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122、小爺我喫不慣軟飯
    他們在等什麼?

    我擡眼看了一下天上,烏雲漸漸散開,但天依然昏沉沉的,讓人分辨不清現在是幾點。

    我猛然意識到,這些人看守住我卻遲遲不動手的原因,可能是在等一個吉時?

    隨即我又覺得不對,等什麼吉時呢?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心中越來越不安,覺得自己猜測的可能性也越來越大。

    如果想要從玉帶河河岸邊逃走,難度係數太大,任我有三頭六臂,恐怕也不是這些死士的對手,下水倒是有一定逃離的可能性,只是到底可能性有多大,不得而知。

    但不管怎樣,我都不能再等下去了,越等情況只會越糟,所以我毫不猶豫的朝着水中跳了下去。

    那些死士的水性肯定不亞於我,我之所以敢跳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裏是一個迴旋區,河水從主流衝到這裏,撞擊到石壁,會有一個巨大的回沖,這股力道,可以一下子將我帶出很遠。

    落入水中之後,也的確如我所料,趁着那一股回沖力道,加上我自己運起的一股真氣,甚至險險的避過了深潭的漩渦,一下子衝出幾米遠。

    我心中大喜,拼命的劃拉着河水往前遊,想着能在哪處岸邊上去就好了。

    可是沒遊多遠,前方河水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紙紮的人偶,那人偶半男半女,足有半人高,就那麼直挺挺的橫亙在河道之中,擋住了我的去路。

    更可怕的是,當我靠近那人偶的同時,一陣咒語聲從河道邊上響起,緊接着,一股股黑氣從四面八方朝着人偶匯聚過去,每一道黑氣觸碰到人偶,立刻化成一縷冤魂,形成了一堵怨牆,擋住了我的去路。

    隨着咒語念得越來越快,人偶忽然動了起來,不停地膨脹,忽然炸裂開來,化成一大片綠油油的鬼火,瞬間刺進那些魂魄之中。

    那陣勢太過詭異,以至於我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下一刻,那些冤魂像是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一窩蜂的朝着我涌了過來。

    數量之多,讓我頭皮發麻,我理應避開它們,以防被煞氣侵體,可如果我後退,就只會被逼回原地,甚至是被吸入到深潭之中去。

    情急之下,我只能調動起全身所有的真氣,念動咒語,召喚出青銅羅盤之中的戰令,回想着我前幾日剛剛從大巫師給的《戰令十二訣》中,只粗略的研究過的第一道口訣,掐訣起勢,咬破手指按向戰令中部,將真氣注入進去。

    做這些的時候,那些冤魂已經將我團團圍住,鬼哭狼嚎的聲音直往我腦子裏面鑽,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憋足了這口氣,眼睛死死地盯着戰令,不讓自己分神,能不能自救,就看這一招了。

    好在口訣唸到第三遍的時候,戰令之上忽然亮起一股血紅色的光,這道光亮起的時候,周圍的冤魂受驚一般的猛然散開,但隨即,一道道冤魂被戰令爆發出來的威力拽了回來。

    一股股黑氣被戰令吸入,我握着戰令的手,只感覺越來越冷,刺骨的寒氣直往骨頭裏面鑽。

    而另一隻破血按在戰令上的手,卻在不停地顫抖,隨着冤魂吸入數量越來越多,我只感覺身體裏面一股寒氣在流竄,衝撞着丹田之內所剩無幾的真氣,激的我渾身難受。

    真氣消耗太多,以至於我很快便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千鈞一髮之際,狠狠地將戰令壓向靈珠。

    靈珠的表面立刻黑氣縈繞,從我的身體裏面吸收着那些寒氣,暫時保持住了身體的平衡。

    好在戰令威力一出,外圍的冤魂瞬間被擊碎,內部的冤魂被吸納,只剩下中間一圈少部分冤魂還在拼命的掙扎。

    我看差不多了,立刻咬牙收勢,以免最終把控不住,可沒想到,這一收勢,自身卻遭受反噬,心口猛地一痛,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啪~啪~啪~

    幾聲擊掌聲在我身後響起,我捂着心口回頭看去,就看到白敬璽和白硯安兩人好端端的站在河道邊上,看着我的一舉一動。

    擊掌的是白硯安,他嘴角似笑非笑道“多日不見,真的是刮目相看,前幾天子末被襲擊,我還不相信是菲菲所爲,今日一見,果真是我膚淺了。”

