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呼哨,她循聲看了過來,眼神斜斜的帶着滿滿的諷刺,嘴角的笑特別得意。
“找我啥事啊?”我晃盪晃盪地走過去,打了個響指,對服務員說,“來杯牛奶,要溫的。”
展芸對於我這副不大正經的樣子貌似挺鄙視的,嫌棄地皺了皺眉,等我落了座,她突然笑得意味深長,紅豔豔的嘴脣一咧,吐出一句話。
我瞬間被打蒙了。
“方圓,我跟展睿要訂婚了。”
是的,展芸就是這麼說的,一個字都沒錯。
她的笑容那麼得意,帶着滿滿的勝利,眉眼間盡是挑釁,一副“你不是牛逼麼?你再牛逼,不還是沒搶走展睿麼”的諷刺。
我僵了僵,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牛奶,一口悶了,然後深吸一口氣,淡漠地笑笑:“是嗎?恭喜啊!”
“半個月前,貌似你還在這兒耀武揚威來着,怎麼,不得瑟了?”展芸攏了攏鬢角的髮絲,大.波浪襯得她的臉越發小而精緻了。
我沒說話,抿了抿嘴,脣邊有殘留的牛奶痕跡,向來喜歡的純奶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變得特別腥羶,有一種令人作嘔的感覺。
“誰是正宮?誰是小三?方圓,你幾次三番搶我的未婚夫,還有臉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他媽還真是不要臉啊!”
我輕喘了一口,吁了一口長氣,勾脣笑笑,漠然說:“今天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秦亦恆今天有急事,把我跟寶寶送到學校就走了,電話是楊老師打的。”
頓了頓,我往前傾了傾身,玩味地笑看着展芸:“展睿應該沒有告訴你吧?我跟秦亦恆結婚了。”
“你……”展芸明顯吃了一驚,眼睛瞪得老大,脣畔的冷笑都凝固了。
我靠回椅子裏,氣定神閒:“展副總,你不必急着來跟我宣示主權,我也不會搶你的男人。怎麼說我現在也是秦氏酒業的總裁夫人,犯不着跟你一個小小的副總過不去,那太掉份兒,我們秦氏丟不起那個人。”
其實我跟展芸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雖然她曾經跟秦亦恆串通,害我被抓,但是說到底,她並沒有用什麼陰險惡毒的手段害過我,我這麼損她,未免有點刻薄。
但我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簡直比來了大姨媽還要煩躁,就是忍不住。展芸主動找我撕逼,更是正中我下懷,她尖銳,我刻薄,針尖對麥芒,槓上了。
“你!”展芸氣得不輕,“方圓,你的意思是,你攀上秦氏酒業的老總,這才甩了展睿,好讓我撿了個便宜,對吧?”
我抖了抖肩,一半是刻意氣他,一半也是實話實說:“鬼才想攀上什麼秦氏酒業的老總!我是真想嫁給展睿,這輩子都跟他在一起。不過……”
不過,秦亦恆不肯放過我,我沒有選擇權;而展睿不夠強大,他沒辦法從秦亦恆手裏把我解救出來,我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連累他。
“不過什麼?”展芸冷笑,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我也沒掩飾自己的難處,反正展芸那麼討厭我,讓她樂呵一把,也算是我送給她的賀禮了。
“不過很可惜,我最終還是嫁給了秦亦恆,他縱然有千般不是萬般過錯,畢竟……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頭疼。
“不就是攀上高枝就把展睿踹了麼?有什麼不敢承認的?當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展芸冷冷地翻了個白眼。
我皺了皺眉,十分鬱悶,這貨明知道我早就對秦亦恆死心了,現在對他完全沒有什麼情啊愛啊,幹嘛還老是往我身上潑髒水?誰他媽攀高枝了?我是被綁在樹頂上下不來啊!
展芸那陰陽怪氣的模樣讓我挺不爽的,越發煩躁了,沒好氣地嗆她:“展芸,你也別太得意,我雖然輸了,但你也沒贏。我雖然沒能嫁給展睿,可好歹嫁了一個愛我的人,人家把我捧在手心裏當祖宗供着。你雖然如願以償嫁給了展睿,可你得把他當祖宗供着,人家還懶得多看你一眼!”
“你!”展芸頓時出離憤怒了,想了不想,抄起咖啡杯就潑了過來。
我原本是半癱在椅子上的,躲都來不及躲,再次被她潑了個滿頭滿臉。我條件反射地抄面前的杯子,可那一杯牛奶早被我喝得一乾二淨,沒得反擊了。
展芸滿眼得意,諷刺地翻我一個白眼,拍了二百塊錢在桌子上,拎起包包,扭着小蠻腰就走。
!長這麼大沒樹過什麼對頭,嚴格說起來,展芸還算是頭一個呢!
