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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的情緒是會傳染的。
此時帳內在座之人,哪怕就算與毛文龍有間隙,卻畢竟處在東江這個大集體之中。
毛文龍一手搭建起東江,收攏廣寧軍、遼地各部殘留,這收留、提攜之恩,是怎麼抹也抹不去的。
更不要提,人死爲大,毛文龍血淋淋的首級就擺在眼前,哪怕是有仇怨呢,到了此時,還有什麼~~,是化不開的呢?
看着帳內諸將悲傷的氣氛越來越重,袁督師心裏一時卻恨的癢癢啊。
本來,按照他的計劃,‘請君入甕’,完全掌控形勢,亮出毛文龍的首級之後,直接以雷霆之勢,迅速分割整個東江的利益,保一批,打一批,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控大局,將東江直接喫進腹中,了卻這個心腹大患。
但袁督師又怎能想到,李元慶這廝,居然如此狡詐難纏!
有李元慶的親兵卡在門口,他和陳忠又皆是佩刀入帳內,袁督師此時就算是想來粗的,迅速掌控形勢,卻也絕不敢貿然了。
否則,萬一出現了紕漏,這事情,可就不好玩了啊。
袁督師雖然自傲自大,但他可絕不傻!
尤其是這種時候,簡直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半步走錯,誰知道這些卑賤的泥腿子們,究竟會做出什麼事啊。
這時,陳忠終於忍不住了,對袁督師怒目而視道:“敢問督臣,毛帥究竟所犯何罪?竟至於讓你直接斬殺?”
陳忠的質問雖然激烈,看似怒氣沖天,但他這話,卻是驟然打破了原本悲傷至極的肅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袁督師這邊。
袁督師的心裏登時一下子輕快了不少。
若是這種悲傷情緒一直蔓延下去,他反倒不好掌控形勢,而一旦有人先開了口,就像是烏龜從殼子裏伸出了頭,他總算是有下手之地了。
片刻,袁督師冷笑道:“陳軍門此事問的好!毛文龍所有的罪狀,本官都寫在這裏,陳軍門自己看吧!”
說着,袁督師直接將手中的奏疏丟到了陳忠面前。
陳忠趕忙撿起來,迅速掃視一遍,怒火卻簡直要衝上天了:“好!好!好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督臣,毛帥這些罪責,你可有證據?”
袁督師卻絲毫不虛的看着陳忠的眼睛,冷笑道:“陳軍門,若是本官沒有確鑿的證據,你認爲~,本官會對朝廷統兵大員動手麼?”
“你-----!”
陳忠簡直怒及,忍不住就要暴起。
他旁邊的沈世魁和張攀幾人,忙急急拉住了他。
就算此時袁督師將毛文龍殺了,但袁督師畢竟是薊遼的最高統帥,陳忠若真的敢對袁督師動了手,那這事情,可就沒法收場了。
這已經不是陳忠一個人的事情,而是牽連到所有人。
所有人都會因爲他陳忠的魯莽,被逼上梁山。
“陳帥,您先消消氣,先消消氣啊。這袁蠻子畢竟是朝廷大員啊。不可魯莽啊。”
作爲毛文龍實際上的岳父‘老泰山’,他沈世魁與毛文龍的交往可絕不少,又怎可能看不出,袁督師這純碎是胡攪蠻纏,往毛文龍的頭上扣屎盆子呢?
但就算明知道袁督師就是要這麼做,沈世魁此時卻絕不敢開口!
因爲他深深明白,此事,此時,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分量來開口。
袁督師這時卻是愈發威凜,但語氣卻柔和了一些,長長嘆息一聲道:“諸位,諸位將軍,本官知道,毛文龍功大於國,諸位都是毛文龍的親隨將領,一時很難接受這個現實。本官只是也理解諸位的情緒。說實話,若不是事情到了無法選擇,本官又焉能如此,對毛文龍這種有功的大員動手?”
“但諸位將軍,你們須得明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毛文龍的確對國有功,但~,這卻絕成不了他肆意妄爲、矇蔽君上、矇蔽朝廷的理由!我大明兩京一十三省,九邊重鎮,可曾有一處,是如東江一般,不設文臣監司,任由武人專權?”
“這……”
帳內諸將登時一片啞然。
就算是袁督師殺掉了毛文龍,但他袁督師卻是天子近臣,薊遼總督,遼地的最高統帥,他若沒有理由,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敢這麼做麼?
袁督師掃視帳內衆將的臉色,心中登時不由更加沉穩。
有天子、朝廷的大義在手,對付這幫泥腿子,
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尤其是一直到此時,他最爲忌憚的李元慶並沒有發聲,這也給了袁督師極大的鼓舞。
“諸位,爾等雖是東江諸部的將官,是毛文龍的麾下,但你們卻也同樣是大明的將官,是皇上的臣子!毛文龍欺上瞞下,罪大惡極,他就算有功,但本官又怎能無視皇上、無視朝廷、無視百姓的利益?此時,毛文龍這罪魁禍首已經俯首,本官會盡快秉明皇上、秉明朝廷,只誅禍首毛文龍一人!至於諸位將軍,只要爾等忠心報國,奮勇殺敵,本官自當竭力保全爾等的利益!”
“這事情……真是……”
“毛帥到底犯了什麼罪?我怎麼不知道……”
“這真是……”
袁督師此時已經把話說得極爲清晰,只殺毛文龍一人而已,只要在座的諸人不隨便挑事兒,袁督師就不會追究諸人的責任,皇上和朝廷也就不會再追究諸人的責任。
看着底下諸將議論紛紛,李元慶這邊還是沒有動作,袁督師一直提着的心,終於稍稍放回去一些,對門口的小廝道:“去,請毛承祚將軍過來!”
“是。”
小廝不敢怠慢,忙小心出帳外去。
袁督師又看向了李元慶身邊的陳繼盛,笑道:“陳副將,本官速來聽聞你~~,知人善任,能征善戰,是毛文龍最得力的助手,又深得東江諸部將士們的擁戴。此時,你可願接掌過毛文龍的職責,統帥東江軍各部,繼續爲我大明、爲天子、爲朝廷、爲百姓,與後金軍對戰?”
“呃?”
一直沉寂在悲傷中、還有些六神無主、找不到頭緒的陳繼盛,登時被袁督師這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