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三保忽然發現自己眉心聚集的那團黑氣,倒是隨着佛力的震動在微微一縮一張,他自己一直沒弄明白這團黑氣是什麼,只當是自己吸收邪派人物勾引出的魂氣後,留下的雜質匯聚在這裏。
以前他在佛力加持下自身真氣運轉暢達,沒太關注過這團黑氣。這時體內只有這團東西的動靜能察覺,不免多方試探。
他忽然想起在西域少林地牢中兵解而去的那邪派高手,自己還拿了他一本“陰城盜天功”。看那邪派高手兩個弟子的身手,都是肢體僵硬,全靠魂力運功,可惜自己不曾研習那功法,否則此時說不定正好派上用場。
想到這裏,三保靈光乍現。自己的向陽神功慣能吸收魂力,不知道能不能推動這團黑氣流轉。
然而眉心的穴道乃是印堂,這是個經外奇穴,無論是十二正經還是奇經八脈都運轉不到。
任脈雖然不走印堂穴,但是穿印堂而過,或許可以一試,但自己奇經八脈運轉的是金剛護法入定功,對魂氣只有調和之力,沒有運轉之功。
十二正經最近印堂的是起於內眼角的足少陰膀胱經和起於鼻旁的足陽明胃經。
這時三保全部心神集中在那團黑氣上,那團黑氣隨着佛力的律動起伏越來越大,竟然偶爾能擴散到眼角鼻梢。
三保連忙抓住機會,足少陰經運起向陽神功,那團黑氣被扯入了經脈,隨之慢慢的運轉全身。
這黑氣陰寒晦澀,三保只覺得經脈好似都沒鋼絲串起,疼痛非常。然而疼痛也好過原本的麻木無知。
他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硬的坐起身來,一點點挪到了拉傑夫身邊。
相曇和拉傑夫看到三保竟然動了,都面露喜色,不過兩人都很聰明,沒有大聲聲張,驚動門外。
三保暗想:“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黑氣倒能救命,有空不妨研習下那陰城盜天功,藝不壓身,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他到了拉傑夫身邊,拉傑夫壓低了聲音說:“你吧我的腕刀取下,刺在我的腿上紅腫處。在從我頭巾裏拿一朵天山雪蓮讓我含在口中。”三保一一照做。
那日老鵰渡劫後,改造過拉傑夫的兵刃。拉傑夫的腕刃本是鉤蛇毒牙,內中有孔,可放毒也可吸毒。
這時門外的武將看金剛門的三人遲遲馴服不了黑煞,頗爲不耐,對薛超說:“他們馴馬,你進去拿人。”
薛超聽了,看那花蟒被雄黃薰了下有些萎靡,咬咬牙,抽出一對子午鴛鴦鉞,示意金剛門的三人把黑煞趕到旁邊,雙眼緊盯着蛇頭慢慢跨進門檻。
蟒蛇衝他吐信威脅,然而見他雙鉞護的嚴謹,一時沒有下口。
就在此時,薛超眼角掃到一道黑影凌空向他捲來,他大驚:“難道有兩條毒蟒”
薛超魂飛魄散,他剛纔看過花蟒的毒性,忙連滾帶爬的躍出屋外,一把護心鎮毒的藥丸塞進嘴裏。接着坐在地上忙着擠血排毒。
屋外的其他人卻沒看到發生了什麼,只以爲薛超是被蟒蛇咬了。秦王府的軍官罵了聲:“廢物”看看左右,發現沒什麼人可以指派去進屋子拿人。
那魯莽些的軍官就要親自進屋,另一個軍官拉住他悄聲說:“這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其實無非是江湖人內訌,最多牽連到錦衣衛。我們能坐享其功最好,犯不着以身犯險,我們自有王爺交代的差事要辦。”
屋內的拉傑夫趁毒性消散之際,一鞭逼退了薛超。然後趁着空檔,開始配藥救治諸人。
三保看大局無妨,一口氣送散了下來,那團黑氣又退潮般縮回了眉心。三保一聲大叫,覺得渾身經脈象被滾油燙過一遍,這時他迷迷糊糊想起張雷火說每晚遇鬼下油鍋,大概就是這種滋味吧。
幸好這疼痛只有一息,三保又重新脖子以下沒了知覺,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拉傑夫正要去治療三保,凌霄在裏間沉聲說:“先來給我解毒”
拉傑夫一愣,明白過來,只有凌霄的獨孤九劍不許多大氣力就能發揮威力,忙搶到房間裏,幫凌霄排毒喂藥。
一會功夫,凌霄手握長劍來到了外間。三保怕黑煞喫虧,又是一聲唿哨,黑煞從衆人頭頂越過,跳出院牆逃開了。
秦王府軍官看到寶馬逃跑,又恨恨的罵了聲:“廢物”對窮家幫和金剛門的人輕視之極。
金剛門三弟子被匹馬弄得灰頭土臉,心中羞憤,他們互相看了看,對旁邊的乞丐說:“去搬些柴草來,放火燒屋”
乞丐們看看兩個軍官,那魯莽軍官哂道:“他們要燒自家的房子,看我們作甚”
那些乞丐聞言就去柴房搬柴火。
凌霄在屋內聽了這話,對三保笑道:“倒不好讓他們糟踐你的產業,我去攔住吧。”
說罷,她走到了院中。
兩個軍官看凌霄出來,當真是人美如玉長劍如虹,一時有些發呆,倒忘記了想凌霄的毒是怎麼解的。
那魯莽軍官開言說:“姑娘出來的正好,和那逆賊一起在屋中被燒死了多可惜。我們秦王最憐惜美人,不妨和我們回去,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金剛門的三個弟子倒是先反應過來了,說:“不好,他們的毒勁過去了,快放火。”
凌霄皺皺眉頭,說;“我看誰敢過來”
三弟子看凌霄柔柔弱弱的站在那裏,似乎渾身無力站立困難,也不畏懼,撿起他們的鬼頭刀圍了上去。
那魯莽軍官又在後面喊:“不要傷了美人,獻給秦王大功一件”
那三個弟子聽了暗暗胸悶,剛纔就如此被黑煞羞辱了一把,這次他們不肯再把刀扔下。
凌霄彈劍作響,曼聲吟到:“神劍久未試鋒,今日且斷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