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心思狡詐,幾句話都暗藏鋒芒。
楊鳶洛瞥了一眼釐陌,轉過頭繼續盯着窗外的雨,心裏卻在想着到底墨惜月在昭化宮撞見了什麼,以至於惹得墨天昶勃然大怒。
楊鳶洛和墨祈煜不答腔,有人卻按耐不住了。
墨惜月嚥下一小口冰盞子,很是不耐煩地說道:“敢問太子殿下何時回西秦啊?出來這麼些日子了,想必西秦的黎民百姓也很是想念太子殿下呢。”
釐陌被奚落了一頓,竟然也不惱,不緊不慢地回道:“無妨無妨,西秦的老百姓知道孤是出來遊歷四方的,都很是高興。”
墨惜月冷哼一聲,扭頭衝楊鳶洛做了個鬼臉,就繼續專心致志地喫起了冰盞子。菩提怕墨惜月貪涼喫多了壞了肚子,便不肯讓墨惜月自己喫,跪在墨惜月的美人榻邊,一手端着冰盞子,一手拿着湯匙,溫柔地餵食墨惜月,一點不耐煩都沒有。
也不知道爲什麼,釐陌看了看跪在一旁的菩提和慵懶地倚在美人榻上的墨惜月,桃花眼裏竟然充滿了笑意,似乎有幾分嘲諷。
楊鳶洛並沒有看清楚,那絲絲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便一閃而過。釐陌又變成了那個油嘴滑舌的西秦太子。
這時候墨祈煜又打開了那把空白扇面的摺扇,悠悠地搖了起來。
釐陌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笑道:“孤見王爺整日裏將這柄摺扇帶在身邊,未免有些好奇。王爺這樣一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人物,緣何會用一把空白扇面的摺扇?若是王爺想要,天下的風雅之人誰不上趕着給王爺畫扇面啊!就是名動天下的書畫大家玉衡公子也會欣然爲王爺效勞的。”
據說,玉衡公子之字可值千金。
墨祈煜擺了擺手:“太子殿下說笑了,哪裏就勞動玉衡公子了?不過嘛,玉衡公子三年前到南儲遊玩的時候倒是送了本王一幅清明雨後圖,本王十分地喜愛,小心珍藏於家中,時不時地拿出來賞玩一番。”
“既然王爺與玉衡公子交好,何不請玉衡公子爲王爺的寶扇作個扇面呢?”
“本王要的便是空白的扇子!”
“爲何?”
墨祈煜義正言辭:“但凡附庸風雅之人總是喜歡名人字畫,但本王卻覺得,無聲勝有聲更妙。扇面空白,自待後人來題寫。本王兩袖清風,正直清白,這扇面便是本王心聲的最好寫照。”
“好!”釐陌鼓掌:“王爺果然有氣節!”
楊鳶洛則萬般無語的扶了扶額。
墨惜月忽地笑了起來:“皇叔不要如此冠冕堂皇,月兒知道皇叔的性子,必定是討厭人家老說皇叔是‘繡花王爺’,所以纔拿了一柄空白扇面的摺扇來做幌子,偏拿些什麼大道理來哄我們。更可笑的是,有些人竟然還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