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盜妃天下(完美珍藏版) >第36章 溫柔陷阱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晚了。

    墜子帶着兩個侍女緩步而入,在屋內的紅木桌上,擺了一桌的膳食。可是,瑟瑟依舊呆呆坐在臥榻上,此時,她一點兒用飯的心情都沒有。

    墜子看着瑟瑟呆呆的眼神,以爲她依舊在糾結於方纔伊冷雪的事情,緩步走來,安慰道:“夫人,用些飯吧,不然身子怎麼抗得住。我瞧着,夫人這幾日臉色不是很好,特意爲夫人備了蔘湯燕窩,夫人起來用些吧。”

    “墜子,飯菜放下,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瑟瑟低聲說道,眼下,她還不想把自己目盲已好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不想和侍女們在一起多待。

    墜子應了一聲,帶着兩個侍女緩步退下。

    瑟瑟將屋內的燭火全部熄滅,屋外的雪光和月色從窗子裏流瀉而入,室內倒也不算很暗。不知在窗畔的臥榻上坐了多久,只聽得院門微響。

    瑟瑟從臥榻上站起身來,凝眸向院外望去。

    院內,琉璃燈高高挑着,燈光和雪光互相輝映,將院內照得一片亮堂。天然雕琢的石門被護衛輕輕拉開,明春水緩步而入。

    燈影朦朧,隱隱泛出紅光,將地上積雪映紅了,也將明春水身上的白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暖意。

    他緩步踱入,一襲白袍,在燈光下搖曳翻飛。映着雪裏紅梅,說不出的冷豔。

    不去看他臉上那張精緻的面具,忽略他白衣飄飄的飄逸,不去看他披散而下的墨發,只看他挺拔俊逸的身形,還有那優雅霸氣的步伐,瑟瑟只覺得心口處一陣陣發寒。

    一襲白衣,斂去了些許夜無煙的冷然和霸氣,卻斂不去他身上天生的貴氣。披散的墨發,讓他多了些許風流和灑脫,卻褪不去夜無煙的淡定和沉穩。

    那步伐,那身姿,何以她竟從未曾注意到?

    瑟瑟呆坐在臥榻上,屋門吱呀一聲開了,明春水緩步而入。幽黑的鳳眸微眯,瞧見在窗畔靜坐的瑟瑟,淡淡的月色從窗子裏流瀉而入,好似輕紗的霧籠着她。他脣角輕勾,墨染的眼眸內似笑非笑。

    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瑟瑟的暗器伺候,乍然見到她這般安靜,一時間,覺得還有些不習慣。

    他緩步走來,在瑟瑟身前駐足。

    “何以不點火燭?”明春水淡淡問道,語氣裏隱含着一股子柔情。

    他暗中卻早已運起了內力,生怕瑟瑟乍然向他發招。不過,他似乎多慮了,瑟瑟靜靜地坐在臥榻上,面向窗外,凝視着雪裏那一株冷梅。

    “一個瞎子,點燈豈不是浪費?”瑟瑟淡淡地說道,脣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如若明春水真的便是夜無煙,那她在目盲之前就早已瞎了,竟然沒有瞧出來他們是同一個人。

    明春水凝視着瑟瑟纖細的背影,緩緩移步,踱到她身前,伸臂攬住瑟瑟的纖腰,語氣裏帶着一絲疼惜,輕聲道:“還不到兩月,雲輕狂不是說了嗎,兩月後自可復明的。”

    瑟瑟被明春水攬住纖腰,身子輕顫,不過,這次她既沒有躲開,也沒有掙扎。“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裏?”她淡淡地問道。

    “要走,可以,除非殺了我。”明春水挑了挑眉,輕緩的語氣裏透着一絲冷冷的堅定。

    瑟瑟的心沉了沉,爲何,他有了伊冷雪,卻還要糾纏着她,難道說,他想妻妾同收?那他就是太不瞭解江瑟瑟了。

    瑟瑟靜靜地望向窗畔,清眸中閃過一絲銳光。她忽而轉首,偎依到他溫暖的胸膛內。

    明春水一呆,身軀微顫。

    瑟瑟從未如此小鳥依人般依偎到他的懷裏,還是主動。他眸間漾起一股濃濃的笑意,伸手擡起她的下巴,淡笑着問道:“是不是溫柔陷阱?”

    縱然是溫柔陷阱他也認了,她的主動對他而言,無疑就是導火索,將他的所有理智擊垮,他俯身,揭下面具,吻住了她的櫻脣。

    瑟瑟閉着眼睛,她知曉他揭下了面具,但是,她不敢,不敢睜開眼睛,去看面前這張臉。她怕自己的揣測被證實,她害怕面對那個結果。可是,她又必須要知道。

    她閉着眼睫,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秋水般的黑眸。她仰首任他吻着,感覺到他的薄脣,覆在她的櫻脣上,和她的脣舌緊緊糾纏,手臂緊緊攥着她,似乎要吻盡她胸腔內的氣息。

    室內的寒梅散發着幽幽暗香,他們就在這馨香的世界裏沉沉浮浮。

    瑟瑟眼睫眨了眨,掀開一條縫隙,仰首向他望去。

    從窗子裏流瀉而入的月色和雪光,將室內照耀得朦朦朧朧,一片霜色。

    她看到了明春水的容顏。

    斜飛入鬢的修眉,狹長而美麗的鳳眸,挺直的鼻,優美的脣。俊美如斯,貴雅如斯。

    只是,這張面容,何等熟悉,確實是夜無煙的容顏。

    明春水就是夜無煙。

    這個事實終於確定,但,瑟瑟竟然沒有一絲震驚,抑或是慌亂。

    她依舊平靜地偎在他的懷裏。

    她爲何這般平靜?

    記得聽人說過,因爲太過不平靜的事情,給人的震撼太大。是以,讓人的心情無法再波動,所以,纔會如此平靜。

    瑟瑟低嘆一聲,和他在一起的震撼太多,她幾乎已經修煉成精,可以做到百毒不侵了。

    她躲來躲去,竟然跳不出他的五指山。

    原以爲愛上了另一個人,卻不想兜兜轉轉,依舊在一棵樹上吊死。

    怪不得,當初她去找明春水解媚藥時,他極不情願還隱有怒意,還問她是否還有別的選擇。也怪不得,夜無煙知曉別人爲她解了媚藥,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怪不得,當初在臨江樓,他一眼便認出她是纖纖公子。

    怪不得……那麼多的怪不得,卻原來,他始終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而她猶不自知,還樂在其中,還以爲找到了一生一世的良人。

    她以爲自己是高貴清傲的寒梅,卻原來只是一坨扶不起的青泥,被他踩在腳下。

    瑟瑟閉着眼睛,感覺到他寬厚的手掌已經從她的腰間漸漸侵犯到了她的領口,漸漸地,他的吻也延伸到了她的耳際,在她耳畔軟潤的敏感地方撩撥着她。有力的手臂緊緊地圈着她的腰,似乎要將她揉碎在他的懷裏。

    一股羞怒從胸腔漫出,瑟瑟忽而伸指,朝着他頸項的致命穴道點去。

    就在這一瞬,他的薄脣,鬆開了她的脣,伸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她的玉指。

    “果然,是溫柔陷阱!”他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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