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酒上頭了,抱着門框和白嬌嬌搭腔:“郡主,早啊。”
白嬌嬌艱難地裂開了嘴角:“早、早吧?!”
“早什麼!”趙熠對白嬌嬌道,“這麼遲了怎麼還沒有休息?”
白嬌嬌指了指宋寧,想說宋寧沒回來她睡不着。
但趙熠又露出長輩的慈愛,諄諄教導:“你年紀還小,不要晚睡免得長不高。”
“我、我不小啦。”白嬌嬌被說懵了,“我已經長夠了啊。”
趙熠凝眉:“才十幾歲,當然能長高,多讀點書你就不會亂說了。”
“實在睡不着就去多讀點書。”
宋寧什麼都沒聽懂,也跟着附和:“還能長的,去睡吧,去吧去吧。”
“哦。”白嬌嬌看看趙熠又看看宋寧,琢磨了一下,一邊放簾子一邊自言自語,“怎麼那麼奇怪呢,爲什麼要敲夫君的頭?”
“我、我想多了吧?”
肯定是她想多了。
王爺現在對夫君很關照的。
白嬌嬌自己開解了自己,去睡覺。
趙熠嫌棄地瞪了一眼宋寧,拂袖出院子,一邊走一邊道:“燈呢,天這麼黑。”
居然一顆星都沒有。
扒着門的宋寧被屋裏的秋意拖回去了。
秋意一邊伺候她洗漱,一邊唸叨她:“小姐,您一喝就喝這麼多,一會兒就該鬧着喊頭疼了。”
“您下回和馬道長要一顆解酒丸不行嗎?”
宋寧擺手:“喝酒是因爲高興,喫解酒丸有什麼意思。”
“等下回我和別人拼酒的時候,再喫這個。”
第二天,宋寧的頭果不其然的疼的厲害,喝了兩碗湯又睡了一個回籠覺纔去衙門。
宋元時神清氣爽地在整理文案,看到姍姍來遲的某個人,忍着笑道:“喝酒時高興,醒酒時還高興嗎?”
“王爺沒來?”宋寧沒看到趙熠。
宋元時道:“王爺昨晚喝的也不少吧。今天應該沒什麼事,或許想休息呢。”
他說着將桌上給她泡的蜜糖水給她:“喝一些,養胃。”
宋寧捧着杯子喝了。
“也曉得酒不好喝,你也不控制一些。”宋元時彎腰看着她,“好一些沒有?”
宋寧將杯子還給他,道:“好多了,多謝。”
“唉。”宋元時嘆氣,將杯子取走,又取回來一封信遞給她。
宋寧拿到手裏,套了兩個信封,她就知道是趙熾寫給她的。
沒說什麼別的,說做捕快不錯,讓她照顧好齊王。
還誇獎她辦事很不錯,連着幾個案子都是大快人心。
宋寧隨手燒掉了信。
宋元時看着她。
“宋延徐最近沒給你寫信問你近況?”宋寧問宋元時。
宋元時回道:“問了,我如實說了。”他一頓問她,“你要看信嗎?”
宋寧無所謂。
“不看,我對他毫無興趣。”她說着坐下來,宋元時含笑道,“我寫的大概也如你寫給聖上那樣的吧。”
“看着是信,其實不過表態罷了。”
信中寫的,都是隨便打聽查一查就能得到的訊息。
“我懂。”宋寧望着他,“其實你真不用三十年,我可以去和宋延徐談,我有信心讓他取消你和他簽訂的契約。”
宋元時筆下沒停,聞言頓了頓,看向她:“你以什麼爲籌碼?”
“以他的人頭啊,不行還有我的十萬兩。”宋寧道,“總歸是有辦法的。”
契約結束後,三十多歲的宋元時,再去考仕途從頭來過……
對於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不用。我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抱負。”宋寧接着寫字,“現在這樣就很好。”
宋寧不信。
“真的。”宋元時含笑道,“我對現在的生活頗爲滿意,你好好做你的事,不必爲我多費心思。”
宋寧嘆了口氣,感嘆道:“多麼好的元先生。”
宋元時盯了她一眼,輕笑。
宋寧沒再糾纏方纔的話題,宋元時的事,她相信他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
她隨手將昨天剩下的最後一個沒有看完的卷宗拿出來接着翻看,隨即愣怔了一下:“這是三年前的案子?”
宋元時幫她看了看上面的是時間:“天權二十一年,是三年前的案子。”
“怎麼了?”他問道。
宋寧又將卷宗從頭看了一遍,道:“我怎麼看着這案子很眼熟呢?”
“眼熟,會不會是因爲你先前看過的?”
宋寧搖頭:“我想起來案子的內容了。”
她起身去後面的卷宗房間找與這個案子相同的案件。
過了一會兒,宋元時看着她抱了兩個卷宗回來。
“三個?”宋元時奇怪地看着她,“都是一樣的案件嗎,連環殺人案嗎?”
宋寧搖了搖頭:“好像不是。”
她將三個鋪在一起,宋元時也走過來,陪着她一起看,沈聞餘一邊上臺階一邊衝着她道:“有人來報官……怎麼了?”
他站在身後看着卷宗。
“這不是結案了嗎?”沈聞餘看了一眼,三個卷宗都是已結案的案件,“你看出什麼了嗎?”
宋元時看完搖頭道:“沒什麼問題吧,我沒看出來。”
說着坐了回去。
宋寧沒說話,問沈聞餘:“什麼人報官?”
“四子衚衕裏,一家兩個兄弟因爲分家打架,弟弟把隔着圍牆丟了磚頭,恰巧砸到哥哥的頭,砸破流血,兩兄弟鬧的不可開交。他家裏人來報官。”
宋寧揚眉看着他,笑了:“這好像是第一個來找咱們報官的鄰里糾紛。”
“是,所以我沒有直接去,而是來和你說。”
“帶上麻六和烏憲,這些事他們比你在行。”宋寧笑着道,“去吧,終於開張了。”
有人來報官鄰里糾紛,就表示百姓們在真正的開始接受他們了,在百姓們的心目中,有事不再只找隆興達了。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
“那我去了,如果辦不好再回來找你。”沈聞餘心情也很不錯。
沈聞餘下階梯和趙熠碰上,趙熠問道:“有案子?”
“是。”沈聞餘將案子說了一遍,趙熠頷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