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鬱暖眨了眨眼,“哦”了一聲。
她剛纔想到了之前梁毓凝對她說的話——
——你真的不記得我哥了嗎?
既然梁清池是她哥,那是不是說,她以前和梁清池認識?
忽然間,她的腦海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對了,她記起來了。
有一次她回蕭家,童媽給她拿的詩集後面,寫面了一個人的名字。
她仔細想了想,硬是沒想起來那個名字是什麼。
只知道,第一個字是梁。
叫梁什麼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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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梁清池上了樓,容奕跟了上去。
拐過一個走廊,梁清池停了下來,靠在旁邊的牆上,點了一根菸,然後側頭看向他。
容奕走上前,看着梁清池冷漠的臉龐,他淡淡的開口:“你能醒過來真好。”
梁清池兩指夾着煙,吐出口中的菸圈,冷冷一笑:“你自然是希望我一輩子躺在牀上,再也不要醒過來。”
容奕沉默。
其實這三年來,他的心裏一直很矛盾。
他有時希望梁清池醒來,有時不希望他醒來。
做爲好兄弟,梁清池能夠醒來他很高興,可他怕梁清池會跟他搶暖暖。
半晌,他開口:“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別傷害暖暖。”
梁清池冷笑出聲,陰柔俊美的臉龐覆着冰雪:“到底是誰在傷害她?”
容奕神色溫淡,語氣不緊不慢:“她現在很幸福。”
梁清池輕“呵”一聲,滿是嘲諷的看着他:“你是想告訴我,能給她幸福的是你,我是個多餘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容奕皺了皺眉。
梁清池看着他淡然自若的樣子,怒氣涌上心頭,一把拿下嘴裏叼着的煙甩在地上,快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眼神陰鷙駭人:“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該死!”
容奕一動不動,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衣領發泄怒氣,俊雋的臉龐上平靜淡然:“我知道。”
梁清池在暴怒的邊緣,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明顯的凸起:“我拿你當兄弟,而你卻在我背後捅刀子!我他媽真是眼瞎!”
容奕靜默了一瞬開口:“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你想怎麼要都行,但暖暖我不能給你。”
梁清池鬆開他,諷刺一笑:“到現在你還沒搞清楚,她本來就是我的,不用你給。”
容奕與他對視,深幽的眼眸黑沉沉地,沒有任何情緒:“她現在是容太太,是我老婆。”
梁清池鬆開他:“那又怎麼樣?等她知道真相後,你覺得她還會留在你的身邊?”
容奕心尖輕顫,但臉上毫無波瀾。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被梁清池弄褶皺的衣領,之後下意識的撫摸着無名指上的婚戒。
隨着他的動作,梁清池也看到了他指間的戒指,覺得刺眼極了。
“我一出事你就立馬娶了她,你應該早就喜歡她了吧?以前我們一起出去玩,看到她是我女朋友,是不是心很痛?”他眯了眯眼眸,圍着容奕轉了一圈,說着諷刺扎心的話,“你倒是僞裝的很好,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容奕沒有否認,在那之前,他確實早就喜歡上了蕭鬱暖。
早到梁清池還沒有認識蕭鬱暖的時候。
斂了思緒,他淡淡的問:“我們只能成爲敵人了嗎?”
梁清池殘忍一笑:“你覺得咱們還能做好兄弟?”
容奕看了他一眼,徹底死了心:“我明白了。”
說完,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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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滿瓊一臉驚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岫琴,真的是你啊。”
剛纔她還以爲自己認錯了呢,沒想到真的是她。
錯愕過後,她一臉的高興:“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聯繫我?”
相對於她的激動,孟岫琴卻是一臉冷淡:“爲什麼要告訴你?”
鄭滿瓊微怔,隨後斂去興奮的神色。
“你還在怪我?”
以前她和孟岫琴是閨蜜,所以兩家相交甚密。
容奕和梁清池又同歲,兩人也就成了好兄弟。
三年前一切都變了。
梁清池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容奕娶了蕭鬱暖,孟岫琴就跟她斷了聯繫。
因爲孟岫琴怪她讓蕭鬱暖進了容家的門。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
當時容奕跪下求她。
長那麼大,他從未求過她,而那一次卻向她下跪。
以前的容奕浪蕩不羈,常常脫離他們的管束,爲了能讓她和容子鴻同意娶蕭鬱暖,不但跪下求她,還向他們保證,會聽從他們的安排接手容亞。
她就那麼一個兒子,心軟之下就同意了。
孟岫琴冷冷說道:“你明知道蕭鬱暖是清池的女朋友,卻同意容奕娶她,你當時可有想過我?想過清池?”
“那是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咱們能不能別管?”鄭滿瓊雍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傷感。
孟岫琴說道:“清池是我兒子,他被人欺負我豈能坐視不理?”
鄭滿瓊皺了皺眉:“以前你們不是瞧不上蕭鬱暖嗎?”
蕭家是在蕭鬱暖嫁給容奕之後,在容奕的幫襯下才有了今時今日。
以前的蕭家勉勉強強能在圈子裏立足,但也是誰見到都敢踩上一腳的那種。
梁家在Y市的地位僅次於容家,梁永瑞﹑孟岫琴知道梁清池和蕭鬱暖在談戀愛後,極力的反對兩人在一起,因爲他們瞧不上蕭鬱暖的家世。
孟岫琴的臉色變了變,怒氣衝衝的道:“瞧不上歸瞧不上,可你也不應該讓容奕娶她,來打我們梁家的臉!”
鄭滿瓊以爲三年過去了,孟岫琴的氣消了,可沒想到她還在怪她。
她就孟岫琴這一個閨蜜,而且兩人的友情長達二十多年,自然是想跟她和好如初。
“清池已經好了,沒有了蕭鬱暖,以他的身份地位,肯定能娶一個門當戶對,知書達理的老婆,這不也是你們希望的嗎?”
孟岫琴惱怒:“要真是這樣還好。”
鄭滿瓊從她的話裏聽出了別的:“什麼意思?”
孟岫琴沒打算告訴她,也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
“容夫人,再會。”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岫琴!”鄭滿瓊望着她的背影心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