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72、給我們一個痛快
    我拿捏不準白釗義這個人。

    一開始我以爲他即便是陰間掌簿,面對夜暝閣,也不敢猖狂,可是他不僅不把夜暝閣放在眼裏,還偷了他們的攝魂珠;我以爲在白少恆的地盤上,他會處於劣勢,卻沒想到他早早地就已經潛進白家莊園內部,開始算計我們了;我以爲他會跟我勢不兩立,可他至少到目前爲止,沒有真正表現出對我的殺意。

    我不怕他跟我敵對,但我怕這樣的形勢不明,我感覺自己成了他手中的一把刀,他要我捅哪我就得捅哪,否則,他就會拿着我這把刀,捅向我最在意的人。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做這把刀。

    ……

    等我洗漱好,換上乾淨衣服下去的時候,白彥臨在樓下大廳等着我,整個白家莊園都被大換血,白洪川、白二嬸他們,都沒見到。

    白彥臨聽到腳步聲,擡眼看向我,我走過去,他說道:“對不起,白姑娘,差點連累了你。”

    “不,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我由衷道,“但誰也沒想到,半路上會殺出個程咬金。”

    白彥臨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我:“白姑娘爲什麼最終沒有從我給出的逃生路線逃走?是不信任我嗎?”

    “不是。”我答道,“我鄭重考慮過這個問題,最終覺得,如果我們貿然從指定路線逃走,很可能會讓你暴露,畢竟白少恆之前已經開始懷疑身邊有內奸,我想讓你蟄伏下去,畢竟你是白溪姨祖安插在白少恆身邊這麼多年的得力干將,我不能隨便毀了你。”

    白彥臨明顯很感動,低下頭,自責道:“我應該更小心一點的,是我大意了。”

    “這真的不怪你,誰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我說道,“如今白釗義霸佔了白家莊園,我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有多難,我只想對你說,如果看情勢不對,你能先撤身,一定要毫不猶豫的撤出去,姨祖創造你、培養你不容易,你可不能關鍵時候犯渾。”

    白彥臨張了張嘴,不知道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轉而說道:“我帶你去見白釗義。”

    ……

    白彥臨領着我一路往後院走,白家莊園的整體佈局,我大致是瞭解的,在整個院落的最後面,臨近西邊山脈的地方,有一塊凹地,在那下面,有一座水牢。

    我只是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見過,被白彥臨帶過去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一點。

    但是我並沒有被帶進水牢,而是在水牢不遠處的一個審訊室裏,見到了白釗義,以及渾身血淋