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徐翻譯。”我淡淡地打了個招呼，不大想跟這些與我無關的人多扯皮。
徐婷笑得挺和氣：“辛苦了，大家都放假，你還得加班。”
但這話聽着，有些不對頭啊！
知道我加班的人沒幾個，全體女員工放假，就算我去了員工餐廳，也只是喫飯，唯一知道我加班的，也就是陸平。昨天的確有人看到我出現在總裁專用電梯，可那不代表我就加班了。徐婷一口說出我加班，要麼是陸平把話傳出去了，要麼，是她自己隨口一猜。
我懶得想那麼多，笑了笑：“沒辦法，誰讓我男朋友跟展總關係不一般呢？別人都放假，我只能留守繼續工作了。”
徐婷臉上的笑意僵了僵，什麼都沒說，邊上那羣看熱鬧的人，臉色也都變換不定，打量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身上，就連跟我有了視線接觸，都沒有立刻收回。
讓他們以爲我是展睿好友的女朋友也好，只要不把我跟展睿扯上關係就行。
剛一回到辦公室，展睿就打來電話了。我一進總裁辦公室，他就給黑着臉問：“你剛纔在樓下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呀！”我攤了攤手，“倒是那些嚼舌頭的，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今天大家看我那眼神，就跟看猴子似的。”
展睿皺了皺眉，冷冷地說：“他們愛說什麼，讓他們說去，你別跟着瞎摻和。”
“什麼叫我瞎摻和？他們是在說我好嗎？”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萬一被別人說成什麼蓄意勾/引老總，我找誰哭去？
展睿擰着眉頭瞪着眼睛，一臉不爽，冷冷地甩下一句：“好好幹你的活，少去摻和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今天已經是週五了，明後兩天你繼續加班，週一早晨飛法國。”
憑什麼呀？又要我加班！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雙休，我還合計着悄沒聲地摸到秦亦恆公司，給他個驚喜呢！
“我不加班。”我冷着臉拒絕，“我需要休息。”
展睿眼皮子都沒擡：“六倍工資！”
“我是那點兒錢就能收買的嗎？”我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屑。
“三萬一天。”展睿微帶嘲諷，眼神裏含着些淡淡的挑釁。
……
“成交！”我頓時慫了，兩天，六萬，我滴個乖乖！我月薪才三萬好嗎？！
我鄭重地衝展睿說：“老闆，我覺得你可以讓我多加幾天班，每個月加八天班，真的！”
我還欠秦亦恆三百七十萬，再加一百二十四個班就夠了，雙休、法定節假日，雜七雜八地算下來，兩年加班工資就能還清債務了！
展睿的眼神瞬間鄙視到了極點：“掉錢眼裏了是吧？滾去做事！”
我立刻樂顛顛地回到自己辦公室，其實我也沒啥事要做，玩了會兒遊戲，刷了會兒網頁，百無聊賴，就給秦亦恆打電話。
這次倒是很順利，鈴聲響了不到十秒鐘，電話就接通了。
“圓圓，有事嗎？”秦亦恆一開口就這麼問，一點兒柔情蜜意都沒有。
我有些不滿，冷哼一聲，矯情地說：“想你算不算有事？”
“乖，我在開會，開完會打給你。”秦亦恆的語氣很急，話一說完，沒等我回應，就把電話掛了。
我這人雖然倔強彆扭還矯情，但我不作。秦亦恆這麼匆匆忙忙掛斷我的電話，說明他現在有要緊事要辦，他在忙的時候，我是不會給他添亂的。
我自己打發了會兒時間，等到十點多鐘的時候，秦亦恆給我回了電話。
“抱歉，圓圓，剛纔在部署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計劃，如果打斷時間太久，我怕員工思路會跟不上。”秦亦恆一上來就給我解釋。
我淡然一笑：“沒事的，我理解。我其實也沒啥要緊事兒，就是想你了。”
“想我就是要緊事啊！”秦亦恆大笑，語氣滿滿的都是幸福，“而且是最要緊的事情！”
我被他的認真樣兒逗樂了：“你說要緊，那就要緊吧！對了，你什麼時候能處理完公司的事情？”
“還得幾天。”
“這樣啊？我下週一要去法國出差，這樣出差前就見不到面了，只能等回來再見面了。”我挺遺憾的，這樣一來，我跟秦亦恆又要好多天見不上了。
