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懂不懂規矩
一通簡短的電話過後，趙長春和王金躍兩人的臉色已經黑到了極點。
周誠隨手把手機揣兜裏，繼而聳了聳肩：“你們都聽到了？”
“那攤主，居然敢騙我們！”
趙長春騰的起身，臉上怒意蒸騰：“蘇先生，我這就找他去。”
“敢把蘇家當成傻子對待，我看那傢伙是不想在天城區混下去了！”
周誠懶洋洋靠在沙發上，一臉的無所謂道：“你不要臉，可人家蘇先生還要面子的。”
趙長春臉色劇變，眼神陰狠，若是放在平時，他是什麼身份，當着蘇家人的面打眼走了寶，即便他手段再高明，以後別不說，身邊這位蘇先生絕對不會再找他。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在周誠掛掉電話的那一刻起，趙長春就已經把周誠的樣子牢牢刻在心底。
“小兔崽子，你怎麼說話的！”
“老東西，你懂不懂規矩！”
周誠一掃臉上的懶散，語氣陰冷無比：“銀貨兩訖，是行當裏公認的規矩，打眼走寶，這是你眼光不行，但回頭要找人家算賬退貨，就是你人品有問題！”
“像你這樣一無眼光二無素質的人，還自稱專家？”
房間裏的氣氛再度因爲周誠的話徹底降入冰點。
趙長春怒目而視，恨不得將周誠殺之而後快，王金躍的臉色同樣十分難看，周誠的話，相當於把他也罵了進去，而當前這種情況下，他卻連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論資排輩，周誠身爲馮都未的關門弟子，毫無懸念的碾壓王金躍幾條街。
在趙長春發飆的前一刻，蘇承祥突然笑出聲來。
“不虧是少年出英才，馮老能有像你這樣的弟子，不錯。”
蘇承祥似乎心情極好，笑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向石小姐說一聲抱歉了，原本這東西是打算放在拍賣行撐場子的，沒想到居然會是一件贗品。”
看蘇承祥的表情，似乎完全沒有因爲這隻玉杯是假貨而生氣。
不只是周誠，就連趙長春都有些意外。
石怡婷身爲人精裏的一個，自然懂得如何活躍氣氛，展顏一笑，好似牡丹盛放，整個房間的氛圍重新回暖。
趙長春和王金躍也不敢觸蘇承祥的黴頭，只能在一旁陪着笑，只是偶爾看向周誠的視線中，帶着幾分陰險。
再度閒聊了幾句後，蘇承祥起身告辭，出於禮貌，周誠跟着石怡婷將其送到博麗拍賣行門口。
等到蘇承祥上車的前一刻，周誠突然開口道：“錢老六的攤子上，的確有一隻戰國玉杯。”
這話一出，正準備上車的蘇承祥和趙長春兩人立即停在原地。
周誠看了看趙長春，語氣帶着幾分調侃意味道：“當時趙專家離開沒多久，還陪着另外一位蘇先生。”
趙長春臉色刷的沉了下來：“周誠，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周誠癟了癟嘴，臉上笑意如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位蘇先生叫蘇承恩？聽名字，跟蘇承祥先生有些相似？”
氣度雍然，從頭到尾都笑吟吟的蘇承祥眉頭皺起。
“蘇先生，您聽我說，當時是蘇承恩先生......”
“蘇先生客氣了。”
周誠點頭道謝，蘇承祥直接側身上車，趙長春還在苦口解釋，然而在他上車前，負責開門的司機冷着臉橫在跟前，意思極爲明顯。
趙長春身子一震，徹底僵在原地。
緊接着豪車緩緩離去，周誠咧嘴一笑，轉身朝博麗拍賣行走去。
身後傳來趙長春咬牙切齒的賭咒聲：“姓周的，從今往後，我和你不共戴天，你我之間，只能活下來一個！”
在旁看戲的石怡婷俏然一笑：“趙專家，你可能活不過周小弟哦，畢竟人家還很年輕呢。”
雪中送炭的事情，石怡婷向來很少做，可落井下石的活計，卻是做的得心應手。
瞥了一眼已經步入大門的周誠，石怡婷眉開眼笑，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這麼大個寶貝，可不能白白丟了呀！
而博麗拍賣行的王金躍王大專家，留給趙長春一個嫌棄的眼神後，快步奔向拍賣行。
“石總，周先生，你們等等我！”
博麗拍賣行門口，趙長春雙拳緊握，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好一個周誠，好一個博麗拍賣行，我遲早會讓你們後悔！”
............
幾分鐘的功夫，周誠幾人再度回到剛纔的房間，不過，跟剛纔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坐在主位上的卻是周誠。
坐得心安理得，坐得毫無異議。
石怡婷就坐在一旁，充當了倒茶小妹的角色：“小弟，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這隻玉杯是假的啊？”
“剛纔你不是已經聽到了嗎？”
在未道閣待了許久，周誠別的習慣沒養成，唯獨在喝茶上，分外挑剔，幸好石怡婷家大業大，茶葉也還算說得過去。
面對周誠的冷淡，石怡婷絲毫不介意，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嫵媚了。
“姐姐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哦，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隻玉杯是假的吧？”
石怡婷往周誠身邊靠了靠，聲音甜懦：“上樓之前，你的表情就已經出賣你咯。”
周誠微微挑眉，這女人，果然難對付。
聽到石怡婷這話，旁邊的王金躍也腆着臉笑道：“周先生，你早說是馮老的弟子，咱們之間不就沒有那麼多誤會了嘛？今天晚上還請賞個光，我給你擺上一桌賠禮酒，也算是歡迎你加入我們博麗拍賣行。”
王金躍專業知識或許不夠過硬，但爲人方面真讓人挑不出刺來，說服軟就服軟，半點都不帶猶豫的。
看着王金躍的表現，周誠突然就想起了某些經典的影視形象，而外界對這一類人，有個統一的稱呼。
狗腿子。
在狗腿子王金躍和石怡婷的雙重進攻下，周誠終究還是沒能扛住。
心中暗歎了一句自己還需要修煉心性，周誠把書包摘下，而後拉開。
看着周誠手上那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盒子，石怡婷和王金躍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出了濃濃的疑惑。
周誠輕輕打開盒子，語氣裏帶着幾分癲狂：：“因爲，真正的杯子在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