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男人出現在我生命中,我的軌跡註定偏移,他要做的事已經變成了我的目標。
他吻了我的額頭,“不要回去了。”
裴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哭了。
車子開到了一處紅酒莊園,他又嫌我哭得醜,在他左右審視確定我眼睛沒腫的情況下才讓我下車。
“我們到底要見誰?那麼莊重幹什麼?”我越來越好奇。
裴莊的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的那棟城堡似的房子,我不理解,這裏的景色很美,看得出莊園的主人是個很用心的人,爲什麼他會一點都不爲所動,反而是我到處張望。
“別問那麼多。”他攬着我的腰,把我帶的跟他步伐一致。
對他的小動作我有點不習慣,但是很喜歡。
到了門前,他在門前的地毯微微停留,然後和我一同邁進去,他其實很紳士,從我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開始。
“小莊,你們來了。”裴遠洋端着紅酒一回頭,我着實一驚,沒想到我們是來見他的。
裴莊點點頭,自動找位置坐,“老樣子。”
他勾起嘴角,問我:“小七,你呢?”
“問我要不要喝酒嗎?我不喝酒。”我擺擺手,下午和晚上還要工作,萬一喝多了怎麼辦。
裴遠洋伸出食指,看着我笑道:“小小年紀,教條還挺多。”
我蹙眉,想辯解還是算了,裴賢告訴過我不要跟這個長輩多接觸,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我對紅酒不太瞭解,坐着看他們兩個喝還是挺有感覺的,畢竟裴家男人的基因在那,養眼。
“這次我失手了,那邊的人實在太野蠻了,錢和美人都不管用。”裴遠洋可惜地說道。
裴莊橫眉上揚,“還有你應付不了的人?”
“那可是一羣黑人,你別在這說風涼話,有本事你去試試?”他反嗆道。
我沒忍住,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他們是叔侄嗎?怎麼都覺得像是一對很熟悉的老朋友。
“你看小七都笑你了。”裴遠洋往後一靠,懶懶地翹着二郎腿,“不過,我也不是空手而歸。”
裴莊以眼神示意他說話。
“最起碼我證明了那個小孩的身份,這是報告。”他把桌上的文件夾打開。
小孩?!從頭聽到尾,我一直是懵圈狀態的。
“無論用什麼方法,把他帶回來。”裴莊的神情變得陰鷙,手中的酒被他一飲而盡。
我不解,瞥了眼那份報告上的名字——言離人,言宴。
裴遠洋舉了舉杯子,“你這樣調查大嫂的私生子真的好嗎?”
大嫂?他的大嫂不是安之素嗎?私生子?這是什麼戲碼,若不是跟在裴莊身邊,驚悚的事情太多,我怕我真的會忍不住問出來。
“到了這一步,別告訴我,你還打算讓她留在裴家。”裴莊看着他,兩人眼神交匯,裴遠洋點頭了。
沙發還沒坐熱,我們就走了,走在路上我已經沒心情去欣賞這裏的美景了,太多的疑問在我心頭縈繞。
“裴莊,是安之素的私生子嗎?”我想來想去還是直白點好。
他嗯了一聲。
我的天,這都被能被他查到,看來安之素的死期到了。
剛上車裴莊的電話就響了,“小莊,子琳失蹤了。”打電話來的是方俊。
“說詳細點。”
“憑空消失。”方俊用了這四個字,我們從回公司的路線改成了去醫院。
到了醫院的時候,方俊正在精神科的病房外坐着,表情很沉重,他鮮少表露自己的情緒,這次的事態有多嚴重,怕是我不能想象的。
裴莊走到他面前,遞給他一支菸,兩人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抽菸,我抽了抽嘴角,知道他們兩個心裏都不好受,但是這樣是違反醫院規定的。
我只好四處張望,祈禱着沒有醫生和護士突然出現。
抽完了一支菸的方俊纔有說話的意思,“我的人在外面看着,周圍都有人監視,就一會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只要人在向北市。”裴莊看了眼病房裏面,確實什麼痕跡都沒有。
“小莊,我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前幾分鐘我還看她躺在牀上,跟醫生說完話我再過來……你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剛注射了大量鎮靜藥物,我走的時候她是睡着的。”
我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聽着,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在沉睡的狀態下從病房裏消失了……?這明顯不太現實。
我問:“你確定沒人過來帶走她嗎?”
