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心待產,準備好一切做一個合格的母親。
顏洛詩肚子疼是在晚上,寒冰澈在書房加完班正準備洗澡睡覺,一回頭卻見顏洛詩站在臥室門口,赤着腳,一手扶住肚子,一手扶住門把。
“怎麼了?還沒睡?”
“寒冰澈,破了……”
“什麼破了?”
“羊水,破了……”
簡直是意外啊,寒冰澈根本毫無經驗,手忙腳亂到了醫院,整個醫院都要被寒冰澈弄翻天了。
兩人來頭都不小,這孩子簡直含着金湯匙出生啊,誰都不敢怠慢,院長,產科醫生,護士,全部都跟着顏洛詩轉。
顏洛詩進產房的時候寒冰澈非要跟進去,但顏洛詩不允許,他只能守在外面等。
等的過程簡直是煎熬。
這段時間顏洛詩哪怕皺一下眉頭他就心疼得要命,現在站在產房外聽顏洛詩在裏面撕心裂肺地喊,足足喊了三個多小時,到後面她的哭聲都啞了,孩子還是沒有出來。
他想衝進去,卻被護士攔住。
“寒先生您現在還是最好別進去了,在外面等着吧,顏小姐和寶寶應該都不會有事,只是產程長了點,但這也正常,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生孩子,還是順產。”
寒冰澈只能繼續站在外面等,等了大約又半個小時,裏面的哭聲和叫聲漸漸小了,助產師和醫生在陪她熬:“呼吸,吐氣……顏小姐,再努力一下……”
寒冰澈站在外頭急得來回踱步,從來都很冷靜的人,居然也會被逼到這一步。
剛好有個護士從裏面跑出來,寒冰澈趕緊將她拽住:“裏面情況怎麼樣了?”
“有些不大好,羊水快沒了,孩子頭還沒看到,再這樣下去恐怕只能動手術剖了…”說完跑開了,應該是去做手術準備。
寒冰澈一下子頹敗地靠到牆上,長腿曲着,最終還是掏出手機撥了齊澤衡的號碼:“喂,她快生了,你是不是應該過來看看?”
齊澤衡趕到產房門口的時候,只聽到一聲尖銳有力的嬰兒哭聲。
寒冰澈整個人似乎往下一沉,頭擡起來,剛好看到剛趕到的齊澤衡。
生了生了。寒先生,顏小姐生了......護士抱着寶寶出來,向寒冰澈道喜:6斤4兩,恭喜,是個男孩兒,母子平安。
寒冰澈看了一眼孩子,還是一團紫色的小東西,眼睛閉着,不哭不鬧。
很奇怪,他看着這團小嫩肉的時候。心裏分明一陣柔軟,想將手伸過去抱抱他,可齊澤衡就在面前,他最終還是颳了刮額頭,淡笑着對護士說:我不是孩子的父親,還是讓父親抱吧。
遂擡眼看着齊澤衡,大致意思是示意他過來。
齊澤衡走過去,護士有些尷尬地看着面前這兩個男人,最終還是把寶寶給了齊澤衡。
齊澤衡也沒抱過孩子,現在抱着
那場面可以想象,平時器宇軒昂且言行風雅的齊澤衡,在產房門口被一個剛出生的寶寶弄得措手不及。就連護士都看不下去了,過去指導他。
齊先生您別緊張啊,您這樣,一邊手托住寶寶的脖子,一邊手裹住他的屁股,這樣就抱得很穩了......
齊澤衡虛心受教,按照護士的指導重新抱好。
寶寶在他懷裏被驚到了,小手胡亂在自己臉上亂蹭,一邊蹭一邊嗯嗯唧唧地發出聲音。
這應該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語言吧,齊澤衡的心也隨之融化了,竟不由用手去輕輕颳了刮他的鼻子。
護士在旁邊拍馬屁:看這小傢伙,鼻樑多挺,應該像爸爸......說完還故意看了齊澤衡一眼,不由讚歎:爸爸長得好,將來小傢伙肯定也是個小帥哥......
寒冰澈當時就在旁邊看着,看着齊澤衡抱着寶寶,和護士一起逗他和顏洛詩的孩子,那滋味......像什麼?
說不出的低悶和沉鬱,心裏空落落,最終將手插在口袋裏。
我去外面抽根菸。隨口跟齊澤衡打了聲招呼,他便出去了。
齊澤衡抱着孩子擡頭的時候,寒冰澈消寞的背影已經快到走到樓梯口。
大約10分鐘之後顏洛詩被護士和醫生從產房裏推出來,齊澤衡立即迎了過去。
牀上的顏洛詩睜着眼睛,但是因爲疼痛和用力已經很虛弱,臉色不大好,汗液黏溼了頭髮和衣衫。
齊澤衡握住她的手:感覺怎麼樣?
她無力點了點頭,乾裂的嘴脣動了動,目光卻順着圍在自己牀邊的人影繞了一圈,眼中瞬間浮起失望,花了很大的勁才問:他人呢?
齊澤衡心中當即一酸,但依舊笑得溫潤。
他剛纔一直在,只是等太久了,現在在外面抽菸,要不我去叫他?
不用。顏洛詩拉住齊澤衡,我懂!
她只說了這兩個字,護士便將她和孩子一起推進了病房......
齊澤衡在病房陪了顏洛詩一會兒,寒冰澈一直沒有回來,眼看天都完全亮了,顏洛詩疲憊不堪,齊澤衡便哄她先睡一會兒。
自己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晚上再來看你。
顏洛詩在牀上無力笑了笑:好。
寒冰澈站在樓下抽了大半包煙,齊澤衡經過他的時候,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決定過去跟他聊一聊。
爲什麼站在這不上去?
寒冰澈將嘴裏的煙拿下來,兩指夾着,颳了刮嘴角: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我。聲音明顯落寞。
齊澤衡一笑:未必,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而已,她剛纔一出產房看到你不在,明顯很失望。
寒冰澈黑眸擡起來,多少心裏有些悸動,可渾身那股失落的勁還是散不去。
上去陪陪她吧,其實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你。齊澤衡拍了拍寒冰澈的肩膀,向來優雅大氣的男人,此時竟也顯出幾分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