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312、番外,白溪篇
    一千多年前,白家七門主殿上,掌門白沐陽冷眼看着殿下跪着的兩個女孩,氣得胸膛一鼓一鼓的。

    “說,你倆到底誰下的手?”

    右邊的女孩立刻伸手指向左邊:“是白溪燒的。”

    “白冰你不仗義!”左邊的女孩擡起眼來,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着白冰。

    女孩十七八歲的年紀,皮膚很白,一雙桃花眼清澈見底,櫻桃小嘴微微嘟着,揚起的下頜骨處,一道暗紅色的花型印記很是特別。

    “夠了,白溪。”白沐陽一拍桌子訓斥道,“白家小輩上上下下,修煉天賦最高的就是你,最能惹事的也是你,燒掉胡家那小子毛頭的,是你最近剛學會的火靈符,你就是讓白冰去燒,她也畫不出火靈符,催動不了火靈符的法力,我現在就問你,知不知錯!”

    “我沒錯。”白溪直直的跪着,挺着腰眼,義正言辭道,“對,火靈符是我放的,胡天宇的毛頭是我燒的,但我是爲了救他。”

    “救他?”白沐陽被氣笑了,“好,那我問你,他有什麼地方需要你救的?”

    “胡天宇的小辮子裏,夾着一根紅髮絲,我前兒個在七門藏書閣翻閱古籍,查到了那根紅髮絲的由來。”白溪振振有詞,“那是厲鬼精魂所化,專門藏在人的髮髻之中。吸食人的精髓,以此修煉,長此以往,胡天宇的精氣會被這紅髮絲吸光的,我用火靈符破了這紅髮絲的鬼力,燒了他的毛頭,救了他的命,他們胡家應該來感謝我。”

    白沐陽一手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生無可戀:“白溪,你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私自進入七門藏書閣的?好,我先不跟你算這個賬。我就問你,你看到了那紅髮絲,查到了它的出處,可你是否有弄清楚,這根紅髮絲到底是自己藏進胡天宇的毛頭之中的,還是他家人故意而爲之?

    胡家不是普通人家,他家祖上便是學習術法的,你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都能看得出來的問題,他胡家上上下下那麼多能人異士,都不如你一個黃毛丫頭了?

    白溪,你這恣意妄爲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

    白溪嘴硬道:“或許胡家這次真的看走了眼,沒看出來呢?”

    “那根紅髮絲,是胡家專門請來爲胡天宇保命的!”白沐陽氣得鬍子都快飛起來了,“胡家從祖上便修煉術法,撈偏門,沾染上了五弊三缺的因果,代代單傳,到了胡天宇這一代,不僅努力了很多年纔有了胡天宇,胡天宇一生下來,命格就弱,三天兩頭的生病,他家替他求了這已經被渡化的紅髮絲保命。結果你給人家燒了,你說你錯沒錯?”

    “保……保命的?”白溪聽到這一番話,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峻性,開始心虛起來,“那……那現在還有的救嗎?”

    白沐陽看白溪終於有了悔改之意,順勢說道:“以白家七門的手段,救,肯定是能救,但付出的代價會很大,並且胡家憋在肚子裏的這口惡氣,一時半會出不來,白溪,你自己犯的錯,得你自己去道這個歉。”

    一旁白冰嘀咕道:“難道要妹妹上門負荊請罪嗎?”

    白溪忍不住又去瞪白冰,這人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給她使絆子吧?

    但白沐陽已經聽到了白冰的話,說道:“對,今天你就去胡家負荊請罪,荊條我會幫你準備好,你揹着去胡家大門外跪着,什麼時候人家原諒你了,你才能起來,否則,永遠別回白家來!”

    “去就去,威脅我做什麼?”白溪脾氣一下子竄上來了,忿忿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歉,我會去道,但你別想憋着壞的又試圖趕我走,我姓白,不姓花。”

    說完,白溪從地上站了起來,撣了撣褲子上的灰,轉身就往外走。

    白沐陽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人走遠了,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連連搖頭:“作孽啊!”

    ……

    當天中午,白溪便揹着荊條去了胡家,在胡家地界入門處跪了下去,這一跪便是小半天。

    正是夏末入秋,秋老虎的天氣,烈日炎炎下跪着,汗流浹背,荊條上的刺,扎的後背到處都是細小的傷口,汗珠子流過,隱隱的疼。

    白溪伸手去撓,荊條的刺不注意便劃破了手背,血珠子立刻沁了出來。

    從午後一直跪到了傍晚,胡家才慢悠悠的出來一個人,對白溪說道:“白姑娘請回吧,您的誠意我家家主領了,白家的方子,經過一下午的驗證,的確有用,這件事情到此爲止,還希望白姑娘以後再遇見我家小少爺,能遠遠地繞道走纔是。”

    “胡天宇沒事了?”白溪問道。

    那人點頭:“燒退了,人也清醒了過來,如果不是白家出手及時,白姑娘這次身上,可能真的要揹人命了,那從此白家與胡家的關係,從此便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索性一切都很順利。”

    白溪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手扯掉背上的荊條,狠狠的扔在地上,心中腹誹,白沐陽這老傢伙,恨不得讓她背上個百八十斤重的荊條來請罪纔好,扎死她了。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白溪心裏憋悶,不想直接回白家莊園,繞道去了莊園外的饅頭山。

    饅頭山橫亙在白家莊園前面,白溪經常過來玩耍,這兒還有她用來修煉的祕密基地。

    這大半天折騰下來,她身上又黏又痛,汗臭味夾雜着一股血腥氣,很是難聞。

    祕密基地外有一汪清泉,白溪脫了衣服下到泉水裏,夏末的晚上微微颳着風,泉水帶着一股涼意,整個人窩進去,很是愜意。

    迷迷糊糊間,白溪靠着泉水邊上的一塊大石頭打起了盹,就在她半睡半醒間,隱隱的聽到祕密基地裏,有微弱的求救聲傳來:“幫我……”

    白溪猛地睜開眼睛,朝着祕密基地看去。

    所謂祕密基地,實則上只是一道很深很隱祕的山洞罷了,而那求救聲,正是從山洞裏面傳出來的。

    白溪從泉水裏爬上去,重新套上已經壞掉的衣服,躡手躡腳的朝着山洞裏面走去。

    那求救聲時斷時續,聲音越來越小,聽起來十分虛弱。

    白溪慢慢的往裏走,這裏她來過不下幾百次,對地形再熟悉不過了,可從未遇到過現在這種情況。

    大晚上,山洞裏沒有燈,越往裏走越是什麼都看不清,白溪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捏在手指間,念動咒語,符紙立刻燒了起來。

    這一路,一邊走,一邊利用符紙來照明。斷斷續續的燒了六七張,終於看到山洞深處,一個男人蜷縮在那兒,渾身上下全是傷,整個山洞裏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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