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個叫老徐的公安一臉迷茫,估計是不知道爲什麼顧明會突然提到這號人,“之前那婦人報案的時候,說到了一個叫陳杏兒的人,還說這事兒跟她脫不了關係,我們就去芍藥村把人傳回來了,”老徐說到這事兒也是直搖頭,“但那小丫頭應該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嚇壞了,之前在家裏的時候就暈過去了,現在什麼話都沒問出來,問啥都搖頭,就只是一直哭。”
顧明若有所思,“她跟這李大福確實有點關係,我在芍藥村的時候就有所聽聞,他們兩個之間好像存在些隱私關係,或許可以從這點開始突破。”
“不是吧”小吳瞪大眼,“我之前也瞧着那陳杏兒了,看着就像是個普通的農家丫頭,咋會跟李大福這種地痞無賴攪合在一起呢她家裏人不會管着點嗎”
顧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默了一下,道:“吳警官,說到底我跟那李大福也算是私底下有些淵源,現在我能單獨問他一些問題嗎我保證不做讓你們爲難的事。”
私下讓嫌疑犯跟除了警察外的他人接觸,這本來是不符合規定的,但是這顧先生明顯來頭不小,是上面特意交代過要認真招待的,小吳自然不敢怠慢,“您是想親自審問看看嗎”
顧明搖了搖頭,“算不上審問,我就是想單獨跟他談一談,你們可以在隔壁房間監聽,不過是有些事我想問清楚。”
小吳莫名覺得這人說起李大福的時候,眼神裏有着隱隱的怒氣,兇狠勁兒十足,宛如虎豹一般,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他毫不懷疑,要不是現在在公安局裏,眼前這人只怕會直接揍死那李大福。
但是他越發看不明白了,這李大福說到底是街痞,再怎麼折騰也就是些小打小鬧,啥時候得罪了這樣大的一個人物呢
看懂了旁邊老徐的眼色,小吳自然不會爲了個街痞得罪眼前這位,再說了,人家也沒違反規定,就想跟嫌疑人見一面,“也行,他就在裏面,您自己進去就行。”
顧明沉默了一下,“不能在公安局裏。”他似乎是第一次說這種話,臉色略有些尷尬,但態度很堅持:“我相信這樣會對你們破案有所幫助的。”
李大福原本坐在審訊室裏發呆,他原本美滋滋的想着自個兒出去後的好日子,眼前審訊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兩個公安模樣的人衝了進來,臉色寒冷似冰,他嚇了一大跳,就到放飯的點兒了
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鐘。
不對啊,還有半個小時呢。
心裏頓時一緊,“你們想幹什麼”
對方一言不發,只拿着黑袋子往他頭上套。
他開始拼命掙扎起來,“你們要帶我去哪兒你們不能這樣,我沒認罪呢,你們沒有證據我要去告你們濫用私刑”
“老實點”有人拍了他一掌。
照理說,這李大福好歹也是混過這麼多年的,膽子沒這麼小,但這些日子在這公安局裏連番受審,再加上情緒一直緊張,現在這個情況下,李大福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70年代的街上,也有招待所這種地方,這個年代大家普遍都窮,一般出門的都是睡大通鋪,偶爾有幾間單獨的屋子隔出來,就當做是高檔單間了,但是這種價格太貴,一般住的人很少,只有一些特殊的領導纔有資格。
李大福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頭頂亮着大燈,周圍有着成套的紅木傢俱,牆壁也是刷的白粉,櫃子上甚至還有一個黑白電視機。
一間單人招待所。
他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不是在公安局嗎
李大福完全摸不着頭腦了。
“醒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從牀側的沙發裏響起。
李大福這才發現,原來那裏坐着一個人,估計是剛纔光線有點暗,他沒注意到。
“你你是誰”這人莫名其妙的出現,他的語氣有些緊張。
“我們見過。”顧明站起身,他比李大福高了一個頭,語氣陰沉,“就是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李大福瞪大了眼,這人長得挺精神的,就這長相,要是真見過,自己肯定不會忘記啊,他迅速的在腦海裏回憶了一下,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位大哥,你弄錯了吧”李大福訕訕笑了一下,“咱們之前肯定沒見過。”
“那可不一定,”顧明搖了搖頭,“芍藥村你知道吧”
“知道啊,”李大福連忙道,“我就住那裏,咋的大哥,你也曉得那窮地方”
顧明笑了一下,並不回答他的問題,“那裏有塊高粱地,你知道吧”
“知道倒是知道”李大福的語氣有些遲疑,“但是”
顧明話鋒一轉,“陳家的陳杏兒你知道吧”
李大福沒想到對方連陳杏兒也認識,頓時嚇了一跳,“大哥,你到底是啥人咋啥都曉得”
“我是啥人”顧明看着他那膽小怕事的模樣,心裏一團火冒了起來,只冷笑一聲,“你知道杏兒也因爲你,昨兒被帶到公安局裏去了吧”
“杏兒也”那李大福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立刻叫道,“大哥,我跟陳杏兒關係不熟,她之前也沒咋讓我佔便宜,就讓我摸了摸手,她進公安局這事兒跟我沒多大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