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茹的人帶走了你心姐。”
帶走？“你說清楚點，她們不是……”我握緊了手機。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正在停車場，我剛纔準備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你心姐被拉着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林婉茹在旁邊指使的。”張磊道。
“你跟着那輛車，給我彙報方位，保持通話，我現在開車過去。”
從辦公室出去，我直接坐電梯下到停車場，裴莊的車在，陳淼的不在，可是我沒鑰匙。
正當我想給裴莊發短信的時候，他出現了，正好，我趕忙迎上去，“車子先給我用，好不好？”
“不好。”他拒絕的乾脆。
“我有急事。”我皺着眉。
裴莊的眼神宛如一面能映照出人心的鏡子，在他面前我似乎是透明人，“想去救沈如心？”
“你怎麼知道？”我詫異了，“你說過不會動心姐的，你怎麼可以食言？”
面對我的質疑，他冷哼一聲，“你弄清楚狀況了嗎？動她的人是林婉茹。”
我深呼吸，對自己的不理智道歉。
“給我鑰匙。”我伸手。
裴莊自己打開車門上車，我沒辦法，只好跟了上去，繫好安全帶，我道：“他們現在在遷安路。”
“我有說要送你過去嗎？”
我頓時有種想殺人的衝動，“裴莊，你別鬧了行嗎？林婉茹把心姐帶走了，要是我不過去，她也許會有危險。”
“關你什麼事，你別忘了，是她對你開槍，把你丟進江裏，要不是你幸運，現在你早就屍沉江底了。”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
對，是這樣！我也恨過，也懷疑過，雖然我不能理解心姐的理由，但是她確實那樣對我了，我也沒辦法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但是報仇歸報仇，我不能看着別人傷害她。
“她殺我的仇，我親手報，輪不到別人。”我聲音低沉，下定了決心。
打開車門，我打算出去找出租車。
“站住。”裴莊也從車上下來，狠狠地摔上了車門。
“你又想怎樣？”我無奈地看向他。
他快步走到我身邊，一把拉住我往車上去……
“你不是不送我去嗎？”我的高跟鞋不如他走得快。
裴莊不看我，“讓你死心死的更徹底。”
他把我塞進車裏，我安全帶還沒繫好，他就已經開車，速度快的嚇人，我伸手去拉他的安全帶，幫他繫上，他還是不願意理我。
我對着電話問道：“張磊，怎麼樣了？”
“從遷安路出來上高架，往新北路方向走。”
我開了免提，裴莊是能聽得見的，從公司走離遷安路很近，約莫十分鐘我們追上了，我看見了張磊的車，也看到了離他不遠的那輛黑色轎車。
我稍微鬆了口氣，只要他們還在視野裏，心姐就不至於出事。
車子一直開到江邊，我要下車，裴莊不讓，“看看再說。”
有兩個男人從車上下來，還把心姐拉了下來，動作十分粗魯，我一急，伸手就去拉車門，誰知被他給鎖上了。
林婉茹也下來了，好像是在說什麼，距離太遠了，我根本不可能聽清。
越看我越心急，生怕他們做出什麼事來。
忽然，其中一個男人押着心姐的胳膊，把她推到了江邊，我的心都擰成了麻繩了，“裴莊，你開門。”
“你知道因爲什麼嗎？”他慢吞吞地問道，點了一根菸。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不開門，我敲窗了。”我威脅他，可他還是不理我。
裴莊吞雲吐霧的動作很熟練，我舉起手機敲了下車窗，半點反應沒有，連個肉眼可見的坑都沒看見。
我不甘心，又連敲了兩下，還是沒反應，該死的玻璃硬成這樣？！
我看向他，他還是不疾不徐地在抽菸，“你說吧，爲什麼林婉茹要這樣對心姐。”
“你認識的沈如心，只是她最虛假的表面，其實她比你想象當中要狠很多。”
我抿脣不語，這麼多年了，難道都是假的？
“你以爲阿俊只是看上她柔柔弱弱、不爭不奪？哼。”他冷笑一聲，“她手裏掌握着阿俊不少的事情，還是做毒、品生意的一把好手。”
毒、品？
;“你胡說。”我不相信，“心姐在沒生病以前，開着清吧做點小生意，她根本不可能跟什麼毒、品有關。”
裴莊挑起眉梢，“你確定？我聽說你在那個所謂的清吧裏打過工，如果你沒發現那裏是毒、品交易地點，那我只能說你蠢到家了。”
當時我正在上大學，對這些東西聞所未聞，怎麼會有心去注意？不過，我倒是記得清吧了有幾個和心姐很熟的老客人，男男女女，每次來都要聊上好一陣子，還不許我們去打擾……
