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雷,鼎玉忽然耳廓一動,手揚起,一道火星自陳方面前不到一寸飛竄。
再看時,一支利箭卻斷了兩半。
陳方還未反應,就聽一道破空聲耳畔響起,房中蠟燭已經滅了,鼎玉抱了陳方,果斷在地上滾過,停下時,只聽耳畔哆的一聲,雷鳴中,閃電光芒映了躺椅下一支利箭,將躺椅完全洞穿,剛纔若不是鼎玉帶了他滾到牆角,已經被那利箭洞穿。
“...”
陳方想說話,口卻被鼎玉捂得極嚴,鼎玉搖了搖頭,陳方趕緊閉口不言。
自己做了這唐工坊坊主,果真遇到了刺殺,今日若不是鼎玉,陳方就交代在這裏了。
這兩支弩箭來的突然,根本來不及防守和躲避,也就鼎玉這種陳方眼中的武學高手,才能將這兩支弩箭一支削斷,一支避開。
此時想了,卻是驚出一身冷汗。
此時外面只有雷音轟隆,卻根本不知道刺客在何方,想來對方把握時機如此準確,那麼選擇的方位也一定極爲高明。
雷雨天,弩箭還是在一聲驚雷中到來,刺殺之人顯然是個高手,精通刺殺之道。
房中一片漆黑,唯有偶爾的雷電光亮閃過,此時鼎玉滾到的角落卻特殊,外面是看不到的,即使有雷電光芒。
此時鼎玉壓着陳方,悄悄靠了他耳朵。
“師父就在這裏,別動,我引出刺客!”
那聲音極細,陳方卻聽的分明。
語罷,陳方身上壓力頓減,卻見鼎玉身體已經如水中魚躍,一下子竄出,陳方看時,已經距離自己有兩米之遠。
就在此時,又一道閃電光芒,一道利箭幾乎貼着鼎玉身體而過,只見鼎玉若不是一個擰身,那弩箭就要穿了她的胸腹。
“小心!”
知道會暴露,陳方卻還忍不住叮嚀一句。
而此時,卻見鼎玉已經飛竄出屋門,向着外面雨中急奔。
“臥槽,不會是調虎離山吧!”
陳方心中想到,此時竟然也跑了門口,視線中,雷雨茫茫,兩道身影卻從大門那邊一掠而過。
“怎麼辦?怎麼辦?”
兩世爲人,這也是陳方第一次遇了刺客,普通人都會慌亂,陳方也不是神人。
此時外面響起幾聲慌亂喊聲,陳方就見秦懷道帶了幾個人,拿了長劍棍刀,就衝了陳方面前。
“大人,怎麼了?我聽了這邊有響動,就趕緊帶了人來!”
“有刺客,快!去看我徒兒怎麼樣了,向那邊跑去了!”
陳方說了一句,就見秦懷道一聲招呼,來的人全跑了那邊。
尼瑪,怎麼不留幾個人護着我,鬱悶,萬一是調虎離山呢?陳方此時忽然記起,秦懷道是誤會了自己是高手所以覺得自己不需要護衛。
臥槽,怎麼又給自己挖了坑!
陳方此時也顧不得雨水,趕緊跟了秦懷道幾人在雨中疾跑。萬一是調虎離山,院中除了自己,可就只有兩個丫頭了。
“大人,小山那邊,快看!”
“追,別讓刺客跑了。”
陳方藉着閃電光芒看那邊,果真看到兩道身影在林間急奔。
尼瑪,怕呀,本少爺雖然俊俏,但刺客不買賬啊!
跑呀跑呀!忽然前面秦懷道停了,陳方再看前方,一個黑衣人此時躺在雨水中,胸口處,淚淚血水噴涌而出匯入雨水。
“鼎玉,沒事吧?”
陳方趕緊跑到鼎玉旁邊,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這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此時趕緊問了鼎玉,鼎玉搖頭。
“你不該殺他!”
陳方心裏喊了一句,卻拉着鼎玉手,一陣關心安撫。
那裏秦懷道檢查刺客,模樣平平一個年輕男子,手上有繭,是拉弩弦拉出來的。
“大人,刺客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確認身份!”
“去找他用的弩!”
“是!”
此時又一羣人跑了過來,陳方卻見是義陽和高安,被幾個侍女簇擁着,真是膽大。
此時這邊血腥味重,地上又有死屍,陳方趕緊迎了義陽,將她帶離。
鼎玉此時回了身邊,陳方心安,果真有這女衛纔有活命保障。
以後卻如何也不能離了鼎玉,栓褲腰帶上。
屍體和武器自有秦懷道去忙,陳方看義陽衣服都溼了,趕緊帶回院落。
此時房中義陽和高安換了乾衣服,高安將一件自己衣服扔了陳方。
“我又不穿你衣服!”
“哼!我也只是好心。”
那邊桃紅和銀葉也被驚醒,跑了過來,此時一屋子人,陳方身上溼透,桃紅回院子抱了一身乾衣服來。
換了衣服那邊秦懷道已經趕了過來。
“大人,用的武器是西秦的制式軍弩,身上的短刀卻是北漢產的,身上沒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樣貌也是陌生面孔,明日我會帶了屍體去刑部徹查。”
陳方擺了擺手。
“好了,都休息吧!今夜驚擾了大家!”
陳方起身卻見義陽拉了他。
“無事,有鼎玉在我身邊你可以放心!”
義陽點頭,此時卻還心中擔心陳方,陳方拉了她的手拍了幾下,離開了這邊。
外面雨停,這場雷雨來的急,去的也急。
“徒兒,你的感覺倒是很準!”
鼎玉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緊緊跟了陳方。
陳方看她,以後無論到了哪裏一定要帶了鼎玉,這是護身符啊!
回到院中,陳方此時自然毫無睡意,房間中躺椅下面那支弩箭還插在那邊,三棱弩矢,卻是最典型的秦軍制式弩矢。
也不知道刺客來自哪裏,爲誰賣命,這些事其實根本無法查的。對方刺殺自然做了萬全準備,想通過細節查出,真以爲對方是傻子。
估計刑部也查不出什麼,只是走了過場。
有了這事,卻可以向陛下娘娘要些人了,鼎玉是厲害,卻只是女衛,這工坊卻還需要其它防守的人,不然平日連小山那邊都不敢去了。
做了這唐工坊的主人,就要做好隨時有人刺殺的準備,今日之事,也算一個警鐘,以後要警鐘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