“去法國？”秦亦恆疑惑地問，
“跟誰？”
“當然是跟老總啊！我是法語翻譯啊！”我不滿地吐槽，“公司不養閒人，只有兩個法語翻譯，另一個在哺乳期，那就只能我去了。”
“我也不想去。”我附和，沒察覺秦亦恆話裏的不悅，“可是我要賺錢還債啊！”
“還什麼債？玩玩就差不多得了啊！”秦亦恆不悅地說，“我想過了，你還是別在展氏工作了，離我太遠，我大部分時間是要在秦氏總部的，你在展氏，我們經常聚少離多。”頓了頓，半開玩笑地說，“你就不怕你不在，我把持不住，會去外面做壞事啊？”
“怕啊！畢竟你的需求那麼旺盛！”我順着他的話撇嘴，雖然這話是開玩笑的，但問題卻是客觀存在的。
聚少離多不是個事兒，多少恩愛夫妻都因爲聚少離多分道揚鑣，更何況秦亦恆那樣的人，身邊從來都不缺少誘/惑。
“這樣，你辭職吧！”秦亦恆下了定論，“別去出什麼鬼差了！”
“啊？現在辭職啊？”我有些呆，沒想到秦亦恆會讓我立刻辭職，“那不好吧？下週二就要見客戶了，我現在辭職，公司上哪兒臨時再找一個法語翻譯去？”
“那麼大的公司，還怕招不來人麼？再不然，把那個哺乳期的法語翻譯調回來應個急不就行了？”秦亦恆滿不在乎地說，“你放心，展氏離了你，不會倒閉的！”
“不是，這樣很不厚道啊！”我弱弱地分辯，雖然我是很想離開展氏，跟秦亦恆在一起，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抽身，我做不出來。
“你怕什麼？”秦亦恆耐心地跟我解釋，“我好歹也是展氏的第四大股東，砸進去十幾個億的資金幫助展氏渡過難關，我會眼睜睜看着展氏出紕漏，給我自己造成損失嗎？”
那倒也是，秦亦恆有那麼多股份在展氏，他肯定希望展氏好啊！
“沒事的，你去找展睿辭職，直接解除合同，他會放人的。”秦亦恆的聲音很輕鬆，根本沒拿我的擔憂當回事兒。
既然他能打包票，我本身也不想跟展睿去法國，我倆一拍即合，我當即就要去找展睿，轉念一想，離開展氏，我上哪兒賺錢去？
“可我要是辭了職，我可就沒得錢賺了，還不上你的錢了！”我故意可憐兮兮地逗秦亦恆。
秦亦恆滿不在乎地回道：“那你籤個賣/身契，把你自己賣給我，債務一筆勾銷！”
我哈哈大笑：“好主意！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秦亦恆溫聲說：“去吧！辭了職，我讓人去接你過來。”
我這才掛斷電話，去展睿辦公室提辭職的事情。
“快該喫午餐了，怎麼這會兒來了？”展睿對於我的到來表示很詫異，打量了我一眼，斜着眼睛問，“該不會是嫌六萬塊加兩個班價錢低了吧？”
我被他說得臉一熱，耷拉着腦袋，不好意思地說：“不是，總裁，我是來辭職的。”
“你說什麼？”展睿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遍！”
“我是來辭職的。”我字正腔圓地重複了一遍。
展睿怔了怔，眉頭微微蹙起，沉默了片刻，問道：“考慮清楚了？”
“嗯，考慮清楚了。”我點頭，“很抱歉，總裁，多謝你的關照。”
展睿沒說話，低下頭去，在手裏的文件上籤了名，沒擡頭，淡漠地說：“自己去人事部領辭職申請，寫好之後拿來簽字。”
我沒想到會這麼簡單，展睿居然沒有半點挽留的意思。不過這樣也好，他不挽留，我就不爲難。
很快就辦妥了手續，展睿簽了字，讓我去財務部結算工資，年後開班沒幾天，工資也領不到幾個錢，我不大想去，但展睿已經低着頭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也就沒多說什麼，說了一聲“謝謝”，就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剛把辦公室門關上，就聽見“咣噹”一聲，杯子落地的聲音。我心口顫了顫，突然莫名的覺得很對不起展睿。
這樣也好，我不走，他嘴上說死心，心裏還是會很不好受，我走了，一切纔算真正消停。
出來長升，我打了個電話給秦亦恆，他讓我回家收拾好東西，他會派人來接我。
下午接我的人就來了，把我的東西裝上車，出小區的時候，我把房門鑰匙交給了物業，以後我不會再回這個單身公寓了，這個房子，應該還給展睿了。
我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展睿發了一條短信：“展睿，謝謝你，祝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