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潭跟在含蕊身後,走在顯得虛幻不真實的宮道上,腳下虛浮無力。
宮道兩邊開着各色奇異的香花,暗香襲來,讓人目眩神迷。
拾級而上,高到極處,似乎伸手可摘星星,立着一座水晶白玉似的亭閣。
露華亭!亭閣上晶瑩閃爍的匾額映入眼簾。
含蕊快步進去通報,不一會就轉回來扶葉清潭入內。
葉清潭一直處於神遊狀態,她覺得腦袋裏時不時地迸出大火地崩的畫面……
“清潭過來坐。”莫黎柔聲喚道。
含蕊俯在葉清潭耳邊提醒她,葉清潭恍回神,款款走到莫黎身旁坐下。
“輕詡,她叫清潭,是位公主呢!”莫黎輕笑,伸出玉脂纖手,舀一勺瓊露擱在葉清潭面前的水晶碗裏。
“嗯,好久沒有出現過公主了。”
被稱爲作輕詡的男子,頭頂閃亮銀冠,一雙星光閃爍的眼睛,讓葉清潭不敢直視。
“我都忘了,清潭,你還沒拜見帝君呢!”莫黎笑着望向輕詡。
葉清潭趕緊起身,“見過帝君。”她想明白了,這美女和那俊男應該是一對神仙夫妻,是白帝城的主人。
莫黎一直有說有笑,一會見給葉清潭挾菜,一會又給輕詡斟酒……
露華亭四面通透,是白帝城最高處,遠處星光點點,仙殿玉頂若隱若現。清風拂來,花香醉人。
輕詡很少說話,不時望着露華亭外的朗月,眼裏滿是淡然和落寞。偶爾,他用眼神探尋過來,葉清潭連忙躲開。
他們夫妻爲何這麼待我呢?
我不過是一個凡人女子,公主的身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還是冒名頂替的!葉清潭不大記得原身的過往,自己的腦海裏也是斷片殘憶。
她默默埋頭於眼前的食物,被莫黎推讓着喝了幾杯玉液瓊漿。
她這原身從未喝過酒,一杯酒下肚已經翻江倒海,仙酒的滋味也是辛辣嗆人,不消片刻已醉得眼前模糊。
葉清潭被含蕊扶回合歡殿,一頭倒向大牀,眼前已是天旋地轉,滿天都是小星星……
宿醉醒來,葉清潭有些不好意思。無緣無故受人宴請恩惠,還差人隨身侍候,她苦命的身份消受不起,她原是侍候的丫頭纔是!
可是含蕊執意要幫她梳洗,葉清潭再和她拉扯下去,反倒引起不必要誤會。只好隨了含蕊的心意打份。
“含蕊,你初來時,帝君也請你到露華亭飲宴了嗎?”
“哎喲,姑娘以爲露華亭人人都可上去的嗎?就是帝妃也要經過帝君同意,才能登上露華亭。那裏是最接近日月靈秀的地方。”
“那你覺得帝君爲什麼讓我一個凡人上去?”
“那我可不知道了,我來時帝君也設過酒宴,不過是在春曉軒。也只有帝妃一個人接見,每一個來這裏的凡人女子,都是在那裏被帝妃接見的。帝君我昨天還是第二次見到,第一次是白帝城仙慶,他出駕巡遊。”
“姑娘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好像是
含蕊不停地叨叨着。
妝罷餐畢,含蕊提議去園子裏走走。兩人轉了一圈有些累了,葉清潭卻不想回那富麗堂皇的合歡殿,總覺得那裏有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感覺。
“姑娘一定口渴了,我去取些茶果來。”含蕊快步離去。
葉清潭想尋一處坐着,擡眼望去,不遠處有一石臺,正要過去,腳下一滑,身子失去平衡,仰身倒地。
葉清潭嚇得緊閉上眼,心想完了。就在身子落地的一瞬,覺得眼前覆來一片陰影,身子軟軟地落實,睜開眼,卻是在一男子懷裏。
“小心!”
近在咫尺的臉,深邃的眼神似要洞穿自己,葉清潭瞬間如電擊一般緋紅了臉。慌忙立好身子,垂下頭要跪,“帝君!”
輕詡伸手攔下,“不必多禮,起身吧!”
葉清潭見他盯着自己的鞋看,退後幾步掩起腳尖。她腳上還是出嫁時穿的鳳翅宮鞋,昨夜走在露華亭的仙階上已覺喫力。晨起仙露染在鞋底,踩在園子裏的仙草上,便滑不留腳了。
“你這雙鞋不宜在這裏行走,我讓人給你送一雙來。”
輕詡離去,又扭身對葉清潭道:“晚上我煮藥給你送去。”
“啊?我沒病!”葉清潭說話間,輕詡已經消失在仙霧之中。
含蕊端着茶水歡喜道:“帝君要親自給你煮藥呢!”
又一臉豔慕道:“仙界帝君這麼親切,還這麼體貼,難怪帝妃那麼愛他。我要是能找到這樣的男人,就是下輩子做鬼都樂意。”
“羞羞羞!”
兩人一路追逐打鬧跑出帝宮……時間過得也快,已是正午了。
剛回到合歡殿,莫黎提着一個錦盒來了。
“知你出去逛了,可喜歡白帝城?”
葉清潭笑着點頭。
“帝君公事繁忙,我這個帝妃卻幫不上什麼忙,只希望不給他添亂就好。你中了黑風毒,帝君說要親自給你熬藥,我就替他做了。”
莫黎打開錦盒,端出一碗湯藥,“帝君的醫術並不如我,你且試試我的藥,若是好了,也不枉我一片良苦用心。”
葉清潭喫驚地睜大眼睛,她並不覺得身上有中毒的感覺,可礙着莫黎面前,只好端過湯藥一飲而盡。
“喝了藥,你要上牀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說不定到時就拔毒康復了。”
“黑風毒是什麼毒,我怎會中毒呢?”
“這個我到時再慢慢同你說,你先休息吧。”
葉清潭乖乖地爬上牀,莫黎幫她掖好被子,囑咐含蕊好好侍候,提了錦盒走了。
“仙妃不但貌美,還善解人意,帝君不但英俊不凡,還溫柔體貼入微。好一對神仙眷侶!”
含蕊又花癡地露出一副豔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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