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323、喫醋
    自己折騰來折騰去,最終也沒折騰出白仲恆的五指山。

    白仲恆與白允川父子倆這一招可真是高,這邊自己纔剛要跟白允川解除婚約,那邊,白仲恆立刻將視線轉移到了白冰的身上,出口向白沐陽要白冰頂替婚約,簡直是一舉兩得。

    白沐陽答應,白冰也點了頭,那這門婚事便已經十拿九穩,但他們並不滿足,他們這樣做的目標,還有一個,那就是最後再逼一逼自己。

    如果白溪能夠狠下心來,不管白冰的話,那白允川當真是會娶白冰的,但白溪如果狠不下這個心,就只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維持之前的婚約,自己嫁給白允川。

    算來算去,白允川都不喫虧,只是娶大還是娶小的問題罷了。

    明知前面是火坑,白溪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白冰去跳呢?所以,她這一路回去,只能去找白沐陽,說自己答應依然履行七天後的婚約。阻止其他可能的發生。

    所以,白沐陽大抵是在後半夜跟白仲恆商量的時候,就已經洞察了白仲恆父子的意圖,這纔有了後來與自己的談話,他怕自己看不清白仲恆的爲人。

    白溪感覺自己頭都大了,自從五花教橫插一槓之後,自己的世界彷彿一下子變得極其複雜起來,曾經自己認爲極好的那些人,虛僞的面具一點一點的被撕裂開來,露出裏面猙獰貪婪無恥的真面目,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但不管怎樣,白冰的無妄之災是自己帶來的,在一切錯誤還未發生之前,她得極力挽回,就算自己墮入萬丈深淵,也不能連累了一張白紙一樣的白冰。

    半路上,白冰找了過來,一眼看到白溪,立刻衝上前來,緊緊地抱住白溪道:“小溪,你去哪了,你嚇死我了。”

    “姐姐,對不起。”白溪失神道。

    “對不起什麼啊,你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姐姐的事情。小溪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相信我,睡一覺就好了。”白冰拉着白溪的手,把她往回帶。

    白溪步履沉重的跟在她後面,眼神悲痛道:“對不起姐姐,我後悔了。”

    白冰步子一頓,再看向白溪,臉色都變了。

    白溪心痛道:“我之前是氣昏了頭,對川哥失望了,可是當他要娶別人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依然那麼愛他,很愛很愛,姐姐,你最疼小溪了,一定不會跟小溪搶川哥的,對不對?”

    猶如兜頭一桶冰水澆下,白冰僵硬的站在原地,拉着白溪的手也鬆開了,抖着嘴脣道:“小溪,你……你在說什麼啊,婚姻大事,豈是兒戲?怎麼能顛三倒四的改了又改?”

    “可相愛的兩個人之間,是絕對容不下第三個人的。”白溪說道,“姐姐不會做夾在我和川哥中間的第三者的,對不對?”

    “第……第三者?”白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這三個字是從白溪的嘴裏說出來的,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白溪知道,她說出這些話來,必定會傷了白冰的心,但她沒有辦法,不做的決絕一點,白冰都不會醒的。

    爲了白冰將來的幸福,白溪不能心軟,不能退讓,絕對不能。

    ……

    當天傍晚。白沐陽回到家裏,白溪立刻去找他。

    白沐陽看着白溪進來,看着她的臉色,心中便有數了,說道:“你都知道了?”

    “婚約有效。”白溪說道,“七日後,我會如約嫁給白允川,另外,你得答應我,等到白品堂被救回來之後,我要你做主,讓他入贅進白家。給白冰做上門女婿。”

    “小溪,你可想好了。”白沐陽嚴肅道,“這條路一旦選擇了,就沒有回頭路可走,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你午後去哪了?”白溪答非所問,自顧自道,“是去山上找大娘了吧?你知道那是一個火坑,你也知道姐姐是大娘的命,這個火坑,誰都能跳,唯獨姐姐不可以。

    所以,從你答應白仲恆這個無理要求的時候。就已經預見了此刻這一幕,不是嗎?

    何必跟我裝呢?我現在做的,只不過如你所願罷了,不是嗎?”

