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庶女本色 >第32章:堂兄堂妹
    清晨起來後,蕭瑾萱照列洗漱完畢,而這會早膳也都擺放好了。

    來到桌前,望着眼前精緻的菜餚,她嘆了口氣,半點要動筷子的意思都沒有。

    一旁的蘭芷見狀,忙不解的問道:“小姐,今個的菜式不和您心意嗎?這道乳鴿人蔘湯,廚娘燉了好些時辰呢,冬天喝來暖身子再好不過了,您快嚐嚐吧。”

    擡頭看了蘭芷一眼,蕭瑾萱卻沒說話,她哪裏是嫌飯菜不好,實在是因爲太好,所以才喫不下去。

    如今大雪災來了,揚州好些個百姓連飯都喫不上,那種苦她上輩子深有體會,早就告訴廚房一切從簡,沒想到這樣廢銀子的補品,還是搬到她飯桌上來了。

    輕輕一笑,她淡淡問道:“這乳鴿我沒吩咐廚房做,還有這湯裏的人蔘,竟然用整根來燉,怕是這補湯藥效會過於的大了。”

    誰知蘭芷聞言卻是一笑,忙解釋道:“這湯是奴婢讓她們燉的,至於這人蔘,也是先在水裏燉過的,等燉到功效最好的時候,纔拿來給小姐燉湯,這都是奴婢親自看着她們做的,小姐快嚐嚐,看看喜不喜歡。”

    蕭瑾萱再次擡頭,深深的看了蘭芷一眼,說了句“你有心了”,便低下頭喫起飯來,但那道乳鴿湯,卻是一下都沒有碰。

    蘭芷看在眼裏,臉上閃過煩悶的神情。

    也不知道怎的,這半個多月,無論她做什麼,這位四小姐都是淡淡的。

    平日有事也多是吩咐竹子去做,好像故意疏遠她似的。

    就在這時,竹子從外面回來了,進屋就說道:“小姐,大夫人如今越發的能鬧了,我去時她屋裏就沒一件好東西了,全都給砸了,看來二小姐的事,給夫人的打擊確實很大呢。”

    蕭瑾萱將筷子放下,、輕聲說道:“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自然是心疼的,嫡姐如今瘋了被關進家廟,母親會鬧也正常,既然她嫌那些擺設礙眼,那索性就不必在置辦東西進去了,派人看好她,別讓她發生意外就行。”

    蕭瑾萱這會,覺得時間這東西,確實是過的快,轉眼離那日的梅花宴,都過去半個月了。

    那日趙泉死了,蕭瑾蓮瘋了,兩個當事人變成這樣,所以苟合的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可事後揚州,還是傳出不利於蕭家的流言,而事後蕭恆,也把當初那個發現香囊的丫環,一通嚴刑拷打問出了真話,知道這裏面竟還有寧氏的手筆。

    氣急的蕭恆立即將寧氏圈禁在住處,而蕭瑾蓮也連夜送去了家廟。

    至於蕭恆自己,也立即返回了軍營,澄清謠言,穩定軍心。

    臨行前,蕭恆將家裏的事都交給蕭瑾萱打理,並讓沈姨娘一旁協助。

    所以如今這蕭家的實權人,蕭瑾萱是當之無愧的頭把交椅。

    蕭瑾萱喫的不多,剛想讓人將飯菜撤下去,忽然守院的丫環進來了。

    並將一根金釵遞給她說道:“四小姐,門外有人拿着這個求見,說是從梅莊來的。”

    蕭瑾萱一愣,低頭細瞧,想了下就認出,這是當初她贈給劉郎中女兒的那根釵。

    心中知道是故人來尋,忙說道:“叫門衛放人進來吧,直接領過來見我。”

    丫環應聲退下,沒過多久就將張白朮,和蕭文昕領了進來。

    蕭瑾萱看着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少女,還是認出她是誰了:“你是劉郎中的女兒吧,叫白朮來着,對嗎?”

    見蕭瑾萱對自己還有印象,白朮很開心,忙跪下磕了個頭說道:“四小姐萬福,就是小女,我爹死了,還請小姐收留白朮。”

    蕭瑾萱一驚,上輩子大雪災時,劉郎中還活的好好的,所以她離開莊子時,也沒太提醒對方。可如今怎麼就死了呢。

    畢竟是有恩與她的人,所以蕭瑾萱忙問道:“好好的怎麼就去了,白朮你先起來,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白朮聞言落了淚,但還是抽泣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自從蕭瑾萱一行人離開後,劉郎中要照看蕭瑾芙的臉,便帶着白朮留在莊子上,一呆就近兩個月。

    前陣子的大雪災來了,她們父女也被困到莊子上,可他們身份卑微,莊子上的食物,蕭瑾芙母女怎會分給他們。

    劉郎中爲女兒去討要,還被一頓毒打,無奈之下只能帶着白朮逃了。

    可在半路上劉郎中傷口流血,引來了人熊,最後他引開了這畜生,救下了女兒的性命,但他卻回不來了。

    隻身一人的白朮,也沒有可投奔的親戚,茫然無措的時候,頭上戴着的金釵掉在了地上,她這纔想起了蕭瑾萱,抱着

    一試的態度,就來了揚州。

    蕭瑾萱聽完,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果然重生一世,很多事情都發生改變了。

    她弄毀了蕭瑾芙的臉,得以提前回府,救了胞弟一命。而劉郎中卻因爲,要醫治蕭瑾芙,被留在了莊子上,還丟了性命。

    如此說來的話,對方的命,間接還是因爲她而沒的,這麼一想,她的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一聲極爲響亮吞嚥口水的聲音,將蕭瑾萱的注意力給吸引了。