“我確定。”方俊很篤定,對於許子琳
的保護他是絕不會疏忽的,“我問了醫生,子琳是絕對不可能在睡着了之後起來,那些藥物夠她睡一天的。”
他看了我一會,又看了看病房,“找監控看看。”
方俊點頭,讓人去安排,我們一路去了醫院的監控室,有人已經在旁邊等着了。
幾個技術人員把之前的監控調出來,只有那層樓的,門口確實有人在把守着,也沒看到有任何的異樣,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我指了指其他的屏幕,“我想看醫院所有在那個時段的監控,可以嗎?”
對方點點頭,把其餘的幾個屏幕也都調到許子琳消失的時段,都沒有什麼異樣,怎麼會呢?是醫院的監控有死角,還是真的靈異事件?
不對,我忽然看到了一個奇怪的身影。
“這裏,放大。”我指了指屏幕上的一個移動的小點。
經過放大之後,那不是許子琳是誰?她太靈活了,我甚至有點懷疑她是不是人,從五樓的空調外機,一層一層往下跳,動作輕盈地不像話。
裴莊看向方俊,“她的醫生是誰?”
“我親眼看着醫生配藥打針,不會有假。”他肯定道。
許子琳從病房裏逃出來之後,迅速地跑出了醫院,說她是一頭豹我都不會懷疑,實在是太快了,怪不得沒有任何人發現。
“她是自己離開的,也許沒事的。”我做出猜測。
裴莊卻還是不放心,“全城搜,不能讓別人先一步找到她。”
“我已經讓人搜了,小莊,我要出去一趟,這裏你照看。”方俊的穩重中夾雜了幾分焦急。
他臨走的時候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微微搖頭,讓他小心。
走出醫院,我主動挽着裴莊,“你們有懷疑的對象了吧。”
“嗯。”
“應該能找到的。”我安慰道,“你彆着急。”
裴莊瞥了我一眼,擡手揉了揉我的頭髮,見頭髮亂了,又幫我重新順好,“你對顏三瞭解多少?”
“你懷疑是顏三做的?”我睜大了眼睛,“不可能,他……就是個窩囊廢。”
不是我貶低他,是他真的是這樣,他比顏如玉小一歲,本來是家主之位的不二人選,可是他膽小怕事,硬是被顏如玉趕出了顏家,現在不知道在哪裏棲身立命。
“有多窩囊?”裴莊嘴角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努努嘴,“他就是被顏如玉欺負到大的,什麼都踩在腳底下,一點哥哥的風範都沒有,後來顏如玉在顏家當家做主,他就走了。”
我忽然想到那天我和許子琳談到的事……
“裴莊,你是懷疑他對吧。”我的心跳的很快。
“怎麼了?”他也看出來我的不對勁。
我道:“許子琳說過,顏家不止顏如玉一個人找過她,我當時就想到是顏三,但又覺得不可能,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了。”
裴莊沉思了片刻,“阿俊已經找到他了,他跟子琳的事情脫不了干係。”
“你是說,控制許子琳的人是顏三?”這是我本年度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沒有之一。
一個放棄繼承家族的窩囊廢,能控制許老大的遺孤,用腳趾頭想也沒有可能啊。
裴莊應了一聲,“先回公司。”
這一下午連着發生了兩件讓我大跌眼鏡的事情,我哪裏還有心思工作。
裴莊去找安之素的私生子,無非是想把這個絆腳石從裴家踢出去,這樣就不會有人嚷嚷着讓他娶顏如玉,那我也不用回到顏家了,可關鍵是裴遠洋一次沒成功,第二次能行嗎?
等他把孩子帶回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現在高氏和林氏的風頭正盛,如果裴家和顏家不站在同一戰線,很容易就會落下風,我該怎麼辦?
回顏家嗎?我一想到那些對顏家女人立下的家規,我頭皮都麻。
晚上我去找姍姍姨,想喫頓家常菜安撫一下受傷的小心臟,順便問一點我想知道的事情。
“姨,你這兩天去醫院了嗎?”
“去了,去了,你那個朋友高醫生很厲害,我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對我都客客氣氣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姍姍姨笑道。
高金飛對我家的事是真的上心了,我得找個機會感謝他纔行。
飯菜端上了桌,我先吃了兩口解饞。
“小七,你別光顧着喫飯,我跟你說一件事。”她嚴肅地壓低了聲音道。
我把米飯嚥下去,“你怎麼了?”
“我今天見到了一個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沒想到他會出現在向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