“爲什麼會選在清吧，毒、品交易不應該在很陰暗、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嗎？”我在問，又像自言自語。
“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裴莊開了車窗，把菸頭丟到車外。
這時我纔有空看向江邊，心姐坐在地上，頭髮被江邊的風吹的亂七八糟，我試了試開車門，發現能打開了，可我不着急過去了。
我攏了攏耳邊的頭髮，“裴莊，你喜歡看戲嗎？”
“你演的，我倒是可以看看。”他脣邊勾起玩味的笑意。
好，那我就演一場，這江邊還真冷啊，我把手插、進大衣口袋，緩緩走到了林婉茹他們的面前。
林婉茹看到我挺驚訝的，這個表情在現在這種時候有點過分，我不相信她不知道我和裴莊在跟着她。
“老朋友，好久不見。”我微笑道。
“我們不是朋友，這話是你說的，忘了嗎？”林婉茹的臉上找不到半點笑容。
我低頭看了看腳邊的石子，餘光掃過心姐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心姐算我半個親姐姐，你們是朋友，我們也相當於是朋友了。”
“我跟她？你開什麼玩笑。”她哼了一聲，相對於以往，這次她對我的態度很不友善。
不過我不在乎，畢竟不是來聯絡感情的。
我走到心姐身邊，把她扶起來，給她撣了撣身上的灰，“不是朋友的話，那有些話就更好說了，你把我心姐帶到這裏來幹什麼？”
“她是方俊的女朋友，方俊害得邊邊流產，你說我把她帶到這來做什麼？”林婉茹反問道。
我看着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破綻，作爲這個圈子裏的人，她的演技似乎不夠專業，其實要不是那天在蘭尚日料聽到她們的談話，說不定我看不出來她是在演戲。
既然都想演，我剛好也有空，就玩玩。
“餵魚啊？這裏不合適，去江心吧，我試過，那裏的魚比較多，而且水特別涼，透心的那種涼，心姐你想試試嗎？”我說到最後，眼神看向身邊的她。
她不解地搖搖頭，動作依然改不了她的那種輕柔，“小七，你……”
我微微頜首，湊到了她的耳邊道：“想我死不用那麼大費周章，因爲，你永遠不會得償所願的。”
“林總，你覺得我的主意怎麼樣？”我扯開嘴角。
林婉茹皺眉，“你剛纔不是說，她是你半個親姐姐嗎？”
“對啊，以前是，但是在大半個月之前就不是了。”我把手重新放回口袋裏，太冷了，“怎麼，你連合作夥伴的底細都沒摸清嗎？現在知道了也不晚啊，她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剛好可以報仇，順便把我的那份也報了。”
她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雖然被她很快掩飾住，我還是看到了，“什麼合作伙伴，什麼你的仇？”
“揣着明白裝糊塗，林總，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你做自己的時候我比較欣賞，現在這個樣子，嘖嘖，我不喜歡。”我上前兩步，迎上她的目光。
從看到我的那一剎那我就知道她在演戲，就是演技我不敢恭維。
林婉茹不耐煩的把眼睛從我身上拿開，彷彿不想讓我看穿她的情緒，“既然你不在乎沈如心的生死，那就不要妨礙我，你們兩個，聽顏經理的話，把她丟到江心裏餵魚。”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心姐的胳膊，江邊有船隨時可以用，眼看着他們就要把心姐帶到船上，我還是一聲不吭。
裴莊走了過來，眼中帶着讚許，我挽住了他的胳膊，“想誇我？隨便誇，不攔着你。”
他把我露在外面的五個手指頭包起來放進口袋，“我想知道江心的魚是不是很多。”
他明明知道我說着玩的還故意問我，我要是真的沉到那種可以感受到被魚包圍的深度，那我還有命站在這裏說笑嗎？
我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林婉茹，“有個差不多得了，對了，蘭尚日料的清酒很好喝，下次你跟心姐去的時候叫上我一起啊，有好事可不能藏着掖着。”
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找不到一絲的血色，大概是沒想到她們聊天的時候，旁邊有個快要喝醉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