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龍飛鳳仵 >400 烏憲的心(一更)
    石盆景端走後,下面的“箱子”就完整的露出來。

    “找到了什麼了?”趙熠問道。

    宋寧指着這個“箱子”,對趙熠道:“你看這像什麼?”

    “箱子,看大小像宴席室裏留白的痕跡原來位置放置的東西。”趙熠道,“有開合口嗎?”

    他說着,拿出自己的帕子給宋寧:“你擦擦手,我來。”

    宋寧站在一邊,趙熠將箱子拖出來,換了一面後,就看到緊貼着石頭的那邊,赫然有一個外面的掛鎖搭扣。

    大家看到這邊的動靜,都走了過來。

    “等、等一下!”喬四捂着箱子,眼睛都紅了,“我、我吸口氣,鎮定一下。”

    他好怕打開箱子後,裏面躺着的是烏憲的屍體。

    宋寧道:“馬三通說烏憲一生有貴人運,不會短命的。”

    喬四深吸了口氣,點頭道:“好,好!”

    宋寧其實也緊張,手心裏瞬間出了汗。

    宋元時和沈聞餘也是緊張不已。

    趙熠打開了箱子,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烏憲蜷縮在巷子裏,目測周身無傷,但臉色灰沉沉的,喬四驚呼一聲:“烏憲!”

    趙熠摸烏憲的脈搏,所有人都看着他。

    “木箱子密封不夠緊,還活着。”趙熠道,“現在還昏迷,應該是蒙汗藥的藥效沒有過。”

    衆人都鬆了口氣,宋寧也扶着魯苗苗才讓自己站穩了。

    “烏憲。”沈聞餘和喬四兩人將烏憲扶起來,烏憲的腦袋軟噠噠地靠在箱子上,“先帶去找大夫解藥。”

    喬四應是正要去,忽然一個溼漉漉的帕子,啪嘰蓋在烏憲的臉上。

    大家都看着魯苗苗。

    “這個能解毒。”魯苗苗指着帕子道。

    “嘔!”烏憲腦袋一甩,側着頭乾嘔幾聲。

    “什麼鬼東西,臭死了。”他怒喝一聲,但因爲蜷縮了五六個時辰,又可能被人拖拽了一路,所以從脖子以下都不能動,痠疼到他汗珠都滲了出來,“這怎搞的,我身上爲什麼這麼疼?”

    “你們在看什麼?”

    “我、我在哪裏?這是哪裏?”

    烏憲脖子不能動,扭着頭斜眼睛看着自己弟兄們:“你們、你們不會是在做作弄我吧?”

    “誰有空作弄你,”宋寧擰了烏憲的耳朵,“把老爺我的心都嚇脫槽了,你且等着,有收拾你的時候。”

    衆人都點頭。

    “怎麼了?”烏憲也意識到問題不簡單,喬四給他解釋了一下,一上午三個時辰內,他們經歷了什麼,“大人說的一點不誇張,開箱的時候,我眼淚都出來了。”

    烏憲驚呆了:“這怎麼可能?我昨天晚上明明……”

    他怔忪了一下,忽然想到他昨天晚上不是在家裏睡覺的,而是去江記找的姚珊。

    “姚珊呢?”烏憲問道,“我被人下藥了,關在這裏,那姚珊呢你們看到她了嗎?”

    大家都搖頭。

    “那完了,肯定是姚珊的仇家來尋仇,所以把他抓走了。”烏憲道。

    趙熠白了她一眼:“你爲什麼不覺得是姚珊將你關在這裏的?”又道,“如果不是我們聰明,根據蛛絲馬跡,找到這裏,發現箱子,這裏就是你的棺材了。”

    烏憲一陣後怕,可不相信他被關在這裏是姚珊所爲:“不可能,她一個女人,怎麼能把我帶到這裏來,她哪有這個力氣。”

    他說完,大家都看着他,不說話。

    烏憲也心虛,都在衙門裏做事,什麼事想不到呢?

    “我、我好疼,把我弄出來行嗎,我想躺平了。”烏憲道。

    大家將他弄出來,擡着到正院暖閣的炕上讓他躺平了。

    “怎麼還這麼臭?”烏憲吸着鼻子問宋寧,“剛纔蓋我鼻子上的是什麼東西?”

    宋寧回頭問苗苗:“你用什麼東西蓋他臉上的。”

    魯苗苗貼在牆上找血跡,聞言隨口回道:“我娘說童子尿解百毒。”

    趙熠後退了兩步。

    房間了死寂。

    “不活了。”烏憲頭一歪真的要暈,宋寧咳嗽了一聲,道,“你確定你要暈嗎?”

