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333、不歸路
    白溪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她記得上一次在石洞裏面,她好像是看到石臺上有亮光的,稍縱即逝,既然曾經亮過,就說明有希望。

    ……

    墨淵從結界之中出來,迎面白品堂就衝了過去,質問道:“你把二小姐怎麼了?”

    墨淵睨了他一眼,沒說話,越過他就準備走。

    白品堂當即出手,幾十枚銅錢衝着墨淵的後背掃過去,墨淵腳步停下,什麼都沒做,卻生生的用內力,將白品堂的幾十枚銅錢逼停在了距離後背十多釐米處。

    然後緩緩轉身,手一揮,幾十枚銅錢全部瞬間粉碎,墨淵冷聲道:“白品堂,我忍你很久了,以後這種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的事情,我勸你少做。”

    白品堂看着墨淵離開,雙手幾乎要捏碎,他恨,恨自己修爲不夠,不足以保護白溪,恨自己生的太晚,雖資質甚好,但歷練不夠。終究是不成氣候。

    如果再給他十年、二十年,或許到那時候,他會完全脫胎換骨,讓人刮目相看的。

    ……

    墨淵並不知道白品堂如此的心理,他回去之後,便招來花牧庭,交代他去準備一應用品,花牧庭擔憂道:“大護法,你真的要這樣做嗎?不再考慮一下嗎?”

    “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這些話的?”墨淵問道,“如果是以繼父的身份,那我得說,你遠沒有你繼女看的通透;如果是以五花教大統領的身份來說,那我只能說,你舔居此位,並不合格。”

    花牧庭被墨淵幾句話打退,咕噥道:“我只覺得大護法你太過冒險,明明可以等教主回來……”

    “等他回來,一切都遲了。”墨淵說道,“教主變了,他對白溪狠不下心來,否則早在一個多月前,他就該做我如今準備做的這些事情。他一次一次的遲疑,錯失了太多的良機,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由我來替他做吧。”

    “大護法!”花牧庭說道,“這事兒喫力不討好,你爲什麼跟自己過不去?白溪雖有天賦,但畢竟肉身凡體,還能蹦上天去不成?”

    “別人不會,白溪這女子,不一定。”墨淵一想到白溪就頭疼,“整日上躥下跳的,我怕她知道越多,越是有恃無恐,到時候教主還沒回來,五花教就被她攪得雞犬不寧了,還有,這段時間特別重要,管好你的妻兒,別給我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到時候我唯你是問。”

    花牧庭立刻說道:“放心吧,我早就已經警告過他們孃兒三個了,不會出事的。”

    “出去準備吧。”墨淵說道。

    花牧庭離開之後,墨淵揹着手,望向外面逐漸陰沉下來的天,喃喃自語道:“主子,別怪我,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機會,我不會讓它白白從我眼前溜走的,絕對不會。”

    ……

    另一邊,墨淵離開之後,白溪又去茶室,找到之前墨淵給她的那本書,仔仔細細的研讀。將關於普度的一切印在腦子裏。

    之後才站起來,猶豫了一下,朝着東屋後面的山洞走去。

    越過甬道,進入山洞石室之中,望着中間矗立在那裏的高高的石臺,以及石臺頂上,根本看不清楚的靈氣臺好久好久。

    那一夜,註定是一個不眠夜,白溪沒睡,墨淵沒睡,白品堂。以及白家莊園上上下下,都在等,等一個猜不透結局的答案。

    ……

    天矇矇亮的時候,白溪還是逼着自己躺下,因爲墨淵說過,要她好好休息,休息好了,纔能有精力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不多時白溪便開始做夢,渾渾噩噩的,做了好幾個夢。

    她夢到千絲萬縷的藤蔓爬滿全身。不停地收縮,一個個觸角潛入皮肉之下,貪婪地吸吮着她身體裏的靈力;夢到自己奄奄一息之際,靈氣臺被點亮,潔白如雪的蓮花綻開,密密麻麻的蓮子從花瓣之間落下來;夢到白冰吞下了蓮子,胸口的傷口癒合,睜開了眼睛,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來;還夢到……墨九幽回來了,用一根根嬰兒手臂粗細的鎖鏈困住了她的脖子、四肢,將她綁在了石臺上,要用她的鮮血來祭普度臺……

    “不要!”

