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才站在那裏,如同半個神,面無表情地看着我。
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的眼眶一紅,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或許是因爲,心裏一直有種直覺,或者說是習慣,他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候出現救了我。當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真的出現的時候,那種感覺是沒有辦法形容的。
沒想到蕭逸才會去而復返,賈任義並沒有收回刀子,卻也沒有繼續下手,只是那麼挑釁地看着蕭逸才。
“嘖,蕭哥沒走啊,沒走剛好。你的人不懂事,壞了規矩,我正想幫你教訓教訓她。既然你來了,就由你親自動手好了。”
“她幹什麼了?”
“偷聽。”賈長青丟下兩個字,鏗鏘有力,一看就是底氣十足。
我躲閃着蕭逸才有些不悅的目光,我也不想偷聽,但是我也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長青社的人出的手。我總覺得拿了那麼多的錢,應該爲他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誰知道,卻又好心辦了壞事。
蕭逸才走到我面前,“啪”的一巴掌便落在了我的臉色。
而貼着我臉的那匕首,不小心刮破了我的額頭,血順着我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我震驚地看着他,好像從認識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對我出手。我更覺得委屈,明明是爲了他做事情,怎麼當着別人的面這樣打我。
眼淚撲簌撲簌地便掉了下去,此刻卻一肚子地怨氣讓我轉過頭不再理他。
“她剛進咱們的圈子,還不懂這行的規矩,還請賈老,高擡貴手。”
“還不謝謝賈老?”蕭逸才瞪了我一眼。
我憋了半天,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謝謝賈老。”
“帶回去好好調教調教,咱們熟,可以算了。別的人,可會以爲,是你蕭老闆派來做這事的。”
“謝謝賈老,我這就帶她回去。”
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蕭逸才坐進了車子裏,車廂裏沉默的空氣,讓我覺得有些憋悶。我打開車窗,想要透透氣。他卻有把我的車窗給關上:“額頭上的傷,不能吹風。”
我卻賭氣地打開車窗,不知道自己忽如其來的怨氣是哪裏來的。
跟在他們的身邊,被打不是正常的麼?都被打了那麼多的巴掌,有什麼好在意這一巴掌的。
想着,卻越發地委屈起來,眼淚又掉了下來。
他側頭看着我,竟然就任由我哭。到後面我覺得自己哭得都有些尷尬了,吸了吸鼻子,看着窗外,不想跟他說話。
“做我們這一行,很多事情,都是做給別人看的。那個被割了舌頭的,還是被打巴掌的你,都一樣。”我停下了哭泣,他纔開口說道。
他的話飄進我的耳朵裏,我反而覺得難受了。
“你還記得我身上的疤痕麼?”他忽然問道。
我點了點頭,那個疤痕當時還嚇到了我,太過觸目驚心。那麼長得一條刀疤,被砍上一刀,我肯定早就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