    烏憲又清醒了,他怕魯苗苗再用解百毒的童子尿弄醒他。

    “說話吧,昨天晚上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說清楚。”宋寧對烏憲道。

    烏憲回憶着,道:“我就找姚珊喝酒,她還給我炒菜來着,我記得我喝了大概七杯還是八杯酒來着,後面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一罈酒喝了七八杯?”趙熠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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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那蒙汗藥是怎麼放進去的?

    “對,喝了七八杯,估計喝了有半個多時辰近一個時辰,然後我就不記得了。”

    “中間離席過嗎?”

    烏憲頓了頓,點頭道:“離了,去後面小解過。”

    “回來後喝酒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烏憲的臉色更白了,倔強地道:“王爺,您、您還是懷疑姚珊?”

    “不然呢?”趙熠反問。

    烏憲痛苦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道:“細節上我不大記得了,但昨天晚上就我和她兩個在,在聊……啊,她曾經和我聊她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受了極大的冤屈。”

    “我說有什麼冤屈,讓她去理刑館擊鼓。”

    “她說不行,因爲她的證據不多,而且這個案子已經三年了,唐家的人都已經成白骨了。”

    “她說去擊鼓鳴冤,大人一看她翻供的證據不足,很可能都不會受理。”

    “我說不會,哪怕她有一點懷疑和一點點證據,我們家大人就會受理的。她說她手中確實有一個證據,但力度還是不夠。”

    趙熠問道:“所以,她告訴你,需要你幫忙?”

    烏憲嘴角一抖,委屈地點了點頭:“……我、我同意了。”

    “可、可我不知道她要給我下迷藥,我……”烏憲嗚嗚哭了起來,“我太委屈了。”

    宋寧先給烏憲檢查了一遍,確認他沒有骨折:“喬四,你先揹他回去看大夫吧。”

    現在事情脈路其實很清晰了。

    是姚珊將烏憲關在這裏,一系列的線索也是她留下來的。

    可如果只是這樣留線索的話,是不是太弱了?宋寧問烏憲:“她有沒有送什麼東西給你?”

    “送我東西?”烏憲回憶着,忽然想到一件事,“大概五六天以前,她送了我一把刀,說這把刀是她哥哥用的刀,還說她一個女子在外面,帶着刀不合適。”

    “刀?”宋寧凝眉,宋元時問道:“那麼這把刀,就是她好朋友用的刀,或者……是松山用的刀?”

    烏憲道:“松山,就咱們牢裏三年沒斬首,殺……”

    他算是徹底明白了,這裏是唐府。

    “松山不會是被冤枉的吧?”他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大的案子,可就不是冤枉,得是栽贓了吧?”

    沈聞餘頷首:“如果他真的沒有殺人,那麼就是栽贓。”

    因爲案發現場就是模仿松山做的。

    “先回去吧,然後再找姚珊,她如果要喊冤,就一定還會再出現的。”宋寧決定保密她給松山找大夫的事,也暫時不明着去查唐家的滅門案件。

    只要他們救了烏憲,卻不爲她查案,她就一定有接下來的動作。

    她必須要達到她的目的纔行,否則她所做的這一切就毫無意義了。

    “我來揹你。”魯苗苗坐在炕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快上來。”

    烏憲委屈地看着魯苗苗,此刻有點牴觸魯苗苗的對他關愛。

    “你的關愛太濃烈了,我受不住。”烏憲道。

    他鼻子裏頭還能聞到騷氣。

    “童子尿不髒的。”魯苗苗道,“你快上來,不然你就得自己走回去。”

    “你看看,這一屋子的人,除了我誰能揹你呢?”

    烏憲看了一圈,還真的是。

    他認命地趴在魯苗苗的背上,被他揹着出去了,烏憲道:“苗苗啊,得虧你們找到我了,要不然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沒關係,大人說你命大,有貴人。”魯苗苗道,“不過,我剛纔突然想到一個事。”

    烏憲問道:“什麼事,你說。”

    “我覺得你要把你錢莊取錢的口訣告訴我們,還有你的私章都藏在什麼地方,要是你死了,錢就找不回來了。”魯苗苗道。

    烏憲趴在魯苗苗的背上,哭喪着道:“我最聰明、最高大、最勇猛!”

    “什麼?”魯苗苗問他。

    “口訣。”

    魯苗苗凝眉疑惑地道:“你這話和你很不像,我怕我記不住,不如告訴大家,讓大家一起記吧。”

    “不許!”烏憲捂着他的嘴巴,“苗啊,你有點同情心好嗎?我很可能被我心愛的女子,下了迷藥,塞在箱子裏自生自滅的。”

    魯苗苗點頭:“得虧是你,要是我的話,她可能就塞不進去了。”

    烏憲歪在他的肩膀上:“生無可戀。”

    “我可能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了。”

    “沒關係,我能娶到,但我哥說不能一起娶媳婦,所以你要多努力。”

    烏憲不想和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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