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煩人蟲已上線
玉器街的一處攤位上,錢老六大口的喘着氣,一臉無語的看着站在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周誠。
“知道不,就衝着你的一句話,老子差點捱了頓打。”
“還是差點捱了女人一頓打!”
周誠笑呵呵攤開手,錢老六把黑檀木畫軸的字畫丟了過去。
“什麼好寶貝啊,還值得你刷這種心眼兒?”
“大寶貝。”
周誠稍稍咧嘴,而後拿出剛纔取得五千塊錢遞給錢老六。
這種事情上,錢老六自然不會客氣,幾句話的功夫,賺了三千塊,沒白跑。
“那行,你先忙着,我回去了。”
錢老六笑呵呵一揮手:“成,等有這種好事兒,別忘了喊我啊!”
“成。”
把畫軸往腋下一夾,周誠揹着手像個老大爺似的往未道閣走去,沒想到這一趟晃悠下來,還能發現這種好東西。
只不過,還沒走到未道閣門口,周誠的好心情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嘖嘖,沒想到你姓周的還能有這樣的好心,不容易啊?”
聽着熟悉的調侃聲,周誠的臉色刷的沉了下來。
“你說,你這算不算是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秦嬋嘴裏嘖嘖有聲,眼神更是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明明是看上了人家手裏的字畫,還非得硬插一手,幫別人挑一件字畫?咋的,直接開口想買,怕人家不樂意?”
周誠把字畫挪到胸前,板着臉繼續前行。
而秦嬋卻不依不饒道:“剛纔我可是全看見了啊,你先去幫那女的看了一幅字畫,然後又讓那個中年人替你買下人家最開始選中的那副畫,說吧,這畫有什麼貓膩?”
見周誠不吭聲,秦嬋直接大步一挪,橫在周誠跟前。
“姓周的,我跟你說話呢,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周誠深吸了口氣,耐着性子道:“你情我願的交易,能有什麼貓膩?”
“切,你還好意思說?”
秦嬋不屑的癟了癟嘴:“堂堂的馮都未的弟子,從不喫虧的周誠周大先生,會平白無故幫陌生人掌眼?”
周誠強忍着不爽,擠出一絲笑容道:“請問秦女士,有什麼事情嗎?”
“廢話,沒事兒我會來找你?”
說着,秦嬋丟出一串鑰匙:“剛纔我去未道閣的時候,馮老讓我轉交給你的,他跟寧老頭有點事兒先走了。”
周誠接過鑰匙,點頭道謝。
秦嬋緊接着又補上一句:“還有,今天上午襲擊你的人,和周家並沒有關係,具體是誰,我還沒查到。”
“不是周家?”
周誠一臉愕然,秦嬋神色也有些不爽。
“沒想到那狗東西倒也是個男人,見逃不掉,直接就抹了脖子,他麻的。”
秦嬋磨了磨牙,答應別人的事情,最後卻沒解決,這對她來說,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打擊。
愣神的功夫,周誠已經越過她朝着未道閣走去,秦嬋當即很是不爽道:“喂,你還沒說,費那麼大勁兒,弄到一件什麼東西呢。”
周誠充耳不聞,邁步向前,腦子裏想的全部都是“不是周家”四個字。
他這段時間除了和周瑞交流過多之外,其他的矛盾大多都不至於到殺人的地步,如果不是周家,背後還能有誰對他有了殺心?
蘇家?蘇澤林?
周誠下意識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以他對蘇澤林的瞭解,是絕對做不出這種殺人的安排的。
孫家?
更是不可能。
孫彬和他關係尚可,孫文倩就不用提了。
除了這幾大家族,周誠實在想象不到還能有誰會對他產生這麼大的殺心。
見周誠不吭聲,秦嬋咬着牙,緊跟了上去。
“你確定?”
“那可不是。”
一身休閒裝,丟到人羣里根本沒人會多看兩樣的小年輕滿口咬定道:“姓錢的那傢伙花了兩千塊從一個巴蜀女人手裏買了副破畫,後來又從周誠手裏拿了五千。”
“這是我親眼所見,一點都做不得假的。”
餘正德拍了拍光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小年輕笑嘻嘻搓了搓手:“那......”
從身上掏出兩張百元大鈔遞過去,餘正德又補上一句:“其他地方不用你管,以後只要姓周的進了鸞鳳街,我必須要知道他做了什麼!”
“您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小年輕拍了個馬屁,一溜煙的離開了慶元堂。
餘正德摸着自己的腦袋,臉上笑意森然:“五千塊買一副破畫?還真是高估你了。”
盯着跟着周誠進門的高挑女人,餘正德最後還是打消了過去湊熱鬧的想法。
“喂,王兄弟?”
電話那頭帶着幾分慵懶的聲音:“怎麼了?”
“周誠身邊多了個女人,你知道是什麼來歷嗎?”
聽到餘正德的話,電話裏的聲音立即清醒許多:“腿長的還是冰臉的?”
“沒看清臉,不過腿倒是挺長。”
“行,我知道了。”
三兩句話的功夫,餘正德隨手掛掉電話,盯着未道閣那座招牌看了許久,咧嘴一笑,轉身又進了裏屋。
而周誠這邊,耐不住秦嬋在耳邊一直叨叨,周誠只能把塞在懷裏的畫軸遞了過去。
“看你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這裏面還能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秦嬋癟了癟嘴,手上動作半點都不留情。
拋開腦子裏的想法,周誠沒好氣道:“你小心點,把畫弄壞了,你賠都賠不起。”
“我?賠不起?”
秦嬋大大咧咧接過畫:“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這年頭,能讓我賠不起的東西,還真沒多少!”
“刷”的一聲,秦嬋直接將手上的東西扯開,由於動作太大,再加上本來就沒多小心,緊接着便是“刺啦”一聲。
畫軸上半部分的黑檀木軸柄直接被秦嬋撕下,剩下的畫更是“骨碌碌”從茶桌上滾了下去。
“你!”
周誠心神一顫,急忙撲上前去,秦嬋下意識的放下丟下手裏的畫軸,結果好死不死又打翻了放在下方的水桶,放置了兩天的廢棄茶水直接灑滿整幅畫面。
這一下子,秦嬋下意識的道:“我不是故意的!”
即便周誠動作夠快,可廢水連帶着茶葉仍舊沾到了畫上。
顧不得搭理秦嬋,周誠小心翼翼的託着畫走到裏間。
“我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這幅畫居然這麼不經拽嘛,隨手打開就裂了。”
見周誠陰沉着臉不說話,秦嬋又咬牙解釋道:“我、我賠給你不就行了?不就是一幅畫嗎?”
看着被擺到桌子上的畫卷,秦嬋哼聲道:“像這麼醜的畫,能值幾個錢?你報個數字出來,我還給你就是了。”
周誠仍舊不吭聲,眉頭緊皺。
衆所周知,茶水帶色,而紙質怕水怕火,一副完整的畫卷,染上茶水,相當於整個就廢掉了。
“你倒是說話啊!”
“離遠點。”
周誠抄起吸水紙,小心翼翼擺在畫卷兩段隔界,阻止水分蔓延,繼而又從工具箱裏翻出裁紙刀。
看着這裏,秦嬋總算有些慌了:“姓周的,你幹嘛?老孃都說了要賠給你錢了!”
周誠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目光中帶着幾分陰鶩。
秦嬋下意識提起拳頭橫在胸前,而周誠則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