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一抹壞笑,在我耳邊低語……
聽完了之後,我怎麼覺得他這些年在國外淨學壞了,比以前還鬼精,不過,我喜歡。
“怎麼樣?解恨不解恨?”他朝我放電。
我笑了,“就這麼辦,下午你來準備,明天我來驗收成果。”
“遵命。”他作了個揖。
按照以往的慣例,回來的顏家子女很少有人會在家裏留宿,倒不是沒有地方睡,而是大家睡不安穩,所以喫完中午飯就走。
今年不一樣,我發話了,誰都不敢走,更何況我話說得十分好聽,他們自然不好意思拒絕。
把他們留在顏家,我倒是溜走了,想想顏五明天的傑作,我竟然有一絲期待。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小七,新年快樂。”是高金飛。
我嗯了一聲,“你也是。”
“我想我過不了年了,車子陷在了雪地裏,動都動不了,我給你打了三十多個電話,只有這一個接通了。”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那麼點愉悅的感覺。
我嘴角抽動,“這麼慘?那你怎麼辦?”
“沒辦法,只有等這邊的雪化了再回去了。”
“你在哪兒?”
“內蒙……”
我怎麼有種想呵呵的衝動,“那估計你要等一段時間了。”
“逗你的,我在貴州這邊,救援隊馬上就來,不出意外,明天還來得及喫一頓餃子。”他笑出聲來。
還真樂觀,“那你打電話給我的意思是,想讓我請你喫餃子?”
“聰明。”
其實我不想跟他有瓜葛,畢竟大家的合作已經結束了,照現在的局勢,我們很有可能成爲敵人,我不覺得有必要請他喫飯。
見我沉默,他不高興了,“小氣鬼,我請你喫過那麼多好喫的,請我喫頓餃子都不願意,你知道你是在拒絕一個山區英雄嗎?”
“好,明早你要能回來,我請你喫餃子。”
我答應他不是因爲心裏過不去,而是因爲山區英雄,爲他做好事,我願意賞他頓餃子。
我掛了電話,思緒萬千,想了一會兒就到家了,姍姍姨還在廚房忙碌着呢,我們爲了跟顏家的年飯錯開,特地放在晚上喫。
“姨,要不要幫忙?”我探頭探腦走進廚房。
她把我往外推,“你別添亂了,趕緊打電話給阿俊,告訴他能來喫飯了。”
“差點把他忘了,那我去打電話。”我早就答應方俊要讓他來喫年夜飯的。
我拿着手機去了陽臺,打了一遍沒人接聽,有點不正常,我又打了第二遍,快要掛斷的時候,有人接了。
“小七,我現在有事,等會回你電話。”
“我……”
我根本沒來得及說上話,電話就掛了,這極度不符合方俊的風格,我有預感,肯定出事了。
我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姍姍姨圍着圍裙拿着菜刀從廚房走出來,“小七,馬上就喫飯了,你去幹嘛?”
“方俊那邊出了點狀況,我去去就回,姨,你先做飯,我走了。”我帶上門,盤算着那邊可能出什麼事了。
聽他剛纔的語氣,現在應該是不方便接我電話,能讓他那麼着急的事,除了許子琳,還能有誰。
我開車直接去他的別墅,這裏的人都認識我了,我一路暢通無阻,開到門口就下車用走路的。
我瞥了眼樓上,視線又落到緊閉着的門上,幾個意思?大白天還關着門,肯定是出事了。
我上前敲打了兩下門,立刻有人上來道:“顏小姐,方老大交代過,誰都不可以進去。”
“言宴呢?在裏面嗎?”我皺着眉,神色凝重。
對方點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言離人在哪?”
“後面。”他指着個方向。
言宴給許子琳治療,不可能把兒子一直帶在身邊,所以我斷定他們不住在一起,應該是另外一處跟這裏一模一樣的地方了,我繞到後面,直接上樓。
“離人,離人。”我大聲喚道。
“姐姐,我在這裏。”他從一個房間露出腦袋。
我喘了口氣,“快過來。”
他噔噔往我這裏跑,我牽過他的手下到樓下坐着,“爸爸呢?”
