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釗想說謝謝,可是他咳得太厲害了。
顧雲憬注意到,他竟然咳出了一攤血來。
“程先生……”她的表情很凝重。看來,他病得真的很嚴重……
“抱歉,把你的手帕都弄髒了。”看到自己的血,程伯釗一點都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來,似乎對他來說,這已經是很司空見慣的事情了一般。
“沒關係,我看您臉色不太好,我還是扶您回病房裏躺着休息一下吧。”顧雲憬擔心他的身體,於是建議道。
“不用那麼麻煩了,你不是還要去看你朋友嗎,你快去吧,我一會兒自己回去就好。”程伯釗不想麻煩她。
“不麻煩,我來扶您吧。”顧雲憬挽起他的胳膊。
一旁的保鏢準備上前,卻被程伯釗揮手示意退下了。似乎……他挺喜歡跟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相處的,跟他在一起,會讓他感覺很放鬆,而且還會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他一直想要找的那個人來。
顧雲憬扶着他一起來到一個vip病房。
“您也在這一層啊?我朋友也是。”扶着他躺下後,她說道。
能住在這一層的人,全都是有權有勢的人。看來,眼前的這位身份地位也不簡單,應該不單純只是普通商人那麼簡單。
不過她也不在意那些,反正跟她也沒有關係。
“呵呵,是嗎?那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哦!”程伯釗笑呵呵地說道。
“是挺有緣的,想不到我們還能見面呢。”顧雲憬在他牀前的椅子上坐下來。
“我後來才知道,你是我們s國的總統夫人。”程伯釗又說。
前兩天,兒子將顧雲憬的調查結果給了他,讓他失望的是,顧雲憬跟他的初戀一點關係都沒有,看來一切只是他的錯覺。也是,怎麼可能會那麼湊巧,她會跟他的初戀有關係呢?
不過讓他震驚和意外的是,想不到她竟然是傅斯年的妻子。
“哈哈,您知道了啊。”顧雲憬尷尬地笑了笑。
對於他知道自己是總統夫人這件事,她倒沒有多想,畢竟,只要稍微關注一點時政新聞的人,都會知道。
“其實我有點疑惑。”程伯釗在看到她的調查資料的時候就想問了。
“您是想問,既然我是傅斯年的妻子,爲什麼還要自己開公司嗎?”顧雲憬猜測。
“是的,”程伯釗點頭,“老實說,現在的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享樂。倒也不是說她們這種想法有什麼不對,因爲她們嫁了一個有錢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她們再承擔起賺錢養家的重任。所以,她們就會理所當然地在家裏當起全職太太來,有事陪丈夫應酬一下,平時沒事就跟朋友逛逛街,做做美容什麼的。”
“那種生活可能過一段時間還行,但要是長了,也會覺得無聊的。我覺得不管怎麼說,女人也應該有自己的事業。當然,我說的事業並不一定非得規模有多大,只要是正經的事情,能養活自己,並且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我認爲就挺好的。”顧雲憬回道。
顧雲憬被他說得很不好意思,連連擺手:“您過獎了,我其實沒什麼大志,就是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罷了。人一旦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是會覺得很有趣的。”
“這麼說,當翻譯是你的愛好了?”程伯釗又問。
“嗯,”顧雲憬點頭,“其實一開始,我並不是因爲對翻譯感興趣才學的,我就單純地覺得翻譯工資高,是不是很俗?”
從小,孫夏蓮就給她臉色看,有好喫的從來都是揹着她。那時,她就清了人情的冷暖。所以她發誓,她一定要好好讀書,然後找一份好工作,依靠她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而且還要過得很好!
那個時候,她聽說翻譯是一個很賺錢的工作,所以填志願的時候,她一點都沒有猶豫,直接填報了語言類。
後來,孫夏蓮一聽說一年學費五六千,馬上就甩臉色了,說女人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結婚嫁人,還揚言要是顧海成給她錢去上大學,她就跟他離婚。
爲了不讓父親夾在中間爲難,她愣是沒要家裏一分錢。高考後的那個暑假,她咬牙,沒日沒夜地打工,才湊齊了開學的學費。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她通過大學幾年的刻苦學習,總算是找到了一份不錯的翻譯工作。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從單純地對翻譯機械的學習變成了熱愛,她是真的很喜歡翻譯這門工作,而不僅僅只是一個謀生的工具。
“哈哈!”程伯釗哈哈大笑起來,“老實說,你這也太實誠了。不過卻很實在,很接地氣。”
“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啊。”顧雲憬並不覺得自己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老實講,我也聽一些明明身份尊貴,卻還說自己是普通人的。不過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你不是謙虛或者虛僞,而是你真的那樣覺得的人。”程伯釗活了半輩子,什麼形形色色的人他沒見過,可他卻覺得顧雲憬跟那些人都不太一樣。
她的眼睛那麼真誠,讓人很自然地就相信她說的話。
“哈哈,可能是因爲我長得就讓人覺得很實誠吧!”顧雲憬笑着回道。
“不過說實話,你的回答讓我挺意外的,我還以爲你會說,因爲自己對翻譯這個行業很熱愛,所以才學的呢。”對於她的不按套路出牌,程伯釗感覺很欣喜。
事實證明,他看上的這個女孩子完全沒看錯,她的確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抱歉,讓您失望了,我這個人其實挺俗的。”顧雲憬俏皮地吐了吐舌。
程伯釗搖頭:“相反,我覺得很驚喜。”
“那真是感謝您擡愛了。”顧雲憬被他誇得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