牀看去。
可是……牀上卻空空如也!
斯年呢!
她看了一眼自己昨晚拉着傅斯年的那隻手,此刻,卻早已沒有了那隻給過她數不盡溫暖的手掌。
在電梯口碰到了楊舒蘭和謝雯娜。
“雲憬!”看到她,兩人將她攔住。
“媽,你們看到斯……”顧雲憬說到這裏,突然發現兩人的袖子上彆着一塊黑布。
她知道,那是隻有家裏有至親過世,纔會佩戴那樣的東西……
“雲憬,斯年他已經走了……你節哀吧!”謝雯娜抱住女兒的肩膀,哭着說道。
“不可能!”顧雲憬只感覺一陣眩暈,往後踉蹌了兩步,“斯年怎麼可能會……他怎麼會……”
“雲憬,不管怎麼樣,斯年他都不可能再回來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要是被他知道你這麼難過,他也不會走得心安的。”謝雯娜扶住女兒搖搖欲墜的身體,臉上寫滿了心疼。
“不會的!斯年不可能丟下我和孩子們不管的!你們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他肯定捨不得這樣對我的!”顧雲憬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傅斯年已經不在的事實。
“雲憬,你母親沒有騙你,斯年他……確實已經走了……”楊舒蘭哽咽着,提醒她這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不!你們都是騙我的!我要見斯年!”顧雲憬失去理智地大喊。
最後,他們不得不把她帶到了傅斯年的面前。
此刻,他躺在冰冷的冰棺裏,面容還是那般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斯年!”顧雲憬大叫一聲,撲到冰棺上,哭得歇嘶底裏。
“雲憬,人死不能復生,三個孩子還需要你……”旁邊的幾個人將她拉住。
“不!我只要斯年!”顧雲憬抱着冰棺,由於極度悲傷,她一下子暈倒過去。
……
“斯年!”顧雲憬大叫一聲,坐起身來。
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牀單、雪白的被褥……
一切都是雪白的,就像是現在她的心情一般。
斯年!
想到自己失去意識前發生的那些事實,她直接拔掉手背上的針頭,便跑了出去。
因爲身體實在太過虛弱,開門的時候,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不過她卻彷彿感覺不到痛意了一般,因爲心的那裏已經痛到無以復加了。
此刻,她只想去看斯年,她不要他待在那個冰冷無比的地方。
“傅斯年,你曾經說過,你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所有物,那我命令你,不要離開我!”她一邊走,一邊哭着說着。
她後悔了,爲什麼要裝堅強地跟他說放心,她能把孩子照顧好這樣的假話?沒有他,她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軀體。當時她就應該拉着他,求他不要離開自己啊!
“雲憬,你怎麼下牀了!”見她竟然出了病房,楊舒蘭攔住她。
“媽,您不要管我,我要去找斯年!”此刻,顧雲憬只想找到他。
“雲憬,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快回去躺下吧,斯年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見的。”楊舒蘭勸她。
“我不要!媽!我不要他離開我!”顧雲憬因爲傷心過度,一下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