    擡頭疑惑的望去,就見白朮身邊,跟着進來的那個少年,正一臉渴望的看着,她桌前剩下的那些飯菜,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蕭瑾萱壓下心裏的難受,笑着說道:“你倆餓壞了吧,這早飯我也沒怎麼動,要不你倆先將就着喫點。”

    蕭文昕一聽,眼睛就亮了,也不怕生的說道:“不嫌棄,不嫌棄,小堂妹別嫌我們邋遢就成了。”

    話一說完,他就拉着拘束的白朮坐下了,然後拿過蕭瑾萱用過的碗,盛了冒尖的一碗飯,遞給了白朮,自己則抱起飯盆,大口吃了起來。

    小堂妹?蕭瑾萱被這話逗樂了,打趣的問道:“你剛剛稱呼我什麼,你也是蕭家人,哪一支的。”

    就如之前,蕭文昕和白朮講的那般,蕭家在揚州是大族,但凡姓蕭的都勾着親戚呢,只是親疏遠近,有所不同而已,很多的平日也根本不會走動。

    蕭文昕聞言,將埋在盆裏的頭擡了起來,臉上沾着飯粒的說道:“我叫蕭文昕,我爹是蕭闊,就是死了的那個蕭秀才,我祖上的太爺,和你太爺是親兄弟,咱倆是一個曾爺爺,看你年紀也不大,我今年十四了,論輩分可不就是你堂哥嘍。”

    蕭文昕這繞口令似的話一說完,就把蕭瑾萱,和竹子等人給逗樂了。

    這親戚都快出五代了,兩人間連遠房親戚都要算不上了,對方偏還左一句堂妹,右一句堂哥叫的起勁,聽着就覺得有趣。

    蕭瑾萱被他這一鬧,心情好了不少,半開玩笑的說道:“那堂哥可要多喫些,否則堂妹心裏哪過意的去。”

    蕭文昕將那碗,沒動過的乳鴿湯,拿到近前,將裏面的鴿肉全夾給了白朮,自己撈出裏面的人蔘,就往腰間的布袋裏裝。

    嘴裏卻說道:“你是貴人,叫我堂哥,我可受不起。你還是叫我文昕吧,對了這人蔘你都熬過湯不要了吧,那我可帶走啦。”

    一旁的蘭芷,臉色不好的看了文昕一眼,這湯是她討好小姐的,如今卻被這倆髒東西給吃了。

    當即沒等蕭瑾萱說話,她就哼笑一聲說道:“才攀完親戚,這就又喫又拿的,還好我蕭府,這樣的窮親戚來的不多,否則要不了幾天,還不得把咱府直接搬空了不可。”

    文昕的臉閃過一抹尷尬,不過他自小就被人挖苦慣了,只是難受了一下,就笑着說道:“我今天是喫個老飽,可我娘還在家等着呢,這熬過湯的參,想來堂妹也不會再用了,就讓我帶走,給我娘泡些水喝吧。”

    可是這次蘭芷又是一聲冷笑,陰陽怪氣的說道:“要拿就說拿的,搬出老孃來說事,這是顯擺自己是孝子呢吧,誰家的參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就算是廢參,還能研成末敷臉呢,你幾句話就想拿走,哪來的這等好事。”

    蘭芷這話,說的委實難聽了,一旁的竹子都拉了她兩下,有些聽不下去了。

    而文昕也從袋子裏,慢吞吞的將那人蔘又拿了出來,低着頭,默默的放回了桌子上。

    蕭瑾萱的面色徹底冷了下去,望了眼,站在那滿臉刁鑽模樣的蘭芷。

    她冰冷的說道:“我這院子裏,倒不知何時由蘭芷你來做主了,要不以後,下人在來回稟何事,你也不必將人領我面前了,便由你蘭芷拿主意,撐起這家門可好啊。”

    蕭瑾萱說到最後,話音突然擡高,右手更是一下拍在了桌子上,任誰都看的出,她這是惱了。

    文昕低着的頭,猛的擡起來了,臉上盡是不解和驚訝。

    他爹走的早,幾歲起就和瞎眼的母親相依爲命,關係近的親戚裏,也有那麼幾家很富裕,所以他自小,就經常去這些親戚家,討些東西貼補家用。

    這些親戚,很多時候不好自己回絕,便叫身邊的丫環下人,出言挖苦,將他擠兌走,就像剛剛蘭芷那個模樣。

    所以文昕見蕭瑾萱不說話,只當這位四小姐也是那類人,不過是好面子沒法拒絕,才由着那丫環羞辱他的。

    雖然他是窮,可臉皮也沒城牆那般厚,知道人家不喜。所以還回人蔘,他就打算告辭離開了。

    但如今瞧着蕭瑾萱那一臉寒霜的神情,文昕覺得似乎是自己想錯了,這位四小姐還真挺不一樣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