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完蛋了,都被那妞給看光了。”霍廣抹了一把臉捧腹大笑。
“那是任小芳吧,她不是生病了嗎。”百里涼紅着臉。
“跑的那麼快,哪像生病!話說回來,任小芳長得不咋地,跟你的俊模樣不般配啊。”霍廣撓了撓頭,爲百里涼可惜。
百里涼潑了霍廣一臉的水,霍廣壞笑着跑開。
水的溫度又降下了,霍廣繼續往木桶裏加熱水,在舀過一碗開水遞給百里涼的時候,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饅頭遞上去道:“喫吧。”
此時百里涼身體的疼痛已經大爲減輕,水喝的多了,嘴裏無味,便接了過去咬了一口,百里涼向來喜歡喫不熱的饅頭,此時饅頭的味道正好,水溫也正好,一股活這麼大從未有過的愜意包圍着他。水霧朦朧中,百里涼看着霍廣爲他抱柴燒水又添水的忙碌身影,心中感慨,即使是親兄弟也未必能做到這般盡心吧!
半個時辰過去,百里涼除了排山倒海的尿意,渾身舒泰,無絲毫的疼痛。他穿好了衣服,跑出去尿了一會兒又跑回廚房,倒掉了木桶裏的髒水,將鍋裏剩餘的熱水都灌了進去,返身抓着霍廣要脫他的衣服。
“兄弟……你這是要幹嘛!”霍廣身子被人一碰止不住大笑。
“哥,該我服侍你洗一個舒服澡了。”
“嘻嘻……我自己來自己來,嘻嘻……”霍廣身子笑得發顫,但衣服已經被百里涼脫了個精光。
“哥,你個漢子怎麼那麼多癢癢肉!”百里涼說着,又故意的多撓了霍廣幾下,霍廣笑的口水往下流。倆人嬉笑一團。
霍廣光着身子正要入木桶,廚房門口出現了一個叉着腰的女人。
“這黑身段,真夠難看!”是花不媚,雖然說着難看,她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瞧着霍廣。
“啊!”霍廣一聲尖叫,想要穿衣服也來不及,索性噗通一聲跳進了木桶,整個人縮在水裏。
“哼,一個大男人,怕哪門子羞。我說,剛剛小芳看的是誰的身子?我們村的規矩,男人要是被女人看了,那男人就得娶那個女人。是你,還是你?”花不媚指了霍廣,又指了百里涼。
“妹子,你這規矩是不是說反了?”百里涼紅着臉,任小芳看的可是他的身子。
“這麼說是你了,嗯……沒看出來洗乾淨了真俊!”花不媚大咧咧的走上來,繞着百里涼一圈,“小芳嘛,長得一般,不過女人長得好看就不實用了,啥啥都嬌氣。不是我這個做姐姐的誇自家的妹子,小芳性格溫順,家裏地頭都是好手,你要是把她娶進了門,那可是你的福氣!”
“妹子,瞧你說的,我哪有本錢娶媳婦,自個兒都沒一口飽飯。”百里涼說的是實話。
“這年頭誰都缺一口飯,不過人嘛,只要活着自然就有法子餓不死。行了,從現在開始,小芳就是你未過門的媳婦了,
你一個大男人往後多照看着她點。”花不媚大笑着走出了廚房。
“估計鬧着玩呢。”百里涼可管不了別人的規矩,花不媚說她的,他聽聽而已。
“這個女人剛剛也看了我,難道……我也得按她們村裏的規矩娶她?天啊,哥寧願死也不要娶這樣一個醜陋的男人婆!”霍廣拍着水,聲音帶着哭腔。
“哥,你還當真了。要是一個女人看了很多男人洗澡,那些男人豈不是都要娶她?我倒是奇怪那個任小芳明明生了病,怎麼好得那麼快。算了,閒事莫管,你快洗吧,我給你烤衣服去。”百里涼抱着霍廣的衣服,到竈邊烤了起來,剛剛倆人嬉鬧,霍廣的衣服濺了一身的水。
霍廣洗完了,倆人將廚房收拾一番,去了客館的正廳。祖大福和萬富貴等人,早已侯在那裏,跟一早的驚恐不同,此時人人臉上都掛着笑容,言語晏晏,彷彿聚在一起只爲了慶賀某件好事,除了萬富貴。
萬富貴瞧見了百里涼,朝他揮了揮手,百里涼和霍廣走了過去,萬富貴拉出一條長凳,百里涼靠了他坐着。
“小兄弟,看你氣色,似乎不錯呀。”萬富貴有些難以置信的盯着他上下瞧看。
“嗯,得了一個方子,現在身子也不痛了。”百里涼樂呵呵道。
“嗯……”萬富貴皺着眉頭沉吟,“此處倒是不妨事,大家都是自己人。聽老哥一句話,若是走出去了,你最好還是裝作痛不欲生,要是被那位郡主瞧見,恐怕多有不妥。”
“嗯。”百里涼一驚,他一時忘形,完全忘了他現如今夏二的身份,若不是萬富貴提醒,以郡主的脾氣,後果可想而知。
倆人的說話聲不大,因爲衆人都在說笑,所以無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百里涼將身上的腰牌塞在了懷裏,雖然極端厭惡自己的新身份,不過他也不敢扔掉這染滿鮮血的腰牌。
“那些官爺都不錯,報了名都對我們客客氣氣,管飽管暖還管銀子。聽說一人一天有一兩銀子領,這要是幹上一個月,我家就發財了!”坐在百里涼附近的祖秀聲音很大。
“是啊,這等好事,真是想也不敢想!”有人立即附和。
“嗯,的確是好事,早他娘知道我就多領幾個兄弟過來。”祖大福也是一副興高采烈,桌上一壺酒,喝的滿臉緋紅。
“唉……”萬富貴聽着他們的話直搖頭,“這頭上洗不掉的黑漆牌號咋就沒人在意!”
“哥,進我們屋說話吧。”百里涼覺得萬富貴應該知道點什麼。
“好,走吧,老哥我可呆不下去了。”萬富貴站了起來,跟着百里涼和霍廣往樓上走去。
在梯道上,百里涼遇見了正下樓的花不媚和任小芳,任小芳見了百里涼蠟黃的臉色一紅,忙低下了頭,這一女子嬌羞的動作若是位美人定然美不勝收,但出現在任小芳的臉上,卻是說不出的醜陋彆扭,讓人不忍看上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