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暗沉的夜，燈光從頭頂打下，給他俊冷的面容更添了一份漠然的寒涼。
瞬間從酷暑入了寒冬一樣，涼嗖嗖的，脖子都冷了。
賀一渡隔着電話線，都覺得自己要完。
呵呵！
他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現在連個小姑娘都帶不回來？
還好那條路的監控已經破壞，就算要查，也查不到他的頭上……至於姓榮的那幾個廢物，諒他們也沒膽子扯上他！
沈一渡快速想着這些，伸舌舔了一下乾燥的脣，硬着頭皮道：“厲總，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就是無能的表現。
厲司夜頓了頓，掐斷通話。
沉沉的暗眸往窗外黑色的夜幕掃去了一眼，頓了頓，起身拿了外衣，大步離開。
隔壁的總裁祕書室，留下值班的員工頓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今天又是帥帥的一天喔！
不得不說，厲總真是酷斃了，惹得她這一顆少女心“怦怦”亂跳。
眼看電梯下行，年輕的女祕書踏着輕快的步子進了總裁辦公室，整理桌上的文件，爲厲總精心打掃灰塵，一切的工作都仔細小心，沒有半點不耐。
彷彿厲總就是天上的神，可遠觀而不可褻瀆，而她就是神的身邊最忠心的小女僕，只敢卑微偷看，從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情。
而這份能與厲總近距離相處的小竊喜，也是她心中最亮的一道光。
……
上午十點鐘，沈慕歌要去厲氏集團報道。
她今天起的不算早，八點才起，一身慵懶的風情，半點看不出來她即將報道的緊張，反而顯得比平日裏還要更悠閒幾分。
小糰子算算時間，遊刃有餘的安排着接下來的一切：“媽咪，你先洗個澡，半小時後，再用早餐。剩下半小時時間，我幫你做個造型。”
九點半可以出發，十點到達厲氏集團，不早不晚剛剛好。
“唔，可以啊！”沈慕歌道，想起什麼又跟兒子說了一句，“你今天幫我做什麼造型？高調一點，還是低調一點？”
“隨意啦，媽咪無論什麼造型都好看。”小糰子認真的說，他今天換了一身精緻的小西裝。
黑色的布料，手感極好。
無論是從裁剪還是縫製，全部純手工定做。
不是名牌，卻甩名牌幾條街的那種。
“那就隨便吧！只是入職，不必特意弄造型的。”沈慕歌對這方面的要求，倒是挺無所謂的。
小糰子也就點點頭：“媽咪喜歡就好。”
半個小時，沈慕歌洗完澡出來，小糰子拿了吹風機，大師一樣把沈慕歌的頭髮吹乾，靈活的手指很快又給她做了個髮型。
捲髮，披肩。
腦後一個小揪揪紮起來，莫名又多了幾分青春活潑的氣息。
小糰子退一步，很滿意的道：“我媽咪真漂亮。”
沈慕歌瞧着自己鏡中的造型，挺一言難盡的。
“寶貝兒，我是去工作，不是去郊遊。這麼隨意真的好嗎？那要不要再穿着粉色公主裙，只管負責賣萌撒嬌就可以？”
總覺得兒子的審美……有點偏了的節奏。
還是特別有證據的那種。
“可是媽咪，我覺得這個就挺好。”小糰子認真的說，然後又給她挑了一套跟他一樣的黑色西裝，瞧起來有點老古板的意思。
這不是去報道，這是去直接求開除的吧？
“媽咪，就這一身吧。”小糰子倒是挺滿意的。
沈慕歌：……
脣角抽了抽，算了。
這一身就這一身吧！
只是下樓喫早餐的時候，發現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或多或少的停留了那麼一兩秒的時間。
沈慕歌揚眉，微微笑起的眼底勾着幾分淡淡的冷。
她兒子選的，她願意穿，這就是最好的搭配。
九點半，喫完早餐，叫車去往厲氏集團，小糰子沒有跟着去。
沈慕歌問了一句：“你今天做什麼？”
小糰子笑了下，仰起的眼底帶着暖意：“去看一眼鑽石。”
他花了三十萬買回來的鑽石，總得看看是如何的驚豔。
沈慕歌：……
瞧了他一眼，沒說話，小糰子就知道媽咪是什麼意思了。
馬上保證道：“不會有事的，媽咪放心。”
“嗯。”
沈慕歌對他倒是挺放心的，她不放心的是別人。
十點鐘，厲氏集團。
沈一渡一臉複雜的看着走入辦公室的女人，有些話真是挺難以啓齒的。
但還是要說：“沈女士，您今天這個打扮？”
這是直接從機場女王的凌厲氣場，到掃地大媽的角色轉換？
真是有點辣眼睛啊！
沈慕歌不動聲色，目光挺淡的：“這身打扮，不能入職？”
沈一渡：……
大佬你厲害！
他嫌棄誰也不敢嫌棄這位大佬啊！
摸了摸鼻子，對大佬這個言語直接就給跪了。
連忙道：“沈姐，對不起，我錯了……那個，實在是反差有點太大了。昨天見您的時候，您氣勢凌厲，氣場全開，活脫脫就是一機場女王……今天再一見，就有點不大敢相信了。”
“嗯，習慣就好。”沈慕歌說，視線在他身上略略一頓，“現在，可以入職了嗎？”
“可以可以。”
沈一渡快速把早就準備好的合同遞給了她，然後取了簽字筆，雙手捧過去，有些討好的道，“沈姐，如果這份合同沒問題，您看着就簽了吧！”
這態度真是討好到了令人覺得詭異的地步。
沈慕歌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花了兩分鐘時間快速看過了合同，纖細而冷白的指尖，在薪酬那一行點了點：“年薪三百二十萬？”
“是的，沈姐。這個年薪，沈姐您還滿意？”
沈慕歌將簽字筆放下，面容挺冷的：“不籤。”
沈一渡愣住：本家這麼難搞啊！
但職業操守還在，略微的怔愣過後，已是馬上回神，挺恭敬的問道：“那您是覺得……少了嗎？”
他是客氣的這樣問，私心裏卻並不覺得這個年薪少。
畢竟，這是厲總特別又漲了兩倍之後的年薪了，在他看來，已經不少了。
沈慕歌：“嗯，少了。”
沈一渡：……
瞪了眼睛:臥……艹！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特麼還真少了啊！
兩分鐘之後，沈一渡彎腰恭請這位大佬：“沈姐，有關您的薪酬問題，厲總要跟您親自談，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