    白溪猛地從睡夢中驚醒,瞪大眼睛望着帳頂,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氣,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

    伸手摸向脖頸,什麼都沒有,四肢也能隨意動彈,她撐起身體坐起來,曲起雙腿,緊緊抱住,蜷縮成一團坐在那兒。

    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就彷彿曾經經歷過這一切似的,可是翻遍整個記憶,白溪確定,在自己身上並沒有發生這些恐怖的事情。

    就在她沉浸在夢境的回憶之中的時候,有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白溪擡頭看去,就看到四個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手中各自捧着一個用黑布蓋着的托盤走進來,停在了東屋門簾那裏。

    爲首的敲了敲門,也沒等白溪說話,便擡腳走了進來,目不斜視,直接將托盤放在了圓桌上。

    四個托盤依次放好,四個人依次轉身,準備離開。

    白溪盯着這四個人,看着他們離開,腳步聲漸漸消失在結界之內,她才下牀,朝着圓桌邊走去,想要看看托盤裏放着什麼。

    就在她的手伸向第一個托盤的時候,一個斗篷男去而復返,白溪一愣,那人已經掀開了斗篷帽子,露出真實面目。

    白溪驚訝道:“白品堂。你找死啊!”

    白品堂對她做了一個噤聲動作,走上前來,拉住白溪的手腕,說道:“我是跟着那三個人混進來的,二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帶你離開這裏。”

    白溪用力甩開白品堂的手,說道:“我要是想離開,根本用不着你費盡心思的進來帶我出去,白品堂,回白家莊園去吧,我這裏已經不需要你了。”

    “二小姐,你別被墨淵騙了!”白品堂說道,“這人心機深重,手段毒辣,還記得水靈兒嗎?跟了他那麼多年,掏心掏肺的枕邊人,他說不要便不要了,一下子將人打入萬劫不復之地,這樣的人,你跟他做交易,就是把命放在他的手心裏。任由他捏扁搓圓,二小姐你別做傻事。”

    “這個交易我已經跟他做了,白品堂,你少管閒事。”白溪說道,“你是我爹爲我培養的一個打手罷了,我是你主子,我對你說的話就是命令,現在我命令你回白家莊園去,沒有我的召喚,不準再踏入五花教半步。”

    “二小姐!”白品堂急道,“你爲什麼這麼固執呢?大小姐的命重要,你的命就不重要嗎?更何況,明明渡靈力就可以幫大小姐續命,你爲什麼就不能再等等,等……他回來再說呢?或許不用你做出任何犧牲,他就能幫你救回大小姐也說不一定呢?”

    “白品堂,你不懂。”白溪說道,“我不想欠他的,我更怕這件事情跟他有着不可推脫的責任,到時候再想求他救我姐姐,可就難了。

    別說了,我心已定,你走吧,否則我就要叫人了。”

    白品堂知道白溪那倔脾氣,決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他偷偷混進來,很快就會被發覺的,不能久留。

    無奈之下只得先行離開,想着儘快再去找找別人幫忙勸勸。

    白品堂前腳剛走,後腳,墨淵便出現在房間裏,驚得白溪一身冷汗。

    墨淵冷笑一聲道:“不自量力的東西,白溪,你該慶幸你剛纔沒有跟他走,否則,現在可能有人已經血濺當場。”

    “你給我閉嘴!你敢動他一根汗毛試試!”白溪瞪了墨淵一眼,指着圓桌上的托盤問道,“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墨淵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白溪。

    白溪伸手一把揭開了第一個托盤上的黑布,頓時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托盤上放着的,是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匕首通體透黑,手柄上,雕着一個黑色火焰型的標記。

    第二個托盤裏放着的,是一本文書,白溪伸手拿起,翻開,就看到裏面已經擬好一份保證書,大意就是白溪自願如何如何。

    白溪譏諷道:“墨淵,你也不過如此。”

    說完,擡手拿起匕首,毫不猶豫的劃破手指,將血手印按在了文書最後的落款處。

    做完這些,白溪揭開第三、第四個托盤上的黑布,卻發現,兩個托盤裏放着的東西一模一樣,而看到那兩樣東西的時候,白溪整個人一陣恍惚。

    指着托盤中的兩根長長的,散發着懾人煞氣的黑色鎖鏈問道:“這又是什麼?”

    墨淵不緊不慢道:“這是烏金連環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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