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仰起頭來讓他看,在如願地看到莊子健一臉嫌棄的表情時,她心裏的大石也終於落下來一半。
可這個男人陰晴不定,她不敢大意,便又故意笑着反問:“他的女人你是不是全搞到手了?”
莊子健是特種兵出身,手勁原本就大,再加上慕千雪有心刺激,所以兩巴掌下來,她的臉漸漸腫得不能入眼,嘴角的血珠還在,一抿一動間,那血珠便化爲一條血線落下來。
偏偏她還故意在那裏笑。
就算她五官清麗,可那幅慘樣再加上披頭散髮怎麼看也有些滲人,莊子健的眉頭擰的更緊,正要扭開頭,卻聽她又挑釁道:“喔!至少還有一個沒到手的吧!他的未婚妻。”
沒想到慕千雪竟敢在這種時候提到餘伊薇,那是莊子健心裏過不去的一道坎。
他紅着眼睛,一幅恨不得要喫人的樣子:“你給我閉嘴!”
手一癢差點又要打人,可看着她那模樣,他突然又有些打不下去。
那心尖上涌動的感覺是什麼,似乎是一種叫做憐惜的東西,可莊子健是來報復的,他怎麼會憐惜宋天楊的女人?
大手又高高地揚起,那一巴掌還沒有落下卻聽慕千雪又道:“你一個月前就回來了,你以爲他不知道?我在拉斯維加斯三年了,他從來沒有找過我,你一回來,他就找來了,你說,這是不是很巧?”
莊子健的手一滯,似乎有些遲疑。
又似乎是在分析她的話中有話是什麼意思。
“趙夏兩家的婚禮,是他讓助理帶我上船的,可救我的不是他,也不是他的助理,而是杜宏宇不是麼?”說着,慕千雪冷冷一笑:“他稀罕的女人,呵呵!在莊少的眼中,宋天楊稀罕的女人就是這樣被忽略的?”
莊子健的手慢慢放了下來,但仍舊還未放鬆警惕:“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信?”
“信不信隨便你。”
她看着他的時候,兩隻眼睛亮亮的,是那種如同明星的璀璨,美得讓人移不開。
突然,他的大手覆上她的眼睫:“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很美?”
這突來的溫柔讓慕千雪心頭咯噔一響,她說了這麼多可不是想要讓這個男人注意到她的,心神一恍,她又淒涼地笑了一下:“當我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也這麼說,現在,你也一樣,不過是想利用我罷了。”
雖然他大病初癒後會有些後遺症,雖然他現在看着掌下的小臉仍舊覺得很滲人,可是,她那雙眼睛,是他看過最高最亮的一雙,如同暗夜中的星子,能撫平他內心浮燥的動盪。
之前的怒火在傾刻間消彌,他怔怔地看着她的黑眸,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微乾的嘴。
莊子健不算了解宋天楊,卻瞭解什麼是純爺們,這種女人,不可能不是宋天楊的菜。
他這個動作嚇到了慕千雪,整個身體都是一僵,正覺得呼吸都急促了,卻聽他又幽幽而語:“這麼有意思的女人,他怎麼捨得不要你?”
“因爲,是他撞死了我爸媽!”
這件事本是一場誤會,這輩子她都不願再提,可沒想到此時此刻竟能被拿來當做救命的稻草,慕千雪的眼中閃着眼,那明晃晃的眼光如刀凌遲在莊子健的心頭,讓他無法不相信她對宋天楊已是徹底死了心,絕了意。
可是,這個漂亮的女人爲什麼讓她覺得是隻‘狐狸精’呢?
這雙眼睛,這種反應,這麼狡猾的女人,不是狐狸是什麼?
“不是說不是他麼?”
莊子健糊塗了太多年,可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宋天楊的生憑過往,三年前他那轟轟烈烈的戰績着實匪人,他是想不記得都難。
倒是聽說過那一聲盛世婚禮上他和他老婆鬧出了大事,也知道是因爲某一場車禍,可之前不是說已經澄清了麼?
難道,另有隱情?
“呵!莊少覺得呢?”
“………”
他覺得?
那些年他如癡如傻,他怎麼能覺得?
可是,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她在恨,很明顯的恨意。
恨自己?恨宋天楊?
莊子健也是紅門子弟,很清楚他們的長輩有多大的能耐,且不說宋天楊當年是不是撞了人,但無論是不是他做的,以宋家的實力,他絕對相信宋天楊的罪名可以被洗白。
而這個女人,她是在告訴自己,宋天楊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所以她才和他分開?
真的是這樣?
瞥見他眼底的遲疑,慕千雪趁熱打鐵,突然大膽地問了一句:“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你有資格麼?”
“莊少喜歡女人在牀-上的時候主動點?還是像個死屍?”
如此直接?
莊子健的明亮的眸光忽地暗了下去,果然還是個踐人,還以爲她有多特別,沒想到也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踐人,真真是讓他倒足了味口。
想到這裏,之前覺得漂亮的眼睛也不漂亮了,那張紅腫的臉蛋也越看越噁心。
猛地鬆開他的臉,莊子健嫌棄地後退兩步,一幅她這種女人他根本就不屑於碰的感覺。轉身,他竟走向牀頭抽了張紙擦手,每一下動作下來,慕千雪都看在眼裏。
知道時機已成熟,她大聲道:“我賭他不會來!”
聞聲,還在擦着的手一遲,莊子健的眸中又閃過一絲興味。這臺詞不會是說反了吧?她不是應該賭宋天楊一定來?怎麼會是不來?
莊子健眯了眼,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