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我幹嘛。”靈瓊踢踢他，“快說呀，大家等着呢，這麼晚了，咱們不要耽擱大家睡覺時間好不好。”
束陽身上都是傷，靈瓊就算不使勁，束陽也能感覺到疼痛。
要不是被綁着……
眼神能殺人的話，靈瓊估計翻來覆去死了不知多少次。
靈瓊彎下腰，脣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再瞪我，眼睛給你挖掉哦。”
她聲音壓得低，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依舊是那清甜軟糯的嗓音，落在束陽耳中，卻像是裹着冰霜，冷意四起。
那雙眼睛，更像是有什麼魔力，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我叫束陽……”
…
束陽幹過的事那可就多了。
前段時間孩童失蹤，是他指使那隻熊妖乾的。
當然那些孩子不是熊妖喫的，都是他殺的。
靈瓊撞見有儀帶孩子回來那次，是熊妖沒經他允許，饞嘴了，私自跑去抓小孩兒。
正好被有儀給發現了，孩子沒抓回去，反而暴露行蹤。
後來知道連燼雪要找去了，所以他提前把熊妖的妖丹取了，等着他們找過去。
他做好的陷阱，本想讓連燼雪死在那裏，誰知道連燼雪居然沒掉進陷阱裏。
王家閨女也是他指使人抓走，挖出心臟而死。
不僅僅是王家閨女，在這之前，無端城外，已經有許多少女失蹤。
只不過那些地方偏遠，沒有傳到無端城來罷了。
他讓人故意把屍體拋到城裏，就是爲栽贓給連燼雪。
還有關於連燼雪養妖物，城主府有妖氣的事，都是他在背後指使，放出來的風聲。
山上的破廟裏，靈瓊在下面發現了煉丹用的爐子。
還有堆在一個水池裏的屍體，血淋淋的，很是噁心，極其不講究。
靈瓊捏碎的那顆丹藥，正是煉丹爐裏，唯一的一顆。
下面還有人看守丹爐，不讓煉丹爐的火焰熄滅。
結合現場的情況看，丹藥明顯不是用什麼正經法子煉製的。
那丹藥還沒煉製成功。
結果靈瓊搶了丹藥，還當着束陽的面給他揚了。
束陽做這些，是想煽動城裏的人，對城主府羣起而攻之，他好趁亂渾水摸魚。
束陽和連燼雪的那些恩恩怨怨，靈瓊也從束陽口中知道了。
他想要將他師父留下的東西搶回來。
…
束陽講完後，四周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所以這件事，和連燼雪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們是被這個叫束陽的當槍使了？
他們錯怪了連燼雪？
衆人臉色有些不好看。
畢竟他們嚷着來城主府降妖除魔，捍衛正義。
現在就好像是被人啪啪打臉，臉上火辣辣地疼。
好在人多……
而束陽講完也恢復神智，奇怪的是，這次他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
束陽心底陣陣發寒。
他到底怎麼了……
她給自己吃了能控制自己的丹藥嗎？
不……
不對啊。
除了那些讓他身體發軟的粉末，他根本沒有喫過任何東西。
束陽腦子裏亂糟糟的，整個人都混亂起來。
但是當他看見坐在那邊，平靜祥和的俊美男人，怨毒從心底升起。
“連燼雪他養……”妖是真的！
“啊！”
束陽撐着地面的手被繡花鞋踩住，慘叫接替了他要說的話。
靈瓊踩完人，將腳挪開，藏在裙子底下，回頭去看連燼雪，乖巧得好像什麼都沒做過一般。
束陽不知道這女人用了多大力氣，他就感覺自己的手要斷了。
此時她還一臉無辜樣，可想而知，束陽是多氣。
這女人……哪裏冒出來的！
“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靈瓊詢問下面的觀衆：“沒有的話，可以散了吧？”
衆人：“……”
有人猶豫開口：“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這個人，萬一是你找來演戲的呢？”
這些都是這個叫‘束陽’的自己說的。
那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靈瓊攤手，“破廟就山上，你們可以自己去看。束陽這個人，你們也可以派人去打聽，我相信，應該有人認識他，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真是假，你們也要查證後再下結論。萬一是真的呢？你們可就冤枉連燼雪了。”
底下隱隱抽口氣，她居然叫連燼雪的大名。
大家下意識看向輪椅上的男人。
男人端坐在那邊，好像沒聽見被人叫了大名，就連之前因爲有人叫他名字動手的有儀，也沒有動靜。
“……”
靈瓊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大佬似的揮揮手，“好了，沒事就散了吧。”
也不等他們反應，推着連燼雪就進了府。
等衆人反應過來，硃紅色大門緊閉，只有在夜風中搖晃的燈籠。
人呢！！
“怎麼辦？就這麼算了？”
“萬一那個人說的真的呢？之前姓連的，壓根就不怕我們進府去搜，說不定，真的是人栽贓他。”
“要不去山上的破廟看看，要是那裏真的和那個束陽說的一樣，那……”
“說起來，束陽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城主府就在這裏，又不會跑。
大家商量一番，決定先去看看。
…
提華院。
靈瓊趴在菩提樹下的桌子上打哈欠，束陽被綁着，扔在地上。
束陽動彈不得，只能嘴上開嘲諷：“連燼雪，你現在都要靠女人了嗎？腿都斷了，還能讓你的女人享受嗎？”
束陽往連燼雪痛處上踩。
“哥哥，不如把他腿給打斷吧。”
束陽眼底劃過一縷怪異，瞪向靈瓊。
彷彿是在詫異，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但轉念想想，就是這個女的，把他綁到這裏來，讓他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功虧於潰。
連燼雪直接忽視了‘打斷腿’那句話’：“你不困？”
靈瓊趴在桌子上撇嘴，“困呀。”
連燼雪語氣淡淡的：“那你先去睡。”
靈瓊脣角一彎，軟乎乎地說：“可是陪哥哥就不困。”
說完，視線一轉，看着被忽視掉的束陽，“我還想聽聽，他能說出個什麼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