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小肚兜,花雨媚又去拿撥浪鼓,在白溪臉龐輕輕地晃動了兩下,發出咚咚的聲響,說道:“這是我從白家離開的時候,帶走的唯一一件東西,每每想你的時候,我就會拿出來晃一晃,就算是千夏和千城要玩,我都沒捨得給過……”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白溪打斷花雨媚,說道,“如果你心中果真有我的話,當初就不會毅然決然的離開白家,更不會轉眼就又嫁人生子,這麼多年沒有回去看我一眼,我相信你是一個好母親,但不是我的。”
花雨媚說一頓,好一會兒才幽幽道:“小溪這是怪我當年丟下你嗎?”
“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花雨媚放下撥浪鼓,將東西都收回箱子裏去,蓋上箱蓋,嘆息道:“五花教從立教開始,便是與白家七門站在對立面的,我們這兩個教派,從來都是老死不相往來,更別說通婚了。
當年我是被身邊的人出賣,逼到絕路墜崖,遍體鱗傷之際,被恰巧路過的白沐陽撿了回去,有了一段露水情緣,緊接着便有了你。
那個時候,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是五花教的人,直到生你的那一天,可能用力過猛,渾身血液衝散開來,在你呱呱墜地的那一刻。我忽然就想起了一切。
我對你們父女不是絲毫感情沒有,在找回記憶開始的那段時間,我跟誰都沒有說自己已經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試圖以這樣的方式留在白家。
可惜好景不長,五花教這邊也終於發現了我就在白家,通過各種渠道逼我回去,你說,我能不回去嗎?”
白溪聽着花雨媚的話,心裏面微微起了些波瀾,她對花雨媚當時那種身不由己的處境感同身受。
花雨媚繼續說道:“當年,我是有想過帶你回五花教的,畢竟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我的大女兒,我初爲人母,哪能不疼惜自己的女兒呢?
可是我又清楚的知道,我帶不走你,先不說白沐陽會不會同意,就算他同意了,我把你帶回五花教,五花教又能容得下你嗎?
我翻來覆去想了好久,只能將你留下,因爲我知道,大夫人禮佛,是不會對你有惡意的。把你留在白家,你會得到更好的照顧。”
“既然已經決定把我留下了,現在爲什麼又要逼我回來?”白溪質問道。
“把你丟下,是爲了你好,逼你回來,同樣也是爲了你好。”花雨媚說道,“如果不是爲了你,白沐陽會放你來找我?”
白溪立刻想到白沐陽的那些話,看來有些事情,果真是心照不宣的。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你身體裏與身俱來的那股靈力,是屬於五花教的,屬於遺傳我的基因。”花雨媚說道,“留在白家,不僅會限制你的成長,更重要的是,當你年滿十八週歲之後,這股靈力也會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某一時刻達到一個頂峯,如果在這個頂峯時刻,你還沒有足夠的自由操控這股靈力的能力的話,很可能會被反噬,輕則重傷,重則……”
“我知道這一點,白沐陽必定也知道,我承認,五花教在這個時候逼你回來,是覬覦你身上的這股靈力,但更多的,是我想救你,小溪,我的女兒,你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嗎?”
花雨媚眼神殷切的盯着白溪,希望得到她肯定的迴應,但白溪比她想象中的要冷靜的多。
這孩子的性格,完美的遺傳了白家祖上的秉性。平時殺伐果斷,誰也不敢惹,關鍵時刻卻又異常冷靜,有時候冷靜的讓人害怕。
“讓我回來,有千種萬種方法,可是你們卻選擇了這樣一種下三濫的手法。”白溪說道,“你們想要的是我,衝着我來就好,爲什麼要讓水仙兒去魅惑川哥?”
