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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妙才離開這後山院落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天空中飄起了茫茫的細雨。
前面有一個機靈的小廝在爲他引路,楊妙才一手撐着雨傘,另一手裏,卻把玩着一隻手感相當好的精緻的懷錶。
這是剛剛離別時,李元慶送給他。
今夜,雖然已經喝了不少酒,而且皆是高度數的遼南老窖烈酒,但這酒卻不上頭,楊妙才的腦子還相當清醒。
李元慶離別時的笑語,又迴響在楊妙才的耳邊。
“楊兄,本來,我是準備送給你一棟在京師的宅院的。但我自己仔細想了一下,你是好男兒,是我李元慶的朋友。若是這般,是我李元慶太過輕賤你。所以,這宅子,我不給你了。這隻懷錶,是西洋工匠的新鮮事物,可以清晰準確的查看時間,我把他送給你。”
“楊大人,前面到了青石板路,有些滑,您小心一點。”
領路小廝的話,打斷了楊妙才的思慮,楊妙才忙拱手道:“有勞小哥了。”
小廝一笑,也不多話,繼續在前往爲他引路。
看着雨霧迷茫中的高大院牆,踩着地上堅實平整的青石板路,楊妙才忽然失笑着搖了搖頭。
李元慶這,這還是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啊。
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有李元慶說的那麼強大……
至多,他就算是笨鳥先飛,比同齡人,更努力一些罷了。
回到他暫居的小院兒,楊妙才看了一下手中的懷錶,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按照西洋人所說的小時,他竟然和李元慶談了七八個小時……
把隨從都打發掉,簡單脫掉了外套,楊妙才一下子躺在了舒適的大牀上,把玩着手裏的懷錶,緩緩陷入了深思。
今日,他與李元慶,簡直是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傳承瑣事,簡直可以說說是無話不談。
但最讓楊妙才喫驚的是,李元慶不過只是一介武夫,但~~,他所涉獵的學問之廣,懂得之深,尤其是對歷史傳承的評價,簡直讓楊妙才歎爲觀止啊。
甚至,有些打碎了楊妙才的世界觀啊。
如果換做是旁人,竟然膽敢這般口出狂言,居然說腳下的土地是圓的,什麼所謂的‘地球’,居然是圍繞太陽轉動的……楊妙才非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什麼是聖人學說。
但~~,這些話,卻是李元慶說出來……
這分量,就不能不讓楊妙才三思了。
尤其是李元慶對西洋人的評價,更讓楊妙才感覺有些驚悚。
李元慶認爲,在當年的意識形態下,西洋人的生產力,科技發展水平,已經開始全面超越大明。尤其是大明在政治經濟體制上的桎梏,若是再不快些打碎這個枷鎖,很可能,泱泱大明,天朝上國,就會落後於世界之林。
甚至是,成爲人人喊打的對象……
這簡直讓楊妙才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啊!
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後金女真雖強,但此時,不是還被牢牢限制於關外蠻荒之地麼?
那些西洋人,一個個長的跟水鬼一樣,他們,他們難道能比女真還強,能威脅到大明的利益?
楊妙才忽然失笑着搖了搖頭。
今晚,他與李元慶談論了許多許多,唯獨,卻就是沒有談論當今的廟堂。
李元慶的意思已經很明白。
他不會限制他楊妙才什麼,可以讓他楊妙才隨意在長生島走動,除了幾個軍機重地,其他所有場合,都對他楊妙才開放。
但~~,在三兩月內,他卻是不能輕易離開長生島。
楊妙才不知道李元慶到底是什麼思慮,但~,有了今日與李元慶的深談,楊妙才非常明瞭,李元慶這種梟雄之輩,絕不會無的放矢,更不可能白費力氣。他既然這麼做,必然有着他深刻的用意。
可惜。
以他楊妙才此時的頭腦,卻完全思慮不到,李元慶究竟是什麼圖謀。
“罷了罷了。有多大的胃口,就喫多少飯。李元慶的心思,豈是我能揣測的透的?既然李元慶能拿我楊妙才當朋友,我也絕不能太過輕賤於自己。李元慶說的不錯,凡事,想要探知究竟,還是要靠自己親自去驗證。明日,我便去島上到處走走,好好驗證一下,李元慶這些話,到底是不是有根據的。”
想着,楊妙才沉沉的進入了夢想。
…………
後山別院。
李元慶端着一杯鮮榨的果汁,站在二樓的小天台上,靜靜的俯覽着整個長生島的景色。
 
; 身邊,楊嬌~娘正親自端了幾個熱乎乎的小菜,擺在一旁的小桌上,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笑道:“元慶,我之前怎麼沒有聽你提過,你居然對李開先老爺子,這麼瞭解?”
“呵呵。”
李元慶不由一笑:“巧合罷了。我很喜歡他那句丈夫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楊嬌~娘一笑:“德性。我去端個紫菜蛋花湯來。咱們好好喫點飯,今晚只顧着喝酒了,一口飯都沒喫。”
李元慶一笑,卻也不理會楊嬌~娘,轉而看向雨霧中長生島迷茫的夜色。
這個位置,幾乎就是整個長生島的民用建築裏,最高的制高點了,可以清晰的俯覽着整個長生島的景色。
尤其是夜間,海天一線,不分彼此。
這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就仿若江山在握。
李元慶忽然想起了李開先此人,嘴角邊,不由露出了一絲說不出的笑意。
他爲什麼瞭解此人?
恐怕~,後世只要是稍微資深一點的‘愛好者’,怕都會都這位老爺子翹起大拇指。
因爲他簡直可以說是某種流派的開山鼻祖啊!
甚至,以後,怕還要傳承上千年、甚至是上萬年。
因爲,大名鼎鼎的《金~瓶~梅》,極有可能就是他的原著。
華夏之地,萬里河山,自古以來,才子佳人輩出。
無數先輩的血汗,無數精英的熱血,無數的千古佳話,都鋪灑在這片土地上。
這麼神聖的民族,連蒼天都庇佑的種族,豈能因爲區區蠻夷,而走向無盡的黑暗?
但李元慶也非常明白,飯要一口一口的喫,路要一步一步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