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靜妃看了看二聖,問道。
“時間到了就開始!”
靜妃看了看日頭,旁邊負責滴漏的小太監看了看滴漏,點了點頭,時間正好。
“陛下,時辰已到!”
李治望了望旁邊的老太監,點了點頭。
“今日擊鞠開始!”
此時就聽見從遠處傳來烈烈鐵蹄聲,這是真正的鐵騎。
唐初時,以追隨李淵起兵太原的部分將士置玄武門屯營,稱爲元從禁軍。
太宗時分置左右屯營,稱之爲飛騎,到了高宗之時,曾一度改爲左右羽林軍,卻不久又改回飛騎之名。
此時進場的就是屯營在玄武門的飛騎。大唐精銳中的精銳,全部甄選自禁軍和各地折衝府最優秀的府兵。
此時的飛騎當真是大唐精銳,卻不是中晚唐時的樣子貨。
其中大多數人卻都是真正參加過戰鬥,身上帶着大漠戈壁,北疆雪寒的濃烈氣息。
百騎入場,鐵蹄踏着太液池畔的草皮,鐵掌掀起草皮,斷折的草莖紛飛。馬蹄鐵特殊的印跡烙印在太液池畔,只等着時間沖刷。
李治此時已經站起,向着飛騎進場的方向看着。
遠處的豔陽下,金屬的閃光讓人側目,明光裎銀鎧,簪角飛羽盔,火焰一般的颯紅披風在風中獵獵,隨着戰馬的馬蹄起伏。
手中的龍朔鋼槍,腰間的大唐飛翎羽刃,一片銀光閃爍,胯下赤紅戰馬,身姿昂揚,行走間,卻是和那颯紅披風連成一片絢爛晚霞,濃烈的紅讓人側目。
隨着馬背的騎兵催促,戰馬行進的速度正在極速增進,一片片紅霞穿過太液池畔,看的周圍的宮娥一片驚呼。
風捲過,馬蹄聲飛揚。
馬蹄,朝陽,鐵血,風中濃烈的男兒氣息。
溫婉,柔情,多姿,湖畔窈窕的千嬌百媚。
只在這一刻,這兩者卻同時出現在太液池畔。將男兒的濃烈和女子的多情交融在一處。
飛騎經過李治和武媚娘面前,颯紅的披風飛過,飛揚的馬蹄漸漸緩慢。
百騎分列兩隊,將中間的過道夾住。
騎手緊握手中的龍朔鋼槍,在這太液池畔揚起一片長槍之林。
“壯哉!我大唐兒郎!”
李治高聲呼道,心中血液似乎被這百騎點燃一般。
曾經的自己,也帶着大唐的精銳戰士鏖戰殺場,也曾和西秦最精銳的老秦人弩軍戰鬥。
天山兩畔,戈壁荒灘,李治也曾有過這飛揚鐵血的生涯。
而此時,這百騎中也還有曾經和他一起征戰西域,迎擊西秦軍隊的部署。6此時所有騎手翻身站於馬側,紛紛看着這位大唐的唐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騎如一人,百人如山呼。
“平身!”
騎士翻身上馬,這飛騎夾着的道路盡頭,六匹駿馬正緩緩而來,當靠近這些飛騎時,捲毛騧的馬蹄子差點又軟了,陳方感覺到身下的什伐赤馬軀都僵了一下。
看了看旁邊,鄭才人她們也覺察出胯下駿馬的躊躇和遲疑。
卻是這宮中的六匹駿馬,被這飛騎的鐵血氣息所激。
安定殿下的颯露紫和高安殿下的烏騅此時行在了義陽公主一側。而德妃控制着特勒驃,鄭才人控制着白蹄烏,已經行於陳方一側。
六匹馬,陳方卻和義陽行在了最中心。
太宗此時看到遠處行來的六匹駿馬,待看清楚這六匹駿馬模樣,忽然望向旁邊的武媚娘。
“媚娘,你真的找齊了六駿?”
李治神色激動,這六駿卻是太宗最喜歡的六匹駿馬,此時六匹駿馬的浮雕還陪葬在昭陵,李治卻是每次去祭奠父皇時必見的。
李治曾經有想過要找到和六駿一般的六匹馬,以見之思念先帝,然而因爲那年身體有了隱疾,卻不得不放下心中所思,專心臥牀養病,卻不想一養就養了七年。
這個願望卻並未告訴別人,然而卻早被他的枕邊人猜到。他們夫妻心意相通,武媚娘又如何不明白李治心思。
此時六駿一同出現,李治如何不激動,不高興。
“陛下,全靠了我們大唐的好駙馬!”
“這怎麼也和陳方有了關係?”
李治看着武媚娘,眼中是深深不解。
“陛下,最後一匹捲毛騧媚娘如何也找不到,卻被陳2
“好!好!好!”
李治連說了三個好字,此時目光全在那六匹駿馬上,有生之年能見六駿,卻是他的一個心願。
那邊李修儀也是激動不已,站在了李治身側,也望着那六匹駿馬。
“三哥哥終於完成了心中一個願望!”
李修儀卻真的爲李治高興。
六駿不斷靠近,李治身側,靜妃也走了過來,卻見李治走下看臺,走到那夾道中央,衆嬪妃趕緊隨着李治,一同走到那夾道中央。
六駿在前,陳方六人全部翻身下馬,跪拜在唐皇面前。
“快快平身!”
李治扶了陳方義陽,卻看着那六匹駿馬,此時神色,卻是愛慕不已。
陳方見之,卻也是有感李家人對駿馬的喜歡。
這種喜歡當真銘刻進骨子裏了。
想想陳方卻是理解,以騎兵打天下的李唐,如何會不喜馬匹。
對於他們,馬不僅僅是一種騎乘工具,卻也是這個煌煌大唐能夠建立的大功臣。
歷代唐皇喜歡擊鞠,卻因爲這是一種馬背上的運動。
李治向着六駿走去,陳方趕緊讓了讓,李治靠近什伐赤,卻忽然見這匹馬對他起了敵意。
臥槽,陳方心中大駭,卻絕不能讓這馬傷了唐皇。
“陛下切莫靠近,這馬性子烈的很!”
陳方趕緊拽了馬繮,生怕這馬傷了李治。
“性子烈好,朕平生最喜烈馬!”
卻見李治手撫過什伐赤的脖頸,這什伐赤一下子平靜。
你妹,你這慫貨,也是這般認人,見了唐皇就慫包了。。
陳方心中罵了一句,卻見李治已經去看別的五駿。
“好,當真和當年先皇的六駿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