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斜着眼看他，心情突然變得有些煩躁，他點燃一根菸，煙霧繚繞裏又想到那天在高粱地偶然看到的那個驚慌失措的小丫頭，深陷絕望卻依舊咬牙忍着不哭，要是自己當時出現的再晚一步，也許她的人生就會被眼前這個人渣徹底改變
她原本是那麼樂觀積極的一個小姑娘，不該受這樣的脅迫的
顧明一下子擰滅了煙，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李大福下意識後退一步，“你你想幹啥”
話音未落，顧明一腳踹在他腿彎處李大福頓時失了重心，身體一歪，一下子摔在地上
顧明這腳帶着十足的怒氣，一腳下去，那李大福軟在一邊，半天沒動靜。
“少裝死”顧明一臉陰霾，上去扯着對方的衣領，硬生生的把對方拉起來，“說吧，那蛇的事兒到底是咋回事”
李大福猛地咳嗽幾聲，“啪嘰”一口，腦袋歪了一些，吐出一口血痰來，他覺得自己胸口一陣陣隱隱犯疼，只怕是骨頭摔斷了。
只聽那人冷笑一聲：“你最好識相點，我不是公安，不會對你那麼客氣，那天的事你給我老老實實說清楚，要是再撒謊，這第二腳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李大福慌了神，心裏幾乎是苦不堪言了，這人到底是哪兒來的往常只有自己霸凌別人的份兒，哪裏輪到別人收拾自己了
“這位同志我”他轉了一下眼珠，換了一種可憐巴巴的語氣，“都到這種時候我我咋還會騙你呢我說的都是真話啊”
顧明冷笑一聲，也不說廢話。
那單間的桌子上放着幾瓶啤酒，他直接拿起一瓶，眉頭都沒皺一下，“啪”的一聲在地板上摔碎，雪白的泡沫頓時在地板上綻開
“你”李大福這下徹底慌了，虛張聲勢的人自己見過了，這樣真動起手來的倒是第一個，他腿都嚇軟了，話都說不利索，“你想幹啥大哥你冷靜點別衝動，你到底想要幹啥”
顧明冷笑一聲，拎着碎瓶子頭就抵在了對方的脖子上，滿臉陰戾道：“我既然能把你從公安局弄出來，就沒想把你送回去，最後一個機會，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脖間一涼，李大福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撒謊真的是會出人命的
他算是公安局這種地方的老熟人了，每年都要因爲各種偷雞摸狗的原因進來幾回，這回原本也想着，跟之前的無數次一樣，死活不肯承認，時間一到，那些公安找不到證據，也不得不把自己放了，最多捱上幾頓威脅，出來後又是一條好漢，誰想到半路莫名其妙殺出這樣的一個人，不僅把自己憑空從公安局弄出來了不說，就光說剛纔這幾下，下手可真毒啊，擺明了就是真要他的命啊。
顧明得到這個答案，顯然沒有罷休，冷着臉：“誰給的錢讓你辦什麼事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
李大福眼神閃躲了一下，顧明瞬間反應過來，那啤酒瓶子朝對方的脖子上扎進幾分，“你說不說”
“我說我說”瞧着對方那個動手的狠決勁兒，李大福覺得自己今天真有可能交代在這裏，他開始大口的喘着氣，“別殺我，我啥都告訴你求求你饒了我，我家裏還有個老母，要是我沒了，她就真活不了了啊”
“現在倒是想起來你母親了”顧明冷笑，“你當初動手使壞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的母親你以爲你進了公安局，你媽媽就不會傷心難受了嗎”
“我本來跟陳音兒那丫頭也無仇無怨的，是她姐陳杏兒跟她有仇找了我替她出氣啊”
“你胡說”顧明滿臉冷酷，“她們到底算是表姐妹，就算關係不甚和睦，也沒到要致對方於死地的地步，我看這事兒就是你一手策劃的，然後現在想栽贓給陳杏兒”
李大福渾身哆嗦，啥話也不敢瞞了，一股腦兒全說了，“這事兒也不能怪陳杏兒她想不開，她姐看上了她們村的林二虎，結果是陳音兒那丫頭騷不過，連她姐的心上人也要搶，兩個人膩膩歪歪的，被她姐瞧着了，偏生還死不承認，她姐實在是氣不過，就給了我一點錢，讓我給她出口氣，結果那高粱地裏出來個人幫了她一把，事兒沒辦成，後來陳杏兒又來找我，說是要用二妹那小丫頭栽贓陳音兒，她許諾了一百塊錢，我本來不想幹的，但是我欠太多錢了，那些追賬的就快把我老孃逼死了，我只能動手，誰能想到那死丫頭居然那麼好運氣，就這樣設計，她都沒事兒，反倒是陳杏兒臉給劃了”
顧明冷着臉，“那那天蛇的事兒又是怎麼回事”
“也是她姐陳杏兒讓我去做的，”李大福咬牙道，“我本來是真不想幹了，之前我在高粱地裏想弄那個小丫頭，結果反被人打了一頓，我當時就覺得那丫頭挺邪門兒的，後來那二妹的事兒，小丫頭分明是被我弄昏了丟進池塘裏了，擺明了是活不了了，但偏生第二天就完好無缺的在曬穀場上蹦蹦跳跳，你說這事兒邪門不死人都能給折騰活了，”他說到這裏，情緒也有點激動，“但是陳杏兒偏不讓，她說我拿了她的錢，結果一件事兒都沒辦成，她心裏氣不過，要去公安局告我，要是我不想進局子，就再最後幫她一回，要是事情成了，就給我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