“唉!這杯咖啡,就當我提前讓你出出氣吧!以後展睿半夜裏說夢話叫我名字的時候,你想想我被你潑咖啡的狼狽樣兒,心裏興許能好受些。”
我賤兮兮地揚着嗓子喊了一聲,咖啡店的幾個店員以及客人都紛紛看了過來,那眼神狂熱得不行,帶着一副終於看到好戲的滿足感。
展芸腳步一頓,狠狠地罵了一句:“方圓!你他媽不要臉!賤.貨!”
“開玩笑!老孃身家幾千億,比你貴多了好嗎?!”我樂顛顛地吼了一嗓子,慢悠悠地往外踱,見那些人一直盯着我看,冷笑了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豪門闊太撕逼啊?”
這世界上大概真的沒有我這樣的豪門闊太了吧?頂着一腦袋咖啡,狼狽得不行,說話又那麼粗俗,簡直不堪入耳。
秦亦恆要是見到這樣的我,多半會擰着耳朵把我揪回去,大罵我丟他的臉。
唉!秦亦恆啊秦亦恆!那就是我命裏唯一的一道坎啊!就那麼一道,都足夠摔死我了!
一出咖啡廳,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秦亦恆的車就停在馬路邊,我一出來,他就緩緩放下了車窗,兩道濃黑的眉毛皺得跟蚯蚓似的,沉着臉問:“怎麼回事?”
“我如果說,我喝咖啡時一不小心把咖啡澆腦袋上了,你信不信?”我咧了咧嘴,撥弄了兩下粘成一綹一綹的頭髮。
秦亦恆嫌棄地撇了撇嘴:“蠢貨!”
……
我扭臉就走,懶得搭理他。這會兒頂着一腦袋咖啡,只能先就近找理髮店收拾一下。
秦亦恆猛的按了兩下喇叭,嚇我一跳,他把車子開到我身邊停下:“上車。”
我撇撇嘴,拉開車門坐上去,他抽了紙巾往我腦袋上一丟:“擦擦!”
我胡亂擦了兩下,問:“不是讓你別來的嗎?”
秦亦恆扭臉看窗外:“你來展氏幹什麼?見老情人?”
“你瞎啊!我是來展氏斜對面的咖啡廳!見老情敵來着!”我沒好氣地吼了回去。
“老情敵?”秦亦恆頓時不樂意了,眯着眼睛一臉審視地質問,“展芸是你的老情敵?”
“可不是麼?我還是展氏老闆娘那會兒,這廝覬覦我男朋友,往我腦袋上潑過一次咖啡了,不過我給她還回去了。”我抖了抖肩,兩手一攤,十分鬱悶,“可惜這次我把一杯子牛奶全喝光了,沒得反擊了。”
“男朋友那回事,說清楚!”秦亦恆沉着臉,語氣有些嚴厲。
“你不是知道嗎?我剛當上展睿的女朋友,當天晚上就把他給綠了。”我嘆口氣,無比鬱悶,“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方圓!你想氣死我不是?!”秦亦恆突然吼了一聲,磨着牙,一手張開,瞧着是想來掐我的脖子,但最終落在了我臉頰上,用力擰了一把。
可疼了!
我齜牙咧嘴,一把拍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衝他翻白眼:“還有臉說我!我那會兒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我愛跟誰談戀愛,你管得着嗎?倒是你,有種你倒是坦白交代,你今天干嘛去了?”
秦亦恆頓時慫了,收回手,舔了舔嘴脣,瞧着有些小心翼翼的。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會在今天打電話給你的,除了舒夢,沒別人了。”
“圓圓,我……”秦亦恆張了張嘴,舌頭在脣瓣上打了一個轉,弱弱地說,“悠然不舒服。”
“不舒服就送醫院咯!舒夢是不會開車呢?還是不會打車呢?還是付不起醫療費?”我冷哼一聲,漫不經心地諷刺。
別怪我刻薄,的的確確是舒夢根本不該打這通電話。
孩子病了,要醫院是幹嘛的?不送孩子去醫院,反而打電話給別人的老公,明知道人家要陪孩子參加活動,還霸佔着別人老公一整天,這女人的居心,呵呵噠!
“圓圓!你能不能別這樣?”秦亦恆皺着眉頭,有那麼幾分窩火。
“可以啊!”我無辜地撇撇嘴,“反正你去幹什麼,我是無所謂,但是有人有所謂啊!”
“你都無所謂了,還能有誰有所謂?”秦亦恆冷冷地嗆了我一聲。
我咧嘴一笑,諷刺地看着他,心情突然暴爽:“你閨女唄!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陪着,就她沒有,她就不樂意了,一個人跑去找楊老師,結果楊老師打電話,把展睿給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