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京城,回了老宅,沒進門流初就知道,準要挨罰,爲避免罰得更重,也不讓赫連朝塵進門,她自己去想法子去,省得看見赫連朝塵,老夫人更氣。流初這一跪就跪了將近半個時辰,儘管冬天穿得厚些,可也惹得膝蓋疼。
“你倒是機靈,沒讓王爺一道來。”老夫人提着口氣,冷着臉,看着景流初,“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獨自在外面住宿,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初兒知錯了。”流初低頭,心裏暗罵赫連朝塵那個坑貨。
“我就是太寵你,才讓你這麼沒有規矩,”老夫人道,“若是日後被傳出去,你以後要如何做人這景府的臉,不是讓你都丟光了”
流初低頭不語,聽着老夫人訓斥。
訓了好久,老夫人也終究心疼景流初,看着她,問道:“你,和肅王”
“我們什麼事都沒有。”流初知道老夫人擔心何事,趕緊澄清道,雖然他們,咳咳,但該在的還在。
老夫人舒了口氣,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他們已經越過界,那她就要找赫連朝塵,這流初怎麼都要嫁過去了。
“這三日我罰你去祠堂思過,出了喫飯、睡覺、如廁,不準踏出半步。”老夫人道,對阿青道,“也不準任何人私自進入。”
“是。”阿青應道。
老夫人說完,便起身回房,也不再理會景流初。
流初舒了口氣,綠影從外面跑進來,趕緊去扶她起來,流初僵硬着,齜牙咧嘴才進來坐在椅子上。
“看來祖母是真的生氣了。”流初衝着阿青苦笑,腰痠背痛腿麻木。
“老夫人也是擔心你。”阿青姑姑給流初檢查膝蓋,道,“你出去也不說一聲,到了晚上才讓人傳來消息,老夫人若是沉不住氣,早就進宮去找皇上要人了。”
“呵呵呵。”流初除了苦笑,也不能怎樣,心裏更是多罵了幾次那個坑貨。
赫連朝塵回府便收到景流初被老夫人罰跪的事,本想去找一趟老宅,卻被暗衛傳來的消息絆住了。
想不到連秋行動很快,這麼快就已經拿着兵符進了西和大軍,讓五萬大軍守在西和城外,帶着親衛進了宮。其中如何並不重要,只知連秋雖然受了傷,卻也控制了西和王后,西和大軍的首領也抓了叛黨,西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王爺輕易就把兵符給了連秋王子,想來,他很感激王爺。”管家看着盒子裏的東西,笑道。
赫連朝塵看着夜明珠,一笑,連秋倒是識趣,要不是爲了她,他也不會把西和王偷偷藏起來的兵符,不交易的就給了那小子,白白的送了個皇位給他。
西和國。
連秋身上纏着白布,臉色雖然很差,但精神尚好。連秋同大臣們說完正事,便倚在軟榻上,舒了口氣。明日西和便爲父王準備國喪事宜,罪臣和罪後也都被已經打入大牢,帶父王入土之後便要會把他們斬首示衆。
“殿下。”親衛道,“肅王拿了兵符,卻還是讓王子只取消了聯姻,這其中可有詐”
“一怒爲紅顏。”連秋一笑,“成了我西和的大恩人,卻是僅僅因爲景流初。說來,還要謝謝景流初纔是。”
連秋想不明白,赫連朝塵爲何幫他,近日他終於想的明白,那日景流初血濺大殿外,能有幾人有那等勇氣,若是赫連朝塵爲她遷怒西和,他也能明白。突然,他很嫉妒赫連朝塵,不是因爲他的心思縝密,而是,因爲他身邊有那樣一個奇女子。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早就視喀云爲敵,她出事,恐怕要拍手叫好還來不及,哪裏還能有半點可憐之意。更何況,還能冷靜處理他們的親事。此等胸懷,怕是連他也不如了。
“殿下,話雖如此,我西和被肅王的人自由進入,日後我們不得不防。”親衛說道。
“若不是趁着我西和內亂,不會容得他人如此。”連秋自信一笑。
“殿下已經把西和國寶夜明珠送至肅王手上,想必他已經知道殿下對他的謝意。”親衛道。
“他纔不在意那夜明珠背後的含義。”連秋笑道。
“那夜明珠是我西和開國時先往定下的規矩,國寶送人,無論此人日後有何困難,西和定會傾盡全力幫助。”親衛道,“肅王在皇室,不會不知此等消息。”
“他會送給景流初的。”連秋笑,想不到這等自傲的王爺,竟然是個怕妻之人,儘管,景流初還不是他的妻。景流初,你若是不嫁給他,本王倒是會舉國歡慶的。
“啊切啊切啊切”景流初打了三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也不知誰在念叨她。
“小姐,你是不是得了風寒我去找老夫人。”綠影在祠堂外面候着,聽到流初打噴嚏,問道。
“不礙事,”流初叫住她,“這屋子冷些,給我加個火盆。”
“是。”綠影應道離去。
流初嘆了口氣,看着祠堂上的祖宗牌位,已經在這一天半了,實在是悶得不得了。換了別人雖然會怕,但她不會,怎麼都是經歷過鬼門關的人了,哪裏還怕鬼,只有跟着這些祖先們叨叨咕咕。
王府的人來了兩次老宅,都被擋了出去,景流初要閉關三日,竟然真的被老夫人管得死死的,看來景流初沒說錯,老夫人真的會收拾她。
赫連朝塵聞言一笑,看來這幾日還是避着景流初她們了,那女人定是記了他的仇,老夫人這幾日也還是不見纔好,以免看到他生氣,又要遷怒景流初,她又要把賬算在他頭上。而且,皇上派人去找景流初,都沒老夫人以流初身體不適爲由拒絕了,他還是避避風頭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