“爸爸在研究藥啊,中午喫完飯就去實驗室了,還沒出來呢。”他跟個小大人一樣。
我狐疑地瞥了眼門外,“那方俊哥哥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也在前面那棟房子裏呢吧,今天過年,我早上還看到被關着的姐姐出來呢,她長得可好看了,不過,沒姐姐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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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嘴甜我是領教過的,捏了捏他的臉,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眼睛骨碌一轉,“我有一條祕密通道,是我自己弄的,姐姐你千萬別告訴別人。”
“好。”我舉起三根手指。
言離人真的很聰明,尋常小孩到了一個新環境,會關心住的好不好,有沒有好玩具,他竟然自己找到了這棟房子的設計圖,並且炸了個通道出來。
我豎起了大拇指,“你好棒。”
“姐姐,你慢點爬,我沒敢炸得太大,不然房子會塌的。”他的小屁股對着我。
有這樣的弟弟我算是甘拜下風,跟着他爬到了對面,他伸手推開了擋在面前的異物,立馬就有光鑽進來,他先出去,我後出去。
這裏是哪裏?我環視四周,不認識這間房,我幫他撣了撣身上的灰,我自己的灰還沒來得及撣,就聽到一聲慘叫。
我雙眉一擰,拉着他就往外走。
“姐姐,爸爸說不讓我靠近那個被關着的姐姐,我聽那個聲音好像是她的。”言離人吞了口口水。
是我太急了,我重重地打了下自己的腦門,“離人,你在這裏等着我,把門鎖好,不能出來,知道嗎?”
“那你呢?”他還記得關心我。
我揉了揉他鬆軟的蘑菇頭,“放心吧,姐姐是大人,不會有事的。”
他重重地點頭,然後聽我的話把門從裏面反鎖上了,我沿着外面的走廊,往許子琳那間房走去,剛到門口的時候,又是一聲很長的叫喊,我的心都揪起來了。
我加快腳步,輕手輕腳地到了門口,然後便捂住了口鼻,看着被綁在奇怪椅子上的許子琳。
她頭上不知道戴着什麼東西,四肢都被金屬機關扣着,頭髮凌亂,身前還有污物,像是吐得。
方俊扶着她的肩膀,似乎很喫力,言宴不知道在操縱着什麼,我看到許子琳痛苦的面容,一陣不忍,很想做點什麼,可我的腳卻不聽使喚了。
“你按好了,又來了。”言宴盯着屏幕,說着奇怪的話。
方俊沒吭聲,手臂上的血管都突了出來。
許子琳的表情突然從痛苦變成痛不欲生,她扯着嗓子拼命喊,全身包括頭都在扭動,像是瀕死掙扎的動物。
過了大概幾秒鐘,她又吐了,面容更蒼白了。
“好了,鬆開她吧。”言宴抹了把頭上的汗。
方俊的襯衫也被汗溼了,他抽過旁邊的乾毛巾把許子琳的臉擦乾淨,虛弱的許子琳低着頭,一點生氣都沒有。
這是暈過去了?還沒等我疑惑,方俊掏出手機打電話,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往我站着的方向看來,“小七,你怎麼來了?”
我還沒緩過神來,愣了兩秒才道:“我擔心你出事了,過來看看。”
“小七,你也來了。”言宴對我點頭,算是招呼。
我嗯了一聲,“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我指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線路和儀器,還有癱在那的許子琳。
“新藥沒辦法試,先幫她改變對方老大的憎恨。”言宴解釋道。
我皺着眉,不解,“改變?”
“許子琳一看到方老大就像看到殺父仇人,有人在她的腦子裏灌輸了這樣的思想,導致她有一部分思維是被寫方程式一般寫上去的,我把那一部分東西擦去,她自然而然就不會再恨方老大了。”
這種難懂的道理反正我不懂。
“那她現在對方俊……”
言宴瞥了我一眼,“陌生人,要擦去不可能只擦去一部分,只能全部都破壞。”
我說不上來聽完這些是什麼感覺,我拍了拍方俊的胳膊,“挺好的,起碼不會一看到你就撲上來要咬死你。”
“我也覺得挺好的,一切都回到原點,也許是不錯的體驗。”他露出一抹笑。
我看了看時間,“姍姍姨坐了很多菜,到我家去過年吧,言先生,你帶着離人一起來?”
“也好。”他壓根都不知道啥是客氣。
在那個小島上應該不會過年吧,不知道離人知不知道什麼是過年。
“對了,小七,你是怎麼進來的?”方俊隨口那麼一問,卻把我問住了。
我趕緊轉移話題,“你快找人幫許子琳換身衣服,讓她好好休息吧,我去叫離人。”
“好。”他點點頭。
幸好,我鬆了口氣,偷偷跑到有祕密通道的房間,跟言離人偷偷爬回去,然後再從大門進來,我們姐弟兩的默契在爬通道的時候已經建立了。
站在大門口等言宴和方俊,他們下來之後,我們集體去了姍姍姨的住處。
我心裏空落落的,不知道過年了裴莊在幹嘛,他會難過嗎?會想他媽媽嗎?
“方俊,小莊每年過年都喜歡做些什麼?”我問道,他臉色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