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享受我給她送的大禮，不知道她會不會撐不住，待會我去看看。”我收了手，她不想回答的問題我就不問。
“小七，你跟以前太不一樣了，姨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就算你今天走了極端，我也相信是她逼你的。”她摸了摸我的臉。
我很感動，但忽略不了她手上的洗潔精，“姨，你摸我之前先洗個手好嗎？”
“我故意的……”
“……”
我去洗手間洗臉，又去媽媽的房間陪她坐了一會，裴莊走進來站在我的旁邊，摟住我的頭。
我擡眸望着他，“你能不能浪漫點，我媽看着呢。”
他索性揉了揉我的頭髮，“走了。”
從姍姍姨家裏出來，我們去了酒店，裴莊不讓我進去，我也不想進去，那種難聞的味道，和不堪入目的場景，我都很厭惡。
幾個男人們依次出來，“裴總，顏小姐，希望能讓你們滿意。”
“這娘們也太不會來事了，要不是得留着那口氣，我非玩死他，給大哥報仇。”
“好了，還不夠啊，就這樣子，估計也活不了多久。”
聽着他們的話，我往裏面瞥了一眼，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躺在地上，渾身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說實話，我被嚇到了。
“謝謝你們了，需要的話到樓下餐廳訂位，晚上我給你各位踐行。”我移開目光道。
爲首的男人擺擺手，“顏小姐客氣了，我們自己轉轉就好，這裏交給你了，我們就先走了？”
我點點頭，見裴莊不說話，他們神采奕奕地離開了。
我邁步想進去，他攔住了我，“髒。”
“我有話想跟她說。”他陪我一起進去。
心姐躺在地上，我隨手撿起一塊看起來稍微趕緊一點的牀單蓋在她身上，“本來這十年你都應該這樣度過的，可姍姍姨仁慈，花了大價錢救了你。我不仁慈，你殺了淼子就該付出這樣的代價，我會把你送去山西。”
她忽然睜開了眼睛，“顏七，你不得好死，你會不得好死的。”
我會嗎？我笑了，就算會也無所謂了，“心姐，是誰把我逼成這樣的，你知道嗎？”
“你殺了我，就當我對我仁慈一點，你殺了我吧。”她合上雙眼，有淚流出來。。
“我爲什麼要殺你，殺了你我什麼都得不到，但是賣了你可以，你說過我這樣對你不怪我的，那麼……”我蹲在她面前，看她目光裏充滿同情。
她搖着頭，身體卻動不了，“不要，我求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去那裏，那裏是我的噩夢啊，他們會玩死我的。”
她求我我就要答應嗎？那淼子呢？可有誰對他仁慈一點嗎？
“正好啊，讓你下去給淼子陪葬。”我勾起嘴角，“對了，心姐，你現在的樣子，活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顏七，讓我見臨走前見阿俊一面吧，好不好？”她艱難地翻了個身。
我蹙眉，“這個樣子？你確定？”
我的質問讓她一下子連生的希望都沒有了，一個髒的不行的女人，有什麼臉去見自己的男人？
“莊，方先生他有什麼說過有什麼話想要交代給心姐的？”我往他的身邊靠一靠，這裏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工具，太髒了。
裴莊攬住我的腰，“他說，以後都不想在向北市看到這個女人。”
“聽清楚了嗎？”我看向心姐，“等會會有人過來帶你走的，我會很貼心的把門給你關好。”
她罵着，叫着，哭喊着，我都無動於衷，走出了酒店，冷風吹得我打了個冷顫，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太一樣了呢。
回去的路上裴莊不讓我開車，我就抱着雙腿蜷縮在副駕駛上，結果因爲沒系安全帶，被交警叔叔開了張罰單，我身上沒錢，他也沒有，那一刻，我想到了陳淼，要是我的司機是那個開朗的小夥子，他一定能從口袋裏拿出錢。
不過，以後我可能都要學會帶現金了。
“警察叔叔，轉支付寶行嗎？”
“叫哥，行。”
裴莊看着我付錢，他還笑了，我瞪了他一眼，“不帶現金還好意思笑。”
重新上了車，我們都沒說話，快到公司的時候，他纔出聲：“林氏最近又有一筆新的資金，高氏幫她幫的太過了，如果有必要，直接並了這兩家公司。”
“我知道了，可我怕我胃口太小，喫不下那麼大的魚。”這對我來說確實很有難度。
“等會直接去我辦公室，我教你從哪些角度提出收購方案。”
我點點頭，他能教我，我求
