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婚心未泯 >第11章 第一最好不相愛(2)
    許是與莫栩宇的重逢,讓她越來越多地想起夏婕。當她在校園的那小路盡頭,看到與莫栩宇擁抱的女孩,竟然是夏婕時,心裏的那座城池——關於愛情,關於友情,轟然倒塌。她無論如何沒想過如此狗血的劇情會真的在生活當中,並且是她自己的生活中上演!夏婕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示過對莫栩宇的,哪怕一絲一毫的好感與興趣,每次寶言提起莫栩宇,她總會打斷她,“同學,咱換個話題吧。”語氣不耐,像是對她的男人不屑一顧。

    她失魂落魄地跑回宿舍,矇頭大睡。真奇異。她真的睡着了。還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是夏婕搖醒了她。她一睜開眼,就看到夏婕擔心的眼神,“寶言,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她還伸手來撫一撫她之額頭。

    她心疼。連呼吸都覺得心在疼。但卻不動聲色地說:“我沒事。”

    她從此不再見莫栩宇。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他在樓下堵她,抓住她的手臂瘋一般地追問,“你什麼意思?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衝他慘然一笑,目光落在他面上。

    她一言不發。

    這樣子的她倒讓他猶豫了。他緩緩鬆開她。她轉身走。腿腳輕飄飄的,幸好沒有風吹過,不然她會像落葉,悄無聲息地倒下。

    夏婕也跑來質問她,“你搞什麼啊!人家莫栩宇怎麼着了你?”

    她頭也不擡,淡淡地反問,“關你什麼事?”

    夏婕愣住了,“寶言!”

    寶言站起來,啪地摔下書,頭也不回地出門去。

    她們的友情在此刻分崩離析。

    一開始宿舍同學還笑着打趣,“咦,這兩人是怎麼的啦,平時好的恨不得穿一條褲子……”一次兩次,眼看她倆神色不對,從此再沒人提起。

    一直這樣,到臨近畢業,夏婕毫無徵兆地提前離校。從此,她們再沒見過面。

    她是哪一刻開始不再怨恨夏婕的?應該是聽說莫栩宇與那位蔣姓女生戀愛了的時候。呵,同病相憐讓她放棄了對夏婕的怨恨。

    “謝謝了!我們走啦!”女孩的嬌笑聲讓寶言回過神來。

    “好的!下次再來哦。”寶言趕緊微笑答道。

    眼看時間也已不早,寶言把東西稍事整理,刷地拉下卷閘門。剛直起身,身後便傳來許嘉臻的聲音,“嗨,同學,下班了嗎?”

    寶言哭笑不得,“親愛的,你真有空。”

    許嘉臻正色道,“錯,我是百忙之中抽空前來接你下班。”

    寶言道,“好好好。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許嘉臻揚揚嘴角,“我比較喜歡以身相許這種老橋段。”

    寶言擡起腳來嚇唬他,“無影腳!”

    許嘉臻兩手插在大衣口袋子裏,笑眯眯地,“走罷。姑娘。”

    寶言問,“去哪兒?”

    許嘉臻道,“送你回家啊。不然你是想去……酒店?”他眼裏飽含壞笑。

    寶言眨眨眼,“誰怕誰。”她拿準他就嘴賤。

    果然他笑起來,“要不要喫點東西?”他探詢地看着她。

    她搖搖頭,“不去了。太累,怕肥。”

    他也不強求,啓動車子徑直往她家的方向駛去。她確實累了,靠在椅上只覺昏昏欲睡,突然間聽到他問:“是不是很辛苦?”

    她懶懶地答,“那自然。你去試試看。”

    答完才醒悟過來,他問的,應該不是這個。

    果然他說:“如果讓歡喜跟他爸爸生活,是不是會輕鬆一點?”

    她立刻警惕起來,睜開眼睛,“你說什麼?”

    他注視着前方,淡淡地道:“你這樣的條件,歡喜跟着你只會受苦。”

    她像被蜂子蟄了一下彈起來,“停車!”

    車子嘎地停下來。

    她瞪着他,“誰讓你來說這番話的?莫栩宇?”

    他側過頭來看她,“你看,我就知道歡喜是莫栩宇的孩子。”

    她一時語塞。想起那晚他問過她的,“他是歡喜的爸爸,是嗎?”而她迅速回答他,“不是。”

    他凝視着她,“他現在有條件給歡喜更好的生活。”

    她氣,“再說下去翻臉了!”還是給他留了餘地,她再不識好歹,也知道他全無惡意。

    他伸手來替她擦淚——她才驚覺,原來自己不知不覺落了淚。

    車子重新啓動,一路無話。

    寶言卻再無睡意,廣播聲綿綿細語,她心頭只是翻江倒海。

    車子很快停在她之樓下,她悶聲不響地拉開車門,徑直走人。她實在不介意要在他面前維持所謂的風度。

    一回到家裏,她踢開鞋子,把自己丟到沙發裏,一動不動地躺着,聽到手機有短信的提示音,懶洋洋地不願意拿過來看。

    一個姿勢不知維持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彷彿都已睡了一覺醒來。四下裏安靜得讓人驚異,步行街的那些喧囂神奇地消失了。手機還在偶爾發出輕微短鳴,寶言拿過來打開短信。

    是許嘉臻發來的:“他想要的是孩子。”

    她啪地合上手機。

    不敢想,不願意想,她隱約的預感果然是真的。她從來不指望他對她尚存一線真心,突然間頻繁找她,自然定有它圖。

    心裏有事,一整晚沒睡好,天才矇矇亮便已醒來。她跳下牀,匆匆收拾一番,便出了門。打了個車到霞姨家,霞姨與歡喜正準備出門,看到寶言頓時就愣住了,不等霞姨發問,歡喜已經高興地叫起來,“媽媽!”

    寶言把歡喜摟在懷裏,說:“我記得歡喜今天要去學舞蹈。我送她好了。”

    她從來沒有大清早地跑過來,要求送孩子什麼的。霞姨滿心疑惑,卻是不便發問。

    “跟婆婆說再見。歡喜,我們出發啦!”她輕輕親一下歡喜的小面孔。

    歡喜衝霞姨揮揮手,“婆婆再見!”

    兩母女下了樓,手牽手走在稍帶寒意的朝陽裏,歡喜很開心,小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寶言心不在蔫,完全沒聽清歡喜到底在說些什麼,嘴裏只是無意識地“嗯哈”着。

    突然間發覺歡喜停下了腳步,大眼睛探詢地盯着她看,她怔了怔,問:“嗯,怎麼了?”

    歡喜有點不滿,“媽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寶言趕緊點頭,“有啊有啊!”

    歡喜抿嘴笑一笑,“媽媽,我剛纔是說,要是你可以天天這樣送我就好了。我們要是住在一起就好了。”

    寶言胸口一窒,眼淚頓時便衝進眼眶裏。她微微輕咳一聲,哽咽着說:“等媽媽買了房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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