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倆老頭
“不是餘正德?”
看到周誠手心的珠子,倘是馮都未,也有些不解:“那還能是誰?王正德劉正德?”
“都不是。”
周誠把第十四枚珠子遞給馮都未:“而是一個叫翁待舉的人。”
第十四顆珠子上,赫然還刻着“翁待舉”三個字。
系統出品,必出精品,其上包漿色澤和手串中的其他十三顆珠子相差無幾。
由於昨天沒有鑑定次數,所以昨天拿手串的時候,系統並沒有提醒,直到剛纔,周誠剛一碰到手串,腦內的聲音便如約響起。
“發現北宋黃花梨木手串,是否提取精粹三十點。”
“殘缺北宋黃花梨木手串,是否花費十點精粹修復。”
當週誠確認修復後,手裏便多出了這麼一顆珠子。
黃花梨木的珠子在桌上滾了兩滾,最後停在馮都未手邊,周誠說道:“這個人老師你還提及過,漸山七賢之一,曾參與編纂道南源委一書的翁待舉,他的字,就是正德!”
看着手串,周誠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估計連餘正德自己都不知道盤了十年的手串會有這麼個來歷,估計當時也是看到了其上的“正德”二字後覺得有緣,這纔出重金收下。
殊不知,當時的餘正德可是撿了個天大的漏,可他只看到了手串的表面,四處炫耀沾沾自喜,然後,輸掉了。
馮都未也愣了:“你說這手串是怎麼來的?”
“餘正德打賭輸給我的。”
周誠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說成撿的也不爲過。”
盯着手串和單獨的那個珠子許久,馮都未這才啞然失笑道:“你小子,最近是走了什麼好運了啊?連打賭贏得手串都是古董?”
周誠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這事兒無論如何都解釋不通,好比說,這第十四顆珠子是從哪兒來的。
幸好馮都未並沒有在意這個問題,捏着手串把玩了一會兒,笑道:“你是想拿這手串把瓦硯換回去?”
周誠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以物易物,着實有些不合規矩。
“行。”
馮都未很是爽快的答應下來:“不過公歸公私歸私,北宋時期對得上號的手串,少說也得二十萬打底纔是,瓦硯抵了十萬,我再給你十萬!”
“老師,不用這麼麻煩......”
周誠剛想拒絕,門外突然走進來幾人:“姓馮的,遇到什麼好東西了?還花十萬塊買?你那點棺材本,夠你糟蹋的嗎?”
已經起身的馮都未身子一擰一扭,又穩穩的坐回到太師椅上,二郎腿順勢翹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周誠眉頭一挑,隨手把書包拿下茶桌,而後抓着抹布在茶桌上一抹一擦,又分別挑出一對茶杯分別擺在馮都未跟前和桌子對面。
“實在不行就跟我張口,我幫你買口棺材。”
“巧了,我昨個兒還聯繫棺材鋪呢,把你的尺碼都報過去了。”
馮都未晃着腳,臉上掛着不屑:“讓人家送貨上門還是你自提?”
站在門口那人約莫有五十來歲的樣子,一身唐裝,紅光滿面,領導派頭十足,身邊還帶着一男一女兩個
跟班。
唐裝老人大大咧咧往馮都未面前一坐,手指敲了敲桌面:“小周,倒茶!”
聞言,馮都未哼了一聲,不客氣道:“小誠,賞這老狗一碗茶!”
周誠苦笑不止,但還是給這老人倒了茶。
能跟馮都未對着嗆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想當初周誠第一次見這位,差點就拜服下去,結果馮都未指着對方一頓懟嗆,還把他把玩的一塊玉髓搶過來,給了周誠當見面禮。
然後,周誠用那塊玉髓換了母親的第一次手術費,八十萬。
之後,從馮都未的口中,周誠得知了這位老人的名字,寧珏,對外的身份是古董修復專家,玉石瓷器方面的鑑賞大師,對內,周誠知道的並不多。
唯一的瞭解,還是馮都未說漏嘴講出來的國家二字。
國字沾邊,能是普通人?
等到周誠倒了茶,寧珏抽了抽鼻子,這才露出些許滿意神色:“看你那張老臉樂的,又坑你小徒弟什麼東西了?”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坑了?”
馮都未重重回了個鼻音,而後一捋袖子:“看到沒,我徒弟孝敬的。”
看到已經被戴上的手串,周誠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家老師什麼都好,唯獨在寧珏老爺子的事情上,各種攀比懟嗆,絲毫沒有爲人師表的樣子。
看到包漿精美的黃花梨手串,寧珏眼睛大了幾分,嘴上絲毫不留情面:“不就是一串黃花梨嗎?有什麼可炫耀的?我那幾個徒弟,誰給的東西不比這玩意兒好?”
“是嗎?”
馮都未一勾手指,那顆被他放在掌心的珠子滾了出來:“那如果是北宋時期,翁待舉的手串呢?”
寧珏眼睛瞬間瞪得好似牛瞳:“老東西,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黃花梨製品出現在明清時期,北宋哪兒有?”
“蹲辦公室久了,蹲的腦子裏都是屎嗎?”
馮都未哼了一聲:“黃花梨木製品只是自明清時期成爲皇室貢品,北宋時期,這東西還是藥材,不值什麼錢,所以纔會有人捨得在上面刻字!”
一邊說着,馮都未“不經意”露出手串上正德二字,又“不小心”把刻着翁待舉三字的珠子掉在了桌子上。
本來還一臉嫌棄的寧珏突然伸手朝着那顆珠子抓去,可馮都未早有防備,不等他抓到,便又撿了起來。
寧珏老爺子的手停在半空,微微顫抖,一臉不甘心。
“喝茶喝茶。”
馮都未美美的品了口茶,而後故作疑惑道:“咋的,犯抽搐了?”
憤憤放下手,寧珏哼了一聲,高冷道:“不就是一個北宋黃花梨木的手串嗎?有什麼稀罕的,我遲早也......”
“說詳細點,漸山七賢之一的翁待舉的手串。”
又被馮都未懟了一句,寧珏張了張嘴,好半晌才蹦出一句:“我遲早弄個更好的。”
馮都未二郎腿顛的那叫一個起勁兒,可見心情非常不錯:“你看我徒弟送的這禮物,簡單低調,但意義深遠,歷史悠久,嘖嘖,可不像某些人的徒弟,二十斤的黃金壽桃,閃瞎我的眼咯。”
站在寧珏身後左側那青年,臉刷的黑了下來。
好好嘚瑟了一陣,馮都未這才心滿意足昂了昂頭:“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