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可是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從溫子弦手裏，拿到那個人的資料？”
夏雪說：“我派人調查過溫子弦，他在這邊有一套房子，溫子弦爲人陰險，做事謹慎，我猜這種人一定會將重要的資料鎖在保險櫃裏。郝萌，你若是可以接近他，或是從他身上套取到資料。一定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信息。”
郝萌咬住脣，靜靜思索夏雪說的話。
同樣的話，她也曾經在莊落煙口中得知。
她有些猶豫，黑亮的眸底佈滿擔憂。
夏雪見狀，趕忙改口道：“郝萌，其實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溫子弦絕非好對付的人，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心機頗深，沒想到，竟是如此之深……”
夏雪說到這裏，意識到自己彷彿說漏了口，趕緊打住。
郝萌整個腦子轟隆炸響，壓根沒有留意夏雪剛纔的話。
其實在郝萌心中，夏雪就是沈綠，沈綠就是夏雪。
即便夏雪與沈綠的面容有所不同，即便夏雪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沈綠的同胞妹妹。
可是自打夏雪第一次用沈綠的郵箱與她發郵件，約她見面。
郝萌就知道，夏雪就是沈綠，絕對不會錯，雖然夏雪至今不肯說，消失的那半年，她究竟遇到了些什麼。
人的外貌和氣質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改變。
然而，修養談吐的形成，卻需要數十年的時間作爲基土。
比如，此刻的夏雪給郝萌的感覺，就與以前的沈綠一模一樣。
沈綠總會在她最迷茫的時候給她開導，讓她豁然開朗。
也許並不是最好的主意，但卻是郝萌此刻最需要的。
“郝萌，你老實告訴我，如果陸之謙真的出事了，你要怎麼辦？”夏雪吸一口氣說。
郝萌身子一震，黛眉緊緊的蹙起。
這個問題她曾經也考慮過，如果陸之謙真的出事了，真的坐牢了，她會怎麼辦？也許只是無休止等待吧。
可是等待的時間太漫長。
陸之謙可以等她十年，她卻無法保證自己真的有力量等他十年。
“你要等他？等十年？也許更久，二十年？等他出來了，你們都已經老了……”夏雪無奈的說。
“可是，我要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我幫不了他，什麼都幫不了……”
“你可以的。”夏雪伸手牽過郝萌的手，置放在掌心，輕輕的摩挲，“萌萌，我不想讓你以後的日子都在等待中度過，我嘗過那種滋味兒，一點都不好受。如果還有機會，哪怕只有零點零一的可能性，我們也要嘗試一下的。你說是嗎？”
郝萌看着夏雪的眼睛，她的眼睛誠摯而黑亮。
郝萌知道，夏雪都是在爲她考慮。
也許夏雪跟她說的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卻是她唯一力所能及的辦法。
*
這幾日，冷空氣南下，a城極度嚴寒，連雪也下了幾場。
郝萌依舊每天晚上與陸之謙通電話。
陸之謙說他過兩日就回來，讓她好好等他回來
郝萌說好，她會好好等他回來過二人世界。
倆人在電話裏頭的氣氛，也與這冷空氣一樣，愈變愈壓抑。
掛了電話之後，郝萌暗暗告訴自己：這絕不會是最後的時光。
她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電話給夏雪，告訴夏雪陸之謙過兩日就要回來，她們的行動要提前。
第二日，剛好是週末。
郝萌主動打了個電話給溫子弦，說自己想見見他。
其實夏雪早已調查出溫子弦還在a城，上次被陸之謙揍了一頓，出院後，他就一直隱居在a城的一棟私人別墅裏。
郝萌知道，溫子弦一定也是在等着陸之謙的案子開庭。
臨出門前，夏雪把郝萌拖到一旁，朝她揹包的暗格裏塞了些花花綠綠的東西進去。
“這是什麼？”郝萌疑惑的問。
夏雪嚥了一口口水，道：
“郝萌，這個是……安全套，我擔心你……”
郝萌臉色微紅，“我只是去見見他。”
夏雪搖頭，“你不是去見他，你是去與他談判。”
郝萌咬脣，一絲不安劃過心頭：“就算我去與他談判，也不需要帶上這些東西吧？”
郝萌有些心虛，一邊說着，手卻一邊將那些花花綠綠的安全套拿出了揹包。
夏雪嘆了口氣，說：“郝萌，你忘記我上次的教訓了嗎？”
郝萌擡頭，對上夏雪略微泛紅的眼眶。
她沒有忘。
上一次，夏雪只是晚退出房間一分鐘，就被沈言琛折磨得渾身是傷。
她披頭散髮的找到郝萌時，郝萌還以爲她遭遇不測，想立即報警，好在被夏雪阻止了。
夏雪咬住脣，忿忿說：“你就不會愛惜一點自己麼？要真發生了一點什麼，你還要保護自己。”
郝萌依舊搖頭，“就算真的這樣，不是還可以喫事後藥麼？”
“郝萌，你怎麼這麼傻。喫那種藥多傷身體，何況你一點不愛他，爲什麼要憑白拿身子給他糟蹋，不過是場交易，如果溫子弦真那麼不是人，到時候你就當做是被狗啃了一回，天不知地不知，陸之謙也不會知道。”夏雪好心好意的勸說着。
郝萌猶豫了一會，覺得夏雪說得也有道理。
終於不再阻止夏雪將一個個花花綠綠的安全套塞入她的揹包裏。
夏雪塞好安全套後，一直再三叮囑：“如果他願意把那人的信息給你，你就拿着，不管他開什麼條件都答應他，暫時拖住他。不過，溫子弦這種人狼子野心，不會做無本的買賣，他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就……如果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刻，你一定要記得我放在你手袋裏的東西。”
郝萌點頭，手卻開始微微發抖。
走出門的的時候，連腳都有些踉蹌。
她今日在夏雪的指導下，特意換上了黑色絲質連身裙，外面套着黑色開司米外套，黑色長襪，搭配高跟小短靴。
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與從前完全不同。
剛一坐上夏雪安排好的計程車裏，郝萌立即察覺到開車的司機，一直盯着她腿上的黑色絲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