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38、重現於世
    羅盤落到坑底,三枚銅錢齊刷刷的站立在了羅盤之上,羅盤旋轉起來,立刻有黑氣從坑底往上冒,越來越多。

    我們屏住了呼吸盯着坑底,當黑氣即將掩蓋住羅盤的那一刻,三枚銅錢齊刷刷的炸開、粉碎。

    隨即羅盤一個下壓又彈起,迅速回到白玄武的手中,一道符紙落下去,遇到黑氣無火自燃,黑氣消失不見。

    白玄武手握羅盤,長喘了一口氣,說道:“怪不得羅盤沒有反應,這一塊的磁場有很大問題,底下肯定有東西,並且相當厲害,你們確定要現在動手?”

    我轉頭看向瑣兒,他此刻的情況明顯不大好,小臉繃得很僵,兩隻拳頭握得很緊,牙齒咬着嘴脣,很用力。

    我靠近過去,問道:“瑣兒,你還好嗎?”

    “還好。”他鬆開脣齒,回答我的時候,聲音卻在顫抖。

    瑣兒向前一步,問道:“需要我怎麼做?要跳下去嗎?”

    白玄武上下打量了一下瑣兒,搖頭:“不需要,你只是引子,如果真的決定好了的話,那我們就開始。”

    “我準備好了。”瑣兒堅定道。

    白玄武開始交代:“剛纔已經試過了,這坑底裏面大有乾坤,到時候施法,下面必定也會有強烈的反作用力,到時候你會很痛苦,但你必須堅持住。否則一旦放棄,就會被反噬,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懂嗎?”

    瑣兒點頭:“我懂,我會堅持。”

    “你需要做的事情只有兩件,一件就是堅持,另一件便是,不要被迷惑。”白玄武很嚴肅的對瑣兒說道,“雖然你不用去坑底,但是那股力量會隨時干擾你的神志,一旦你跟着它的腳步走,便是在深淵之上徘徊。懂嗎?”

    “明白。”瑣兒每一次回答都很乾脆。

    我看着他瘦削的肩骨,很是捨不得,但沒辦法,這件事情沒有人能夠替代瑣兒。

    白玄武這才又對着我們說道:“我來做法,你們倆做我的輔助,時時刻刻關注着外面的動靜,如果我們這邊一有不對勁的地方,就靠你們倆出手拉我們回來了。”

    “放心吧。”柳伏城說道,“我們一刻都不會放鬆的。”

    白玄武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紙人,握在手中,拉過瑣兒的手,刺破,滴血在小紙人的眉心位置,隨後,用一根紅線將小紙人和瑣兒的手指繫好。

    這些都是基本操作,是在紙人和瑣兒之間建立聯繫,由紙人替代瑣兒進坑,瑣兒也很配合。

    隨後,白玄武將瑣兒安置在坑旁的一個陣法裏,將扣着紅線的紙人扔進坑裏,隨即抽出隨身攜帶的銅錢劍,圍繞着大坑和瑣兒,開始不停地跳了起來。

    我和柳伏城同時往院門的方向退了幾步。眼睛卻盯着瑣兒這邊。

    瑣兒閉着眼睛,眉頭緊鎖,看起來很緊張。

    但是隨着白玄武的禹步越跳越快,瑣兒的眉頭倒漸漸地鬆了下來,看來已經進入狀態了。

    做法這種事情,可長可短,完全看做法者自身的功力,以及做法效果的好壞來決定。

    白玄武跳了有三四分鐘這樣,坑底的小紙人就開始上躥下跳起來,周身裹着黑氣,扣着瑣兒手指的紅線,不停的抖動、勒緊,像是要將瑣兒拉下坑裏面去似的。

    我們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但卻什麼都聽不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白玄武越跳越快,嘴裏面的咒語幾乎聽不出吐詞來,瑣兒的臉上,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渾身都微微顫抖起來。

    就這樣又過去了得有一刻鐘左右,外面忽然有了動靜。

    部署在外圍的,都是柳懷安和顏賢明的人,一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他們忽然騷動起來,必定是有重要的線索來了。

    陰風陣陣,不停地拍打着院門,震得院門轟咚轟咚的響。

    我和柳伏城對視一眼,各自朝着兩邊的方向拉開距離,時刻準備着院門被衝開的那一刻,殺上前去。

    外面撞門的聲音越來越大,一開始是風,後來明顯不是了,那種拍打聲,就像是一個個壯漢捏緊拳頭,狠命的往門上拍一般。

    也不知道拍了多少次,院門岌岌可危,就在院門倒下來的那一刻,柳伏城忽然飛身過來,一把將我拉開,擋在了我的面前。

    我當時真的是滿頭黑線,不是已經達成共識,兩人分站兩邊,左右夾擊的嗎?關鍵時刻,柳伏城怎麼擋到我面前來了?

    當時也來不及細想這些,趕緊朝着門那邊看去,領頭第一個進來的,竟然很眼熟,這不是之前在醫院做產檢的那個大齡孕婦嗎?

    她一腳跨了進來,微含着臉,眼珠子全是黑的,一眨都不眨,目標特別堅定,直接衝着坑的方向而去。

    跟在她後面的,無一例外,也都是孕婦,很少一部分是我們之前見過的。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霧,那時候天也是黑的,能見度並不高,但奇怪的是,大院裏卻清明的很,肉眼能觸及到的地方,全都是失了神志的孕婦。

    好在,這些孕婦進來之後,無一例外,都是衝着大坑去的,一個個在大坑的邊緣站好,不吵不鬧。

    我轉眼看了一下白玄武,他這會子跳的卻舒緩了下來,看來是做法順利了,便也跟着鬆了一口氣。

    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因着陣法和瑣兒的關係,成功的將這些受害的孕婦集中到這裏來,現在只需要將她們肚子裏的陰胎魂兒勾出來。封印下去,便大功告成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憑空裏,忽然響起了一聲淒厲的烏鴉叫,那聲音穿破黑夜,像是一下子刺進了大家心裏一般。

    我心中大叫不好,柳伏城已經凝起真氣,正準備出手拿下烏鴉的時候,一道黑影劃破夜幕,如離弦的箭一般,直衝着坑裏面栽下去。

    我剛反應過來,柳伏城已經一個急衝,略過坑口,一把將那黑影撈住。

    我奔過去,看向柳伏城手裏,果然是一隻已經斷了氣的,血淋淋的烏鴉。

    從鮮血與傷口的新鮮度來看,烏鴉是剛死,是有人在操控着它,這樣的東西,一旦落入坑裏,立刻會破壞掉整個陣法,弄這種東西的傢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柳伏城將烏鴉扔出院牆,可是剛扔出去,半空中,好幾只烏鴉啼鳴聲再次響起,隨即,黑壓壓的衝着大坑俯衝而來,我和柳伏城迅速出手。

    撈住了烏鴉,可……

    那些死狀悽慘的烏鴉鮮血,浸溼了我們的手,衝着坑底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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