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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不過2、3分鐘的時間,牀上王二公子兩人激鬥正酣,完全沒有察覺。
李元慶掃視一眼,藉着旁邊的火盆,又點燃了一注小香,小心放在了牀邊。
這是渠敏秋店裏的催~情~迷~香,雖沒有李元慶的壯陽藥好使,但也是有些效果。
隨着迷~香的煙氣漸漸飄到牀上,兩人的戰鬥也愈發激烈。
李元慶微微搖了搖頭,這九夫人,着實有點可惜了啊。
但片刻,李元慶便轉過身來,快速退到了門外,關死了房門。
掃視周圍一眼,發現並沒有異常,很快,李元慶又在周圍檢查一圈,關死了主臥房所有的窗戶。
外面,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將所有的痕跡,偷偷掩埋。
李元慶順着一旁的廊柱,小心攀到了屋頂,揭開幾片磚瓦,只留出很小的一道縫隙,查探裏面的動靜。
裏面依然激戰不停,只是,他們誰都沒有發現,火盆裏,已經開始冒起淡淡的煙氣。
李元慶將瓦片蓋上,靜靜伏在房頂上,閉目養神。
又過了幾分鐘,女人黃鸝般的叫聲越來越小,男人粗魯的喘氣聲,也漸漸聽不到了。
李元慶看着風雪中飄渺的夜空,緩緩吐出了一口長氣,沉思良久。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鍾,房間裏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李元慶再掀開瓦片,裏面已經是一片煙霧茫茫。
見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李元慶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將瓦片蓋好,從房頂上攀到一邊的後院牆,沿着院牆,按原路返回。
很快,蒼茫的大雪,覆蓋向廣闊的天地,一切,仿似還是那般平靜……
…………
回到了臨時暫住的民居,收拾一番,天色已經放亮,馬管家早就準備好了後路,李元慶幾人,跟着早上出城的‘香車’,也就是糞車,悄然出了城。
回到張家口,李元慶一行人迅速騎馬離開,來到了北面三十里外的一個破敗的城隍廟裏休息。
一夜雖不激烈,但卻相當耗費心神,留幾人值守,李元慶靠在火堆邊,很快沉沉睡去。
傍晚,馬管家趕了過來,他低聲對李元慶彙報道:“爺,一切順利,宣府城裏的老百姓,都已經知曉,這王二公子,是死於馬上風。”
李元慶一笑,重重拍了拍馬管家的肩膀,“馬伯,辛苦了。不過,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等到了廣寧,咱們翁婿好好喝幾杯。”
馬管家大喜,趕忙連連點頭。
一行人冒着風雪,頂着夜色,迅速向東北方向馳去。
雖然李元慶的計劃已經算周密,但畢竟時間着實是太倉促了,還是顯得有些急切,這件事情,也算是大案了,必定會震動宣府,等官府的力量反應過來,那可不是好玩的了。
而李元慶雖然提前令馬管家在民間散佈開了消息,混淆視聽,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官府的捕快們,也不是吃閒飯的。
不過,宣府王家現在是王二公子爲首,此時,王二公子身死,王家羣龍無首,定然已經混亂不堪,即便是去京師報信,這一來一回,也需要幾天時間。
這一來一回,又需要不少時間。
但李元慶卻不敢怠慢,此時時間就是生命,必須要儘快趕去廣寧,把正事辦完,然後,再把痕跡抹去……
…………
兩日之後,李元慶一行人抵達了山海關,順利與渠敏秋一行匯合。
清晨,太陽初升,看着聳立在金色陽光下巍峨的關牆,李元慶凝神思慮,久久沉思不語。
歷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
對於大明而言,眼前這座關隘,着實是承載了太多太多。
大名鼎鼎的平西王吳三桂,當年,在背叛大明、決定華夏民族命運的時候,正是由這裏出發。
大明已經流傳兩百多年,事實上,並非沒有遠見之士,只不過,有太多的東西,被各種原因,掩埋在了歷史的塵埃裏。
此時的遼東巡撫王化貞暫且不必多說,稍後,繼任他之職的新任巡撫王在晉,曾經提出了一個治遼的方案,他主張,全面放棄遼地,以長城和山海關爲界,抵禦後金女真的進攻。
某種程度上,在明末,這應該是最科學、也最穩妥的方案。
但泱泱大明,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又怎的會同意這種方案?
內閣幾番糾纏,不多時,王在晉便被去職,大名鼎鼎的孫承宗、孫閣老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案。
他主張在遼西走廊,設立屯堡,屯兵種田,以逐步推進的方式,來蠶食後金。
很快,這個方案,便得到了執行。
只是,在隨後的一系列時間內,這個方案,花費了整個大明軍費的九成以上。
再到後來,便是大名鼎鼎的袁督師提出的‘五年平遼’……
歷
史已經發生,誰對誰錯,後人也無法身臨其境,感受不到當時的狀態,只能是推測。
可以說王在晉是貪生怕死,但不可否認,站在後世的角度,他的方案,是最可行的,也是最穩妥的,如果大明按照這個方案執行,或許……
但誰又能說孫承宗是錯的?畢竟,他是大明的忠臣。
可書生意氣,紙上談兵,這種忠誠,能當飯喫麼?能挽救華夏數千萬子民的命運麼?
歷史的結局也對孫承宗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他甚爲倚重的吳家、祖家,都成爲了後金的鷹犬。
從天啓中,一直到崇禎末,這二十多年時間,朝廷花費了數以千萬、甚至上億的銀兩,就養出來這樣一幫貨色……
如此這般,大明不亡,讓雄才偉略的皇太極滅亡?
“元慶,在想什麼?關門馬上就要打開了?”這時,渠敏秋穿着裘皮棉襖,出現在李元慶的身邊。
李元慶一笑,用力握住了她的小手,“外面風這麼大,怎麼不去馬車裏暖和?關門打開,咱們馬上啓程。”
渠敏秋乖巧的點了點頭,輕輕靠在李元慶的肩頭。
李元慶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不遠處巍峨的關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