他一講就是一下午，雖然話的字數不多，但句句都打到了點子上，讓我茅塞頓開，我問問題，他幫我解答，誘導我往哪個方向思考，不得不說，他說起這些來的時候，沉着冷靜，又帶着一種迷人的自信。
“跟我回去喫飯嗎？”裴莊問道。
我搖搖頭，“還有事情要做，你先回去吧。”
我拿着一下午整理出來的資料回了辦公室，部門的同事們看我的眼神都很驚訝，鄧竹跟了上來，“顏經理，顏氏的顏總打電話說想跟你約見面談收購方案的事情。”
“跟她說後天，這兩天我要忙。”
鄧竹回了個好字，繼續回到位置上。
眼下的我需要有人在身邊幫忙打點，她是個能用的人，至少現在對我還算忠心，我看了外面一眼，繼續工作。
一忙就忙得忘了時間，手機上有個未接電話，裴莊的？我給他回了過去，“抱歉，工作的時候手機是靜音。”
“問你喫沒喫飯。”他說話乾脆利落。
我這才發現肚子真的很餓很餓了，“待會回去的路上我會喫的，你不用擔心。”
“回來喫。”
我想說不用了，可電話已經掛了，我整理好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拿起車鑰匙準備回去。
“顏經理。”我出了辦公室的門就看到鄧竹在外面等着。
“你怎麼還沒走？”我問道。
她拿起包包，“我留下來加班把明天的事情做完，對了，經理我想請一天假。”
“理由。”我邊走邊問。
“明天設計部一個小主管要出差，隨行的一個助理是我認識的朋友，我想過去刺探軍情。”
我想了想，“好，明天沒什麼事情，你可以不用來了，這屬於公幹，不扣工資。”
“謝謝經理。”鄧竹笑道，下電梯的時候我們分開了。
我去開車，她去打車，當我的祕書配置自然不高，以前他幫安之素監視裴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最起碼有一輛寶馬可以開。
晚上路上人很少，我開的稍微快一點，正在過紅綠燈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影。
秦弘？他坐在路邊做什麼？
我把車靠邊停，走到他身邊，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撲來，我踢了他一腳，“這麼冷，你在這幹什麼？”
他擡起頭來看着我，“小顏？嘿嘿，我怎麼在這看到你了。”
對撒酒瘋的人我沒什麼興趣，“我幫你叫輛車，你現在住在哪？”
“我住在哪？”他念叨着，忽然就哭了起來，“我現在住在一個連一百平都不到的破房子裏，當初說好給我一套海景房的，現在都特麼成了放屁！”
我蹙眉，他是在罵高寧？
“你不是在高氏乾的好好的嗎？”
“剛開始是挺好的，可高氏用人唯親，我根本得不到公平的待遇，這才幾天就把我降職了，不是人，都特麼不是人。”他吸了吸鼻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小顏，你就好了，總裁夫人，客戶部經理，用不完的錢，根本不用像我這樣借酒消愁。”
我還記得他當時從我這裏偷客戶資料的時候是多麼的意氣風發，說是要到新環境大幹一場，這才過了多久，就成了這副模樣？
高寧那種人，能輕易的相信纔怪。
“好了，回家吧。”我沒多少厭惡，良禽擇木而棲這事我明白，替他攔了一輛出租車，多給一百塊錢讓人把他拉走了。
我打了個噴嚏，這才驚覺天氣又冷了，趕緊回到車裏才暖喝一點。
回到家我又打了個噴嚏，裴莊看了我一眼，“感冒了？”
“應該不是，好像有人想我。”我安慰自己道，轉身去廚房找東西喫。
他下的水餃，一盤白菜豬肉餡的水餃，還配了醬料，我拿了雙筷子，端着水餃去飯廳享受。
“你能不能喫得好看點？”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坐在我對面，
我搖搖頭，“餓了。”
他移開視線，不看我，我只顧着喫，喫得差不多了，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碗紅豆薏米粥。
“給我喝的？”我有些驚訝，熬粥這種事他也會？
“餵豬的。”裴莊淡淡道。
我接過粥喝得津津有味，我喜歡喝粥，每次洋姨煮的時候我都會多喝一點，健脾養胃，又美容養顏，多好的東西啊。
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我感覺不對勁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今天對我那麼好，肯定有陰謀。”
“你猜對了。”他毫不避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