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72、給我們一個痛快
    那腳步聲明顯是直奔着礁石而來的,說明這人是察覺到了礁石這邊有異樣,看來今天我們是在劫難逃了。

    我甚至都想好了,如果那人轉過來,我就帶着柳伏城一頭扎進玉帶河裏,隨着水流一直往下,進入江城大河主流,說不定還能遇到江城龍族的人救我們一把。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道腳步聲匆匆而來,叫道:“鳳頭領,鳳青帆帶着人圍過來了。”

    “陰魂不散。”鳳無心的聲音響起,就在礁石後面。

    我當時整個人緊繃的都僵硬了,渾身溼淋淋的像是要結冰似的,真的是鳳無心。

    “他們來的速度很快,像是要包抄我們,鳳頭領,是撤還是打?”那人問道。

    鳳無心猶豫了一下:“今夜主要任務是找人,先撤。”

    隨後,那些搜尋的腳步聲迅速的撤離這片領域,我摟着柳伏城,縮在礁石後面,一動不敢動。

    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周圍除了風聲,的確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我才鬆開柳伏城,小心翼翼的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從礁石後面伸出頭去。

    沒有人。

    鳳無心已經走了,鳳青帆也沒有找過來。

    我重新背起柳伏城,轉過暗礁,擡腳剛要離開,右後方,一個聲音冷不丁的響起,驚得我差點把柳伏城摔了。

    “去哪?”

    是白釗義的聲音,鬼魅一般。

    我真的沒想到,辛辛苦苦逃出來,最終還是沒能逃出白釗義的五指山,這個傢伙真的是太恐怖了。

    “鳳無心的人,就在五里開外與鳳青帆打鬥。”白釗義說道,“這次他和花翎是代表夜暝閣出動的,而花翎也在地毯式的搜尋你們。”

    我將柳伏城放下來,用肩頭支撐他,他已經渾渾噩噩了。

    我努力的保持鎮定,說道:“被你抓到,和被夜暝閣抓到,有什麼區別嗎?”

    “白家莊園已經被你收入囊中了吧?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能大發慈悲放我們一條生路嗎?”

    “他全身都是陰煞之氣,隨時都可能被煞氣侵體導致屍變。”白釗義說道,“跟我回白家莊園。”

    “不,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說道,“我已經膩了,白家莊園一次次的易主,爲什麼每一個都要盯上我?你們一次又一次的把我逼上絕路,我不是鐵打的。”

    “或者……或者你放了柳伏城,我跟你走也可以。”

    在我眼裏,白釗義此刻,跟白德元、白少恆他們,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們全都是覬覦着白家與七門而來的,誰都想做這個龍頭老大,但誰也做不長遠。

    “我說了。跟我走。”白釗義說着,忽然走上前,伸手便來拽柳伏城。

    我下意識的便拖着柳伏城躲了一下,白釗義的手卻按住了我的肩膀,頓時刺骨的寒直往我骨縫裏面鑽,整個人瑟瑟發抖。

    隨即,腳下一輕,白釗義已經帶着我和柳伏城離開。

    ……

    回到白家莊園的那一刻,我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拒絕的,感覺這一晚上的掙扎,全都是一個笑話。

    但讓我更加沒想到的是,我們剛進入莊園大門,白彥臨走上前來,將柳伏城給架走了。

    我當時更懵了:“白彥臨是你的人?”

    “白溪的人。”白釗義說道,“他給你送信的時候,被我抓了個正着。”

    “那你還留着他?”我說道,“這樣一個間諜,你不會留在身邊給自己找不痛快的。”

    “他的命,在你的手上。”白釗義說道,“抓到他的時候。我就跟他打了賭,如果你們沒有幫我設七星聚魂陣,而是直接從他提供的路線逃走了,那我會立刻要了他的命。”

    我倒抽一口涼氣,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白釗義繼續說道:“我擔心你們會更傾向於白少恆,反過來害我,但事實證明,你們還比較清醒,我喜歡跟聰明的、有原則的人打交道。”

    “所以,你根本不是今夜才通過七星聚魂陣進入後山的。”我斷定道,“你早已經潛進來了,白少恆竟然也沒發現你。”

    “他?”白釗義不屑道,“你們就沒想想,我跟白天啓是什麼關係?當年他建造白家陵墓的時候,我是否參與了設計?甚至,這座陵墓其中的某個墓穴,就是專門爲我留的?”

    “即便最終陵墓沒有完全落成,但是路線分佈如何,暗道在哪,甚至白家莊園的地底下,有沒有密道,密道如何,這個世上活着的所有人,都不會比我更清楚。”

    “我本不想把你們逼到如此絕路,其實只要你們乖乖地待在那個石室裏,等我控制住了白家莊園裏的這些死士,就會放你們出來,卻沒想到,有人會這麼剛。”

    白釗義揹着手,呵呵笑了兩聲,玩味道:“不過他柳伏城如果沒有這麼剛,這麼有血性,當年又怎能入得了咱們家主的眼,做了白家的保家仙?”

    “我喜歡這樣有血性的漢子。”

    聽着白釗義娓娓道來的一切,我腦子裏面嗡嗡直響,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我們的確太可笑了。

    無論是白少恆,還是我和柳伏城,最近一段時間的關注點,都在夜暝閣和白少恆的身上。卻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白釗義的背景。

    是,我們甚至考慮到了他陰間掌簿的身份,卻沒想起來,他和白天啓到底親密到何種地步。

    能夠讓白天啓在自己家族的陵墓之中,爲自己留下重要的一席之地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

    好一會兒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想要的,如今盡入囊中,接下去要做什麼,給我們一個痛快。”

    “誰說我想得到的,全都得到了?”白釗義說道,“明明我想要的,卻要不到,白菲菲,你得幫我。”

    我眯起眼睛盯着他的眼睛,說道:“你別拿我尋開心,我何德何能?”

    “你可以。”白釗義說道,“別忘了,柳伏城現在渾身都是邪煞之氣,我可以幫他徹底拔除,可以給他庇護,但你得好好配合我,否則,我會先拿他開刀。”

    “你別動他!”我激動道,“有什麼衝着我來。”

    白釗義嘖嘖兩聲,說道:“凍壞了吧?先去洗個熱水澡,換套乾淨衣服,一會我帶你去見個人。”

    柳伏城在他手裏,白彥臨也被他給使喚着,我能有什麼話語權?

    並且這個時候,我也真的凍得不行了,擡腳往樓上走,回到自己房間之後,進了洗手間。

    溫水噴下來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渾身打了個顫,身體慢慢恢復了知覺,腦子裏在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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