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能解開千里殺人之謎。”
愛迪生馬上跑去問正在菜田耕作的村民。
“你說剛纔的那個笛聲呀,每週一的這個時間,山的那邊有個水庫都會依時開閘放水,好讓附近幾個村子有足夠的水灌溉菜田。”
聽完村民的話,愛迪生又沿着小河邊一路搜尋。我不知道他在找什麼,只好滿腹困惑地跟着他。他的目光始終搜索着小河的附近。
“難道是我猜錯了?”他自言自語,但依舊耐着性子,一直走到入村的山路上。山路邊就是陡峭的懸崖,愛迪生忽然停下腳步。
“找到了!”他高興地說道,臉上流露着喜悅。
“找到什麼了?”
“米老弟,你看!”
我順着他的手指低頭看去,驚得差點一頭栽進懸崖下方的小河裏。懸崖的石壁上有幾滴血跡。
“沒錯,黃明珠的屍體就是被兇手從這裏扔下去的。”愛迪生語氣非常肯定。
我卻仍有小小的疑問:“可是兇手爲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是爲了製造不在場證明。”
“啊?”我越來越糊塗了,“怎麼製造不在場證明呀?”
“很簡單。還有一個步驟,這個不在場證明纔算成功,那就是狐妖的預言。狐妖曾經說過,黃明珠的屍體在水車上。於是我們就猜想,兇手是親自將屍體搬到水車邊的。其實不然,兇手只是利用了這條小河,利用了每個星期一下午一點四十五分附近的水庫開閘放水的規律,通過水流的衝力將屍體送到了水車上。”
我撓了撓腦袋,又問:“就算是這樣,也未必能將屍體順利送到水車上呀。屍體也可能從水車旁邊流過呀。”
“不!”愛迪生又拋出了他的概率理論,“雖說不是100%,但至少有80%的可能性,屍體會順着水流掛到水車上。”
“爲什麼?”
“你剛纔沒看到水車那兒的水勢嗎?靠近水車這邊的水流湍急得多,所以大部分的飄浮物都會經過水車,屍體也不例外。如果不相信,我們可以做個試驗,就用稻草人充當屍體好了。”
我們到田地裏,將一個稻草人拔了出來。突然,一道閃電劃破腦海的黑夜,愛迪生“啊”地叫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層。
“哈哈!”他興奮地說,“我知道了。”
“什麼?”我抱着稻草人問。
“那天,元神出竅殺人事件的現場,我不是說過,感覺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嗎?”
“難道你知道少了什麼?”
“當然,就是少了這個!”愛迪生興奮地指着我抱着的稻草人。
我還是如墜霧中,趕緊追問道:“少了稻草人,什麼意思?”
“少了一個稻草人!兇手的消失之謎就是這個!”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朗聲笑道,“那天,我們趕到村長身邊時,旁邊的田地有七個稻草人。可是,一轉眼,田地裏就剩下六個了。這說明什麼?”
愛迪生期待地看着我,彷彿在等我說出答案。
我立刻張大了嘴巴:“啊!你是說,其中有個稻草人是兇手假扮的?”
“可是……稻草人怎麼假扮呀?”
我的問題隨即被愛迪生嗤之以鼻:“你真笨!你忘了這個村子的稻草人與衆不同嗎?它做得跟真人形狀差不多,兇手只要披上一件蓑衣,就能以假亂真。我們剛剛進村的時候,不就曾以爲披着蓑衣的豆豆是稻草人嗎?而且我們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村長身上,根本不會仔細去考究稻草人的真僞。只要等我們走過去後,兇手就能大搖大擺地脫下蓑衣,走到看熱鬧的村民後面,裝作剛剛趕過來的樣子。”
聽他一席話,我豁然開朗。
所謂元神出竅的殺人謎團總算解開了。
接下來,是千里殺人。
我們將稻草人從懸崖上扔進小河裏。謝天謝地,小河的水勢並未減弱多少。只見稻草人順着水流,一路飛奔,當我們趕到水車邊時,果然看到稻草人掛在水車上,像黃明珠的屍體那樣隨着水車轉動。愛迪生的推理又很合情合理,可是,疑問依舊未解決。
“就算兇手是利用水流運送屍體,但千里殺人的謎團還是沒有解開呀。出門之前還活生生的黃明珠,怎麼她的屍體和我們同時到達稻草村呢?”
“這個……”愛迪生的語氣一下子變得非常低落,好像還嘆了一口氣,“我還沒想到。”
“還有天外飛石,還有黃百萬的分身殺人,還有狐妖的死而復生……”我將本案中的謎團一一道來。
這些擲地有聲的謎團彷彿一塊塊石頭砸向愛迪生,他應接不暇,眉頭苦惱地皺出幾道深深的紋路。
“喂喂!米老弟,別催我啦!我不是解開元神出竅了嗎!剩下的,慢慢再說吧。”愛迪生逃亡似的跑掉。
我追了上去,不依不饒:“拜託,愛迪生,我們沒有時間了。再不趕緊破案,穆曉就會被誤會成殺人兇手的呀!”
“啊?”愛迪生一邊走一邊回頭,“穆曉就是殺人兇手呀。你不也看到了嗎?他殺了黃百萬!”
我一時語塞,停下幾秒,又趕上去:“不,不,這是兇手的詭計,兇手一定是操縱了穆曉,令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殺了人。”
“你的想象力真豐富!”
這句話表面上是讚揚,實際卻好像是在貶低我哦。
我不滿地嚷嚷道:“什麼嘛,難道你認爲穆曉是兇手?拜託,兇手不會笨到在這麼多人面前殺人啦!你不是說兇手是絕頂聰明的嗎?他怎麼可能做自投羅網的蠢事!”
愛迪生的腳步一頓。
“是呀。”他略作沉吟,擡起手指撓了撓下巴,“如果穆曉是兇手,他爲何會這麼笨呢?兇手之前設下的詭計都無懈可擊,他這樣做實在不像之前的作風啊。”
“就是說呀!”我熱切地附和,“所以,穆曉不會是兇手,是真正的兇手設下的圈套。說不定,那個傢伙正在暗處偷笑呢。”
“真是這樣嗎?”愛迪生雙手交叉,微皺着眉,“那麼兇手是如何操縱穆曉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