    我當時是站在河道中間的,上半截身體浮於水面,下半截身體懸浮在河水之中,腳不着地。

    從迴旋區衝下來的水流,嘩嘩的穿過我的身體朝着遠處奔騰而去,在這片水流衝擊之下,我本不應該能夠在這兒站定。

    等我的視線定格在我周圍半徑大概一米開外的四周,七隻顏色不同的紙船定格在水面不同位置上的時候,便立刻明白過來了。

    我終究是逃不出白敬璽的手掌心的,即便剛纔折騰了一下,卻還是在他的陣法之中,被牢牢控制着。

    白硯安說完,擡眼看向半空中,手指不停地掐算着,然後對身邊的白敬璽說道“爹,時辰差不多了。”

    白敬璽點點頭,握着柺杖,轉身朝着古墓走去,白硯安手上凝氣,嘴裏唸唸有詞,那七隻紙船朝着我逼近過來,我只感覺到一股越來越大的壓迫力,推着我朝着深潭而去。

    我爆發過一次,很難短時間內再爆發第二次,白敬璽親自出面,想要從他手掌心裏成功逃脫,難度相當之大,所以只能被動的接受這一切。

    落入深潭之後,我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帶着我不斷的旋轉、下墜,直到撞上冰冷的石塊,一雙手忽然伸出來,將我從水中撈了上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暗流,又看了一眼前面的甬道,這才意識到,這裏是從深潭進入古墓的入口。

    整個甬道足有三米長,兩邊牆壁上亮着長明燈,燈下,兩排死士直挺挺的站在那兒,隨時候命。

    拽我上去的,是一名顴骨刺青的死士,上岸之後,壓着我便踏上甬道,一直往裏面送。

    甬道的盡頭是一道石門,石門之上,雕刻着一隻猙獰的獸首,那獸首,似龍似虎,分辨不清。

    但也就是這獸首,讓我忽然意識到,這裏,並不屬於古墓的一部分。

    之前我就懷疑過,我們一直所研究的玉龍山古墓,事實上只是一個障眼法,引人視線罷了,真正的墓羣在古墓之下,但不管是真是假,那都是我們白家的祖墳。

    白家圖騰並不是這等獸首怪物,古墓如此莊嚴肅穆之地,不會隨便雕刻這樣的圖案,所以,這裏……應該是白敬璽佈陣施法,企圖影響玉龍山古墓的一個落腳點罷了。

    死士壓着我站在石門的面前,靜靜地等待着,一旦他們嘴裏的吉時一到,石門就會被打開,裏面會是怎樣一副光景,我無法想象。

    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想跑是跑不掉的,甚至我都不敢期待還會有誰能找到這兒來解救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甬道之中的長明燈一個搖曳,瞬間同時熄滅,緊接着,我只聽到轟隆一聲,地面跟着一震。

    緊接着,石門緩緩往上打開,一絲金光從越來越大的縫隙之中鑽出來,籠罩上我的身體。

    我屏住了呼吸,盯着石門內部,當裏面的情景一點一點映入眼簾的時候,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間並不算大的石室,不過七八個平方,並不規則,四周牆壁之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着形態各異的飛龍,一片金光之下,熠熠生輝。

    而滿室的金光,出自於石室正中央的一道圓形石坑,石坑的周圍圈着一道八卦陣,石坑的中間,一根足有嬰兒小臂粗細的金色龍紋棺釘穩穩地紮在那兒,棺釘的周圍,滿是屍骨。

    那些屍骨,有些已經風化成灰,有些白森森的仍然沾着血跡,堆成了一座小山似的骨堆,而金色龍紋棺釘的底部,一具打扮怪異的屍體伏在骨堆之上,一眼看過去,讓人毛骨悚然。

    金色龍紋棺釘、打扮怪異的摸金校尉傳人、古墓之中人間蒸發……

    一串串關鍵詞撞入我的腦海,讓我猛然意識到,這根金色龍紋棺釘,就是考察團丟失的那一根,而這個被獻祭了的傢伙,就是那個自稱爲摸金校尉傳人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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