    白溪連連質問,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白沐陽的臉上。

    難過嗎?並沒有太過難過,白溪感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

    但爲了白冰,爲了大娘,她心甘情願往這個火坑裏面跳。

    說完這些話,她不等白沐陽開口,轉身便離開了。

    她什麼話都不想聽了,虛僞,一切都是虛僞的!

    ……

    白溪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裏,盤腿坐在牀上,閉着眼睛冥想。

    白冰送來晚飯,在門外敲了好久,叫着白溪的名字,溫言軟語的勸,從始至終,白溪都沒有任何迴應。

    天黑了,房間裏一片黑暗,沒有點燈,四周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白溪忽然就想起了墨九幽,想到他,就想起他說的那些話,如果他知道自己決定重新嫁給白允川的話,會是什麼反應呢?

    白溪想,如果整件事情還有轉機的話,那一定是墨九幽。

    墨九幽答應她,會幫她救出白品堂的,墨九幽也足夠有能力,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墨九幽成了白溪最後的救命稻草,而這根救命稻草,直到七天後,都沒有出現。

    ……

    白溪和白允川成親的那一天,真的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凡,所有人都讚一聲,佳偶天成。

    白溪在一衆人七手八腳的打扮下,穿上喜服,蓋上紅蓋頭,由久未露面,特地從山上趕回來的大娘牽引着,上了花轎,八擡大轎,鑼鼓喧天的,由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白允川領着回去。

    白溪坐在花轎裏,兩隻手用力的掐着大腿。牙關緊咬,心裏一直在罵,殺千刀的墨九幽,她賭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她就不該相信這個騙子能幫自己救出白品堂,更不該希冀他能在關鍵時刻救自己於水火,或許從那一夜歡好之後,他便躲得無影無蹤,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花轎慢悠悠的往前走,江城分堂與白家莊園相距並不遠,但花轎是繞着整個七門領地一圈走的,浩浩蕩蕩,人盡皆知。

    就在白溪就要認命的時候,花轎忽然停了下來,前面的喜樂聲也戛然而止,隨之,一串刺耳的嗩吶聲在正前方遠處響起,悲慼的調子與大紅色的花轎格格不入。

    白溪心中一滯,屏住呼吸,豎直耳朵努力聽着前面的動靜。

    外面,陪嫁的青禾貼着轎子一側的窗口小聲說道:“二小姐,花轎碰上了出喪,要讓一讓。沒事的,讓他們先過去就好了。”

    這是民間不成文的規定,死者爲大,即使是花轎,遇上了出喪,也應該讓一讓,雖然很不吉利,但沒有辦法。

    白溪並不在乎這些,只是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隨後,她安靜的坐下轎子裏,等待着對方的隊伍走過去,哀樂聲越來越近,緩緩的擦着花轎右側經過,嗩吶聲漸漸遠去,就在前面白允川吩咐起轎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轟咚一聲,有什麼重重的撞擊地面,震得整個地面都跟着晃了一晃似的。

    隨後,白溪便聽到一大片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以及馬兒嘶鳴的聲音,就連花轎都重重的落地,顛的白溪身子跟着一傾,差點就從花轎口栽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花轎底下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沿着花轎不停地攀延而上,白溪伸手去掀轎簾,立刻有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鑽了進來。

    水仙花香。

    白溪一把掀開紅蓋頭,腦子裏不停地閃現水仙兒的身影,這股特別的水仙花香,她只在水仙兒的身上聞過。

    呵呵,她怎麼會把水仙兒忘掉呢?

    白允川跟水仙兒可算是老相好呢,雖然兩人被分開,白允川也已經清醒過來,但這不代表水仙兒那兒從此就過去了。

    一時間,白溪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緊張,她屏住呼吸,不再猶豫,伸手掀開轎簾,剛想下去,一隻手冷不丁的從外面伸進來,直衝着白溪的脖子掐過來。

    白溪反應很快,整個身體微微一偏,躲了開去,然後凝起內力,直接從花轎的左側,撞碎花轎,衝了出來。

    她腳剛一落地,一道淡綠色的身影已經飛撲而來,水仙兒狠厲道:“白溪,今日我要你狗命爲我母親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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