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是唐果的生日。
和往年相比,今年爲她慶祝生日的人多了很多。
在十六歲以及十六歲之前,爲她過生日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母親唐茹,一個是她唯一的摯友薛紫杉。
十七歲,有些不同。
多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壞蛋,一個偷走她心的壞蛋。
那個壞蛋還和她約定好,一年之後,若她的心還在他那,他就把她的身一起偷了。
現在,十八歲到了。
身邊陪伴她、爲她慶祝生日的人的確多了,母親和杉杉當然是在的,還有李萌萌、楚楚、蘇小婉、白芸、莉莉絲,甚至一直不肯和她們待在一起的葉總裁也送來了禮物與生日祝福。
比起往年,這個生日,真得可以說是隆重了許多,熱鬧了許多。
然而……
他不在了。
那個揚言要佔有她一輩子也守護她一輩子的傢伙消失了,並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甚至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
所以,哪怕是生日,哪怕家裏張燈結綵,裝飾得很好看,哪怕氣氛很歡樂,她的心依舊開始不起來,甚至一直哀傷着。
腦袋裏一遍一遍地回想起那個傢伙的承諾……
每多一遍,她的心便痛一分。
漸漸痛到快要無法呼吸。
可……
這天晚上,當她穿好大家爲自己準備的精緻連衣裙,從自己的房間走出去的時候,她強行忍住了痛苦,忍住了眼淚,露出一個至少不會被發現端倪的笑容,才踏出去。
她知道,那個傢伙是自己的信念,而自己的堅持,或許是其他這些姐姐們的信念。若是自己哭出來,恐怕大家都會哭出來。
她是個懂事的女孩子,哪怕悲傷,也不想讓大家在這歡樂的生日裏上陪自己一起悲傷。
裙襬搖曳。
蓮步輕移。
她來到了大廳。
這套房子並不是莉莉絲之前住的那套了,而是後來莉莉絲又花錢買的一套,是一套三層複式別墅。今天出現在這的女孩子,都一起住在這別墅裏。這是莉莉絲安排的,爲了保護她們,也爲了讓她們感覺不孤單。
這別墅的大廳很大,哪怕有很多人也不會顯得擠。
牆壁上已經裝飾好了許多彩燈、氣球、綵帶,整個屋子裏都透着濃濃的歡樂氣息。
大廳裏坐着許多人。
長條沙發上依次坐着楚楚,李萌萌,薛紫杉,蘇小婉,白芸。
左側的單人沙發上坐着唐茹,右側的坐着白凌雲。
莉莉絲正端着玻璃壺幫衆人倒鮮榨的果汁。
當唐果一走出來,坐在大廳裏的衆人便很快將目光透了過來,然後臉上都是出現一抹驚豔,然後露出有些生硬的笑容。
“哇,果果好漂亮。”
“好美!”
“果果好美呀……”
“這裙子真得挺適合她的呢!”
……
這一身連衣裙是女孩子們一起爲唐果挑的。
純白爲主色,搭配上精緻剪裁的粉色裝飾,透出濃濃的可愛少女氣息,讓人看着都彷彿陪着甜味兒。再配上唐果這清純甜美到極點的人兒,自然是很漂亮很令人驚豔的。
這笑容卻和其他人一樣,有些生硬。
這抹生硬挺明顯的。
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自然也都看到了。
但,沒有人說破。
因爲大家都一樣。
而且大家也都很清楚,這抹生硬,是因爲大家的心裏都隱含着一份痛楚,一份大家心裏都不願意去提及的痛楚。可這場生日聚會,卻不停地暗示着,提醒着,所以大家能笑出來,已經是很難了。
坐在沙發上的薛紫杉看了看唐果,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生硬的笑容收起來,重新露出一個看上去很沒心沒肺的笑容。站起身來,跑到唐果身旁,抱着唐果道:“嘖嘖嘖,咱家唐果今天真甜呢,來,讓我咬一口嚐嚐?”
說完還真得張開小口朝着唐果的小臉上咬去。
唐果一聲驚呼,連忙躲閃,輕輕推開薛紫杉,“杉杉,別鬧呀!”
兩人就這樣小幅度地打鬧了起來。
大廳裏終於是出現了些笑聲,氣氛也和諧了些。
打鬧結束,薛紫杉拉着唐果的手來到沙發前的大玻璃茶几前邊。
玻璃茶几上擺放着一個大大的三層冰淇淋水果蛋糕,很精緻,看着就很好喫。
最上面用奶油寫着七個字:祝唐果生日快樂。
蠟燭已經被薛紫杉插好了,一共十八根。莉莉絲拿着打火機一根一根點上火,然後去一旁關上了大廳的燈。
大廳裏一下子暗了下來。
由於窗簾也拉上了,月光也透不進來,所以屋子裏幾乎是黑漆漆的一片,只剩下蛋糕上的燭火。
大家圍在蛋糕周圍,看着燭火前的唐果。
唐果看着蠟燭上微微搖曳的燭火,一下子有些出神。
被燭火照亮的絕美的小臉,微微怔住了。
這時,一旁的薛紫杉發覺了這點,輕輕碰了碰唐果的手,笑嘻嘻道:“你是在許願咩?”
唐果怔了怔,回過神來,“呃……呃,是呃。”
“許完了沒?”薛紫杉問道。
“呃……嗯。”唐果點了點頭。
“那吹蠟燭吧,可別忍不住把願望說出來了,那樣就不靈了。”薛紫杉道。
“嗯。”
唐果吸了一口氣,低下小腦袋,對着蛋糕上的蠟燭用力一吹。
“咻——”
蠟燭滅了。
屋子裏一下子徹底暗了下來。
大家立馬一起鼓起掌來,發出歡呼聲。
然而……
歡呼聲散去。
最後剩下的,卻是些奇怪的聲音。
像是……啜泣聲。
衆人微微訝異,左看又看,最後發現,聲音來自蛋糕前,也就是唐果那。
莉莉絲快步走到一旁,將燈開關打開。
大廳裏再度亮起來。
大家卻看到,唐果在哭。
一雙白嫩的小手捂着小臉,啜泣着。
聲音不大,似乎想刻意剋制,但其中的傷痛誰都聽得出來。
衆人一下子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