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冷宮毒後不好惹 >第十九章 王爺來了
    穆菱明顯聽“喫食好似很緊”奇怪,但被女官打斷,不及細想,客氣道:“我只是暫居,那滿園的桂花可不是我私有,公主喜愛,也是花的榮幸。”

    她清清淡淡言道,慕青拍了拍她肩膀,眼睛笑如彎月,“你真有意思。”

    轉而又吩咐女官,“我要喫桂花糕,讓御膳房也給穆貴人送些來嚐嚐。”

    穆菱是不知太后娘娘居住木樨園時,此園是什麼境況的,但建德公主一見了陰暗逼仄的寢室,幽幽嘆口氣,望向穆菱的目光有了幾分憐憫同情,“我的記憶裏,是甜甜的,是明亮的……果真,記憶也會騙人。”

    女官蹙眉,到底未曾多言。

    好在,慕青不是那種敏感多愁的姑娘,喝茶喫着點心,又問起那幅畫來。

    穆菱在警校也學化驗分析,那些知識,怕古人接受不能,只得婉言道,“不過是你來我往,說的急了些……那畫想是用了特殊顏料吧,纔會一碰到酒精就顯形。酒液潮乎乎的,那畫兒卻一點沒事,布料好是一方面,我總覺得,那顏料沾染上去,必定經久不消的。”

    暮雲貴人總不可能噴上酒後,就把一幅很快就破破爛爛,變黃髮黴的畫當壽禮送上。

    “可我看暮雲貴人指尖晶瑩乾淨,沒有半點顏料……”

    慕青明眸靈動,大笑道:“哈,所以你才說,她那畫是別人所作!這個暮雲貴人,可真是……”

    不好說皇兄嬪妃的壞話,慕青搖頭失笑,身側女官卻留意記下,輕聲笑語:“穆貴人所言及時,也不知那畫作也沒有毒。”

    慕青知道那是要獻給母后的,聞言蹙眉,“總不好因爲猜測,就不讓暮雲貴人獻藝了—這樣,待會兒告訴青嬤嬤去,叫她老人家去查啦。”

    “是,奴婢記下了。”

    慕青對畫新鮮,對花新鮮,對當日穆菱所作詩詞興致更濃。

    她環顧四周,狹小逼仄的寢室,簡陋毫無美感的廳堂,左左右右,既無書桌,也無筆墨,更無一字半句,不免奇道:“你這裏空落落的,平日裏又是如何寫詩研詞呢?”

    慕青倒是沒有懷疑穆菱弄虛作假的成分—這位穆貴人進宮一年多,還差點在冷宮終老,定是沒錢沒人脈找人做那麼一首詩的。不像暮雲貴人,背靠皇后,家中還是皇商。

    公主嬌憨可愛,看似沒什麼心機,但穆菱在那日宴上,聽說了很多故事,並不敢小看這位。

    糕點送來後,慕青有些愁緒,嘆口氣:“母后壽誕在即,我此前一直在外奔波,都沒來得及準備賀禮。”

    女官笑道:“太后最心疼公主殿下,今年您能回來給太后賀壽,太后已經很高興了。”

    但慕青還是不大高興,向穆菱討主意。

    穆菱本是打定主意,絕不摻合宮中渾水,想了想,卻說:“無論是壽宴,還是其他什麼宴席,每年都有不少,無非是吹拉彈唱,無甚新意。”

    慕青雙眸一亮,“我就知道你和那些虛虛假假的宮妃不同,快說快說,你有什麼新鮮點子?”

    穆菱尷尬得看了眼女官,對慕青道:“宮中可有雜耍藝人?”

    女官回道:“這,倒是不曾有。”

    都是下九流的行當,這街頭雜耍的,難登大雅之堂。

    穆菱計上心來,慫恿慕青:“我入宮前,聽家中嬤嬤說過,街邊賣藝的有那會吐火的,還有猴戲、大變活

    人,一個跟頭翻老高呢!還有那刀槍不入、火油不侵的。”

    慕青微露神往之色:“刀槍不入的一定練了金鐘罩、鐵布衫!”

    女官卻蹙眉:“這……刀槍火油的,宮中恐不允吧。”

    不等穆菱說什麼,慕青已經下了決定:“侍衛裏三層,外三層,怕什麼!真有那不要命的,我倒想瞧瞧—母后壽宴還有半月,我正好出宮走走。”

    謝過穆菱主意後,慕青領着一隊宮人浩浩蕩蕩遠去。

    輞煙扶門看了眼,見人都走遠,方舒口氣,“嚇死婢子了。”

    轉而睜圓了眸子,不解問道:“娘娘,請雜耍班子進宮,多大的事,這種主意您也好出?”

    “怎麼?”穆菱倚靠牀沿,曼聲問着,神遊天外。

    輞煙回來,嘆口氣,“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建德公主是太后娘娘的愛女,自然無事,您呢?不是說好,事兒來了就躲着走,絕不深涉險境嗎?”

    穆菱卻是輕輕一笑,不再多言。

    宮中就是個大染缸,處處是陷阱,步步是危機。穿來古代,已是身不由己,若要她在這四面高牆,全無自由、安全可言的後宮終老,絕不可能。

    她沒料到慕青會尋上門來討主意,既如此,順水推舟……雜耍班子人多也雜,或許她可以躲在箱子裏、躲在車轍下偷偷出宮。

    亦或是迷暈了其中二人,和輞煙喬裝改扮,跟隨戲班一路出宮?

    她心跳的很快,爲外面的喧囂塵世,爲外面的天高雲闊……

    卻說被建德公主支走的暮雲貴人,沒堵到皇后,卻遇上了德妃。

    身處敵對陣營,位分又沒德妃娘娘高,寵愛也沒德妃娘娘多,暮雲貴人如耗子見了貓,全無面對穆菱時候的威風,毛都捋順了,行禮的動作都縮成一團,生恐德妃拿捏。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德妃曼聲道:“這不是暮雲貴人麼,大清早的,怎麼跑一身汗?臉上的巴掌印怎麼還沒消?”

    暮雲貴人心下一驚,撫上臉頰,待聽德妃喫喫一笑,方明白上了當—被皇后娘娘打罵,那都是幾天前的事兒了,臉上哪裏還有傷!

    德妃漠然掃了她一眼,淡聲道:“聽說,穆貴人給公主支招,壽宴當天要請雜耍班子呢—真是不省心,這萬一發生什麼意外,皇后娘娘落不了好兒,這穆貴人的小命可也保不住了。”

    聲音輕飄飄遠去,暮雲貴人在原地跪了良久,踉蹌起身,蒼白的臉上,神色越發堅定。

    冷宮裏的東西都送了回來,穆菱在臥房內仔細揣摩那封書信。

    紙張泛黃,不知是不是經年久遠的緣故,墨跡也有些洇開。穆菱越想越奇怪,原身怎麼會把很久以前的書信放在行李中?她從哪裏找到的?

    驀地,她將目光投注在衣櫃上,不寒而慄。

    不可能,若原身早就下去過地道,輞煙總該知道吧?

    穆菱不敢往下想,將書信仔仔細細藏好。

    才舒出口氣,輞煙進來,神神祕祕道:“娘娘,王爺來了。”

    穆菱渾身一凜,衣櫃在身後虎視眈眈,似乎,她纔是那個偷情者。

    “咳,來就來唄,慌里慌張做什麼……”穆菱嘴上如是說,出門的時候,卻險些被繡墩絆個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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