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歌眯了眯眼睛，咬着口香糖走過去：“有事？”
厲司夜上下打量她一眼，點了點頭：“也沒什麼，就過來看看。”
見她無事，他就放心了。
“厲總不是挺忙的？什麼時候有心情看看了？”沈慕歌道。
她嘴裏嚼着口香糖，一邊說着話，一邊從步行梯上樓。
厲司夜瞧了她一眼，無奈的跟了上去。
這裏是他自己的主場，可是，如果是她……他甘願讓出。
樓層不高，挺標準的。
拐着彎上去，一共二十個臺階。
前面的小姑娘悠閒的邁着步子上樓，厲司夜在後面跟着，一雙目光時刻盯着她，生怕她不小心就摔下來一樣。
沈慕歌無奈了。
她突然頓步，看向落後她一個臺階的男人。
眉眼疏冷，氣場極強。
但唯獨對她，似乎不一樣。
沈慕歌不是傻子……這男人對她的不同，她看得挺清楚的。
“厲總，有話可以直說。”
厲司夜沒料到她突然就這樣問出口。
眉眼挑起，低低一笑，聲線挺低的那種：“慕歌，明天有時間嗎？”
“明天要做什麼？”沈慕歌問，認真想着自己明天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落實一下。
厲司夜又笑了一下，挨着欄杆的手臂隨意搭了出去，露出他冷白的手腕，修長的五指。
站在低她一階的地方，男人向來漠冷的臉上帶着柔柔笑意，看起來挺暖。
沈慕歌看了一會兒，把視線移過。
微頓的五指又伸了伸，做着一些不自知的小動作。
厲司夜瞧在眼中，“嘖”了一聲，挺認真的說：“天氣熱了，大平層沒有準備夏涼被，方便的話，幫我選一下？”
沈慕歌：……
小動作不作了，一言難盡的表情看着他，無語：“厲總想要買夏涼被？沈助理不能幫忙嗎？”
“不能。”厲司夜悄悄往上又走了一個臺階。
沈慕歌沒理他，嚼了一下幾乎快沒有味道的口香糖，努力給沈助理髮展業務：“沈助理挺好的，厲總應該人盡其用。”
“他的眼光不適合我。”
“那我萬一選的也不適合厲總呢？”沈慕歌道。
厲司夜不說話了。
他微微勾起的脣角，似乎隱着一種莫名的弧度，像是在撩，又像是在試探。
半會兒，眉眼輕垂一聲笑：“你選的……都合適。”
沈慕歌：……
心臟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然後，口香糖吐出來，用糖紙包了，隨手一扔，精準的投進樓梯一角的垃圾桶。
視線看向與自己面對面的男人，她勾了勾脣，忽的一笑：“想追我？”
這已經是第二次面對這樣的情況了。
第一次已經被她拒絕，理由是不喜歡他。
那這第二次……該怎麼說呢？
向來睿智精明的厲總，再次陷入了糾結的苦惱中。
半會兒，迎着小姑娘似笑非笑的眸，他無奈的按了按眉心，依然是直男式告白：“對，我想追你。”
沈慕歌笑了。
堂堂雲城厲少，跟一個羞涊的小夥子似的，這種表白……能追到女生？
沈慕歌偏了偏頭，語氣挺散漫的：“你會後悔的。”
“不。”
厲司夜道，微微低頭看着她，“我只後悔，這麼晚才遇到你。”
沈慕歌：……
沒想到，厲總還是個情話小王子啊！
那麼剛剛以及之前的直男告白是怎麼來的？
沈慕歌勾了勾脣，沒回話。
側了身又往上走。
厲司夜半眯着眸看了會兒……所以，這是有進步了？
那她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嘖！
至少比當面拒絕要好。
……
“這次應聘入試者，是蘇淺。除了蘇小姐，其它人可以各領一份公司福利，是厲氏對大家的友善。”
沈一渡對着沈娜挺客氣的笑過後，馬上便宣佈了入選人員的姓名。
沈娜原本已經起身，打算接受衆人的恭喜了，忽然聽到“蘇淺”這個名字，臉上神色急速轉換，幾乎顯出一種猙獰的失態。
尖叫一聲：“這怎麼可能？爲什麼不是我！沈助理，你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被留下的女生，雖然長相普通，但氣質溫婉，是個小家碧玉似的姑娘。
原本已經對入選沒抱什麼希望，可突然聽到沈一渡宣佈姓名之後……她先是不敢相信，然後很快就一臉開心的笑容，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
真是太好了。
如果能入職厲氏，那她的工資是不是就可以多一點點，再多一點點……然後，給哥哥治病？
蘇淺眼裏迅速涌了淚水，想要馬上跟沈助理道謝，可看到前排的沈娜猛的站起，嘶聲吶喊時，她又冷靜了下來。
想了想，默默的拿出手機，錄屏。
“蘇淺是誰？她能比得上我嗎？我不信會是這個結果！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沈娜憤怒的道，蘇淺抿了抿脣，將自己手裏握着的個人資料捏得死死的。
邊上兩個女生看到她這樣。
驚訝的一聲：“咦？你不就是蘇淺嗎？居然這麼幸運就被厲氏選中了，我可以看看你的作品嗎？”
另一個女生白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看什麼看啊……人家長得楚楚可憐的，沒準就是衝着臉上呢！”
“話不能這麼說，蘇淺被選中，一定有她過人的一面……”
“她有什麼過人的一面？倒是拿出來給大傢伙看看！”沈娜冷笑一聲，把對準沈一渡的怒火轉向了蘇淺。
沈一渡眯着眼，目光落在臉色發白，卻身姿筆直的蘇淺身上，微不可見的沉了眸光。
其它人見沈娜這麼尖銳的走出來，也都不吭聲了。
衆人向兩邊站去，將坐在會議室中間的蘇淺露了出來。
蘇娜雙臂抱胸，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冷眼打量着蘇淺：全身上下的衣服，別說名牌了，甚至都普通都算不上了，全部都是地攤貨！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輸給了這麼一個……窮酸鬼嗎？
“蘇淺，你的作品呢？拿出來！”
她就不信，一個連全身衣服都超不過一百塊錢的窮鬼，她是憑什麼，入職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