“小溪,我在五花教內,算得上是領軍人物,但也並不是主事者。”花雨媚說道。“有些事情,有些決策,我只有服從主事者安排的份,別無他法,所以,爲什麼要讓水仙兒去勾搭白允川,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白允川的確不適合你。
白溪想了想,從懷裏拿出臨行前,白沐陽交給她的玉佩,放在花雨媚的手上,說道:“這塊玉佩你應該認得。”
花雨媚拿着玉佩看了看,點頭道:“這塊玉佩是當年我離開的時候,掛在你脖子上的,就連上面的這根小小的瓔珞,都是我親手打上去的,這麼多年沒見,卻沒想到保存的這樣好。”
“這是我來之前,我爹交給我的,囑咐我見到你的時候,將玉佩交給你。”白溪說道,“我以爲,憑着這塊玉佩,不僅可以尋親,更能讓你看着這塊玉佩,以及這麼多年的感情的份上,幫我救救白允川。”
花雨媚仔細的摩挲着那塊玉佩,低着頭,看着,好一會兒才說道:“小溪,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在五花教內,更是這樣,只有你越強大,你的話語權才越有力,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白溪說道,“我這次來,就沒打算再回去,讓我一輩子留在五花教內都可以,但前提是,送白允川回去,完好無缺的送回去。”
“這件事情我會和大護法商量。”花雨媚說道,“但你也得保證留在五花教,配合我們修煉,徹底發揮出你身上這股靈力的威力,讓大護法甚至是教主看到你的價值,那麼接下去,你纔有足夠的資格談條件,懂嗎?”
白溪很不情願的問道:“你們想要我怎麼做?”
“你什麼都不用管。”花雨媚說道,“我們早前已經根據你的身體情況準備好了一切修煉、操控你身體裏的靈力的方法,你只需要配合教內長老們閉關,就行了。”
“可以。”白溪答得乾脆,“但在閉關之前,我必須送走白允川。”
花雨媚爲難道:“小溪。我已經爲你收拾好了房間,你先去休息,等我跟大護法稟報了你的意願,再回來告訴你最終結果,好嗎?”
白溪知道自己站在誰的地盤上,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來,這才點頭道:“好。”
……
花雨媚爲白溪準備的房間很大,佈置的也很溫馨,可是站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裏,白溪久久沒有挪動半分。
這裏再好,也不是她所熟悉的環境,不是她在白家的那個小窩。
就在這個時候,花千夏走了進來,嘖嘖兩聲,說道:“瞧瞧,這一回來,給你安排的多好,我的房間都沒有佈置成這樣,姐姐,我可真是羨慕你啊。”
“出去,我要休息了。”白溪對花千夏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她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敵意,她來五花教可不是認姐妹交朋友的,沒有必要跟她多費口舌。
但花千夏顯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白溪。而是說道:“這麼急着攆我走做什麼?難道你不想聽聽,你那個前未婚夫到底是被水仙兒怎麼了嗎?”
“你知道?”白溪凌厲的眼神射向花千夏,問道,“知道什麼,說!”
花千夏小腰一歪,倚着桌子順勢坐了下去,自己倒了一杯茶,遞到脣邊細細的抿着。
白溪也跟着坐下去,就坐在花千夏的對面,耐着性子等着她的下文。
“這個水仙兒,可不是一般人。”花千夏說道,“她的母親可是大護法的座上賓,懂什麼叫座上賓嗎?”
花千夏衝白溪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白溪冷哼一聲,並不搭理她。
花千夏嘻嘻一笑:“就是相好的唄。
這個水仙兒,完全繼承了她母親的狐媚手段,她們的身上,據說有一個暗門,這個暗門在關鍵時刻,能夠散發出濃郁的水仙花香,這股香味不僅能夠迷惑人的心智,讓人神志不清,任由她們操控,更重要的是,如果達到一定的量,更是能夠長久的控制住這個人。
被操控的這個人,時間越長,越是離不開水仙兒,到了最後,病入膏肓,枯瘦如柴,完全成了水仙兒的藥渣子。
而水仙兒只會越發的水靈,繼續到處留情,禍害更多的男人,白溪,你懂嗎,你的好未婚夫,白允川,現在已經成了水仙兒的藥渣子了也……
你再不救他,可就來不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