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忽然在戰馬上拍了拍手,忽然,在他身後,最先那批隨着陳方出了蕭關的騎兵全部將頭上的鐵盔摘了下來。
“平南王,覺不覺得這些人有些熟悉?幾位漢軍將領,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些人有些熟悉,想必漢皇皇后在平南王府居住那段時間,這些人你們總見過吧!”
“是陛下和娘娘的親衛!”
已經有將領驚呼出聲,陳方帶來的這些人,竟然是漢皇皇后的近衛。
當時漢皇皇后被人射殺,這些人卻都未有傷亡,之後配合唐軍調查漢皇皇后死因,到最後一直留在大唐,這一次陳方帶鼎玉來蕭關,也特意讓這些人帶着第一批刺客的頭顱來了蕭關。
“平南王,你說這些人是不是陛下和娘娘的親衛,他們的忠誠總不會有任何問題。我陳方能蠱惑一人,總不能全部蠱惑。”
陳方牽動戰馬馬繮,戰馬轉身。
“我問你們,地上這些人,是去大唐刺殺誰去了?”
“刺殺陛下和皇后!”
“今日殺害陛下和皇后的元兇就在這裏,你們該如何?”
“殺!殺!殺!”
“殺!”
陳方嘶吼出聲,那隊騎兵重新將
鐵盔戴在頭上,舉起戰矛,戰馬緩緩加速,平地彷彿起了驚雷,趙榮的幾個親兵已經緩緩退開。
“我兒救我!”
平南王一聲驚呼,陳方身後的漢軍蠢蠢欲動,忽然漢軍前方,幾位將軍調轉馬頭,制止了己方軍陣的騷動。
陳方身前,十幾個騎士,將平南王挑在矛尖,戰矛輕易刺穿了平南王的身體,血液在空中揮灑,平南王轉眼已經成了一具屍體,像是一個破麻袋一般掛在矛尖。
騎士甩動長矛,將平南王的屍體甩在兩軍陣前,戰馬的馬蹄踏過,鐵蹄下發出骨骼碎裂的牙酸聲響。
“陛下,今日我們終於爲您復仇了!”
陳方調動戰馬,站在三十萬漢軍軍陣之前。
“刺殺漢皇皇后的元兇已經伏法,你們該如何?”
幾個漢軍將領彼此互望一眼,全部從戰馬上翻身而下,齊齊跪在陳方戰馬之前。
“我們之前被平南王蒙蔽,險些釀成大錯,請駙馬爺懲罰!”
陳方娶了靖南公主,不但是大唐駙馬,同時也是大漢駙馬,所以這幾位將領稱呼他是駙馬爺,卻也合適。
“有請長公主殿下!”
蕭關之中,牛角號和戰鼓齊鳴,轟隆的步兵方陣跑出蕭關,在關隘前分爲兩列,蕭關之中,一身大漢公主裝束的劉慧在兩排侍女拱衛之下,緩緩步行出蕭關。
她是大漢長公主,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大漢衆多將領的視野之中,但是不會有人忘記這位長公主,一些年長的將領一眼就認出了劉慧。
由幾位老一些的將領帶頭,已經齊齊向劉慧行禮。
“我等恭迎長公主殿下!”
“平身!”
衆多漢軍將領並無一人起身。
劉慧走過陳方身邊,瞪了一眼陳方,自己只是爲弟弟弟妹復仇而來,現在倒好,大漢的一堆破事,硬是被他塞給自己了。
劉慧看着陳方,忽然擡腳,一腳狠狠踩在陳方腳面,陳方呲牙咧嘴,不敢發出聲音。
這位還真是記仇,又不是讓你做別的,就是讓你做攝政公主罷了。
若不是怡兒有身孕,我讓怡兒做了。
“起身,你們只是受平南王蒙蔽,才犯下大錯,現在調撥軍隊,退出大唐境內。”
“長公主殿下,這幾個人剛纔要逃,被我們抓了回來。”
“他們幾個是什麼人?”
“平南王的兒子!”
“殺,平南王一脈,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
又是幾顆人頭滾落,劉慧一句話,已經決定了平南王府的命運,平南王一脈,必將被徹底剷除。
“恭送長公主殿下!”
“陳方,你給我等着!”
劉慧又瞪了一眼陳方,才騎着高頭大馬,隨着漢軍緩緩遠去。
“趙榮,你說長公主怎麼對我這樣,瞪我,還威脅我?”
“駙馬爺,手下不知!”
“好奇怪,讓她去大漢就攝政公主,總攬大漢所有實權,她倒不願意了。我倒是想讓我妻子去,奈何她身懷六甲啊!”
趙榮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閉口不言。
心裏只能感嘆駙馬爺威武了,這三十萬大軍,就這麼退了,而且駙馬爺那一句我想讓我妻子去,奈何她身懷六甲啊!
這可是大漢,大漢啊!
雪鷹已經降落在漫天飛雪之中,鼎玉已經跳下鷹背,陳方對趙榮說了幾句,就被鼎玉拉着胳膊,帶到了雪鷹背上。
看着遠去的雪鷹,趙榮只能又感嘆一聲,蕭關的危機,竟然就這麼解除了,簡直和做夢一般。
而且不但危機解除了,以自己的眼力,怎麼看怎麼覺得那位大漢長公主之後還會做些什麼。
不會大漢要和大唐聯合起來對付西秦吧!
那西邊的戰事,馬上就會緩和了,有大漢牽制,最少西秦主力不敢妄動了。
雪鷹背上,鼎玉爲陳方擋下風雪,看了看身後的師父。
“師父,您怎麼不把影他們一起帶回去?”
“他們不是有傷麼?在蕭關養幾日。”
“師父,那點皮外傷,對他們沒什麼影響的。”
“讓雪兒載着你我不好麼,非要再帶一堆人。”
鼎玉笑了笑,看了看陳方,此時看師父,師父臉上愁容已經盡去。
此時想想,可不是師父最大的心事放下了。
平南王已死,長公主會迅速控制大漢權利,到時候長公主肯定是站在師父這邊的。
雪鷹已經落到唐工坊,此時的大唐長安,也是漫天飛雪,銀色大地,茫茫一片。
雪鷹在空中發出一聲嘹亮鳴叫,大明宮中,武媚娘牽着自己長子之手,身後百官雲集,在含元殿外正等着駙馬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