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狐妖預言的那樣,穆曉殺死了黃百萬,但真的是使用了分身術嗎?
根據Doctor馬她們所述,她們在旅店外遇到了頭罩怪人,被搶走了玉佩。頭罩怪人往相反的方向逃跑,她們第一時間趕過來這兒。於是,那個搶玉佩的頭罩怪人不可能比她們搶先一步來這裏行兇殺人。
而穆曉雖然也裝成頭罩怪人的模樣……但能夠解釋的,就是這次案件中有兩個人:一個人負責搶東西;另一個人負責殺人。
問題並沒有這麼簡單。狐妖設下的分身圈套,精髓在於:現在在黃百萬屍體上,正放着那塊玉佩。被頭罩怪人搶去的玉佩,此時竟赫然呈現在我們眼前。
這可能嗎?他怎麼可能比Doctor馬她們還先到達這兒呢?難道有什麼捷徑?
不可能,Doctor馬他們走的已經是最短的路線了。就算這塊玉佩長了翅膀,也不可能來得如此迅速。這就奇怪了……
兩個頭罩怪人,卻因爲同一塊玉佩,而使這件案子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面紗。
山林上空打下來的白寥寥的光線,安靜地凝結在玉佩上。空氣中彷彿綻開了一個大大的黑色笑臉,它正在嘲笑我們的愚蠢。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殺了Boss,我殺了人。”對於剛纔發生的一切,穆曉似乎毫無印象,只是用手蒙臉,哭得很厲害。
可他明明殺了人,這是我們親眼目睹的。如果穆曉是兇手,他怎麼會笨到在我們面前殺人呢?要知道,就是他提議讓我們在這裏守候的呀。而且,他還詳細地告訴黃百萬怎麼走山神石像的小路。如果他確有殺人動機,根本不應該將正確的小路告訴黃百萬呀。
對哦,我們忽視了黃百萬爲什麼選擇這條小路,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隨後我們檢查發現,在山神石像的小路上有黃百萬的鞋印。這說明他曾經走過這條小路,但是,爲什麼他又放棄了呢?
這一次,愛迪生卻在呼呼大睡,嘴角還流出長長的口水。這副誇張的睡相令我有些遲疑,不知道睡着的人是愛迪生還是夏早安。我不管這些了,擡起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啊!”他猛地睜開眼睛,直直地挺起身子。
“喂,你是夏早安還是愛迪生啊?”我小聲地問,儘量不讓周圍的人聽見。雖然這個傢伙遲早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目前還是少添麻煩比較好。
“我是愛迪生啦。剛纔是你打我?”
“不好意思……”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擔心自己剛纔用力是不是過頭了,“可是,緊急關頭,你怎麼在睡覺呀?”
“我也要睡覺的好不好?”他一邊爬起來一邊問我,“對了,什麼情況?”
我將情形一一道來,他馬上進入思考狀態。沉默半晌,他迸出幾個詞:“離奇,古怪,不可思議。”
“拜託,這個我們也知道啊。你知道謎底了嗎?”
愛迪生轉過頭來看着我,竟然盜用我的語氣揶揄我說:“拜託,你以爲我是超人啊!再等等啦,我有點頭緒了。不過,首先要把殺人兇手穆曉逮捕再說。”
“那倒是。不過,很奇怪耶!他要是兇手,爲什麼還特地在我們面前行兇呀?”
“對哦。”愛迪生也對此也迷惑不解似的。
“所以呢?”
“所以呀,還是先把他捉起來再說。”
我身體微微一跌,完了,這愛迪生在夏早安身體裏待久了,難不成也沾染了她的無厘頭?
午後時分,四五輛警車呼嘯着駛入了村子。山路終於打通了。
由於這裏發生了一連串命案,而且死者當中還涉及警務人員,當地警方調集了大批的人手前來調查。這時候,大家纔算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開始擔心真正的兇手會趁山路打通這個機會逃離村子。
特別是那個神祕的頭罩怪人——關於他,其中一個警察給我們帶來了好消息。
孟勁大叔託同事調查四年前那件謀殺案的嫌疑犯郭楠的下落,結果今天得到的回覆是,正在讀大學的郭楠一個多月前突然行蹤不明。據說他曾經無意中向身邊的人透露,將要到什麼村子去。想必他的目的地就是稻草村,而頭罩怪人的真正身份就是郭楠。
我們對此已十分確定,現在關鍵是怎麼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在孟勁大叔的要求下,當地警方再次組織人手對山林進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查,結果還是一無所獲。郭楠到底躲哪裏去了呢?他逃出去了嗎?
爲了以防萬一,警方早就派人在村口把守了,所以郭楠要想逃出稻草村,也絕非易事。
“郭楠不是真正的兇手。”愛迪生說這話的時候,我們正站在水車邊。
如今是清爽的十月天,藍藍的天空好似哪位畫師不小心碰倒的水彩顏料,陽光展開了夏末最繁盛的拔節。空氣中送遞來植物的香氣,風從北方輕拂水袖而來,河面上漾出一小道一小道的袖痕。白雲的影子在河面上緩慢地飄動。
“爲什麼這麼說呢?”我看着他。
“直覺。”他這麼簡單地回答我,“真正的兇手更善於僞裝,或許他正悄悄潛伏在我們這些人當中。”
“我們當中……到底是誰呢?難道真的是穆曉?可是哪有這麼愚蠢的兇手,自投羅網啊!可是,如果不是他,他殺了黃百萬的行爲是受人控制的嗎?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方法能夠操縱別人殺人呀?”說來說去,我也覺得自己的想法自相矛盾。
“目前,還不確定。不過,如果那個人是兇手,它是怎麼製造出如此完美的不在場的證據呢?”
他的臉上逐漸又浮現出沉思的表情。突然,遠處傳來“嗚嗚”的類似號角的聲音,持續了一分鐘左右,愛迪生的思緒被打斷了。他擡起頭,循聲望向山的那一邊。
過了一會兒,我們發現小河的水勢突然猛漲起來。水波有些洶涌,巨大的衝力帶動笨重的水車緩緩轉動。
“一點四十五分。”愛迪生確認了一下時間,眼睛裏突然閃過一抹光輝,“我記起來了,在第一次殺人事件中,我們在狐妖大宅見識狐妖的千里殺人法力時,就聽到過這種聲音。”
“是嗎?”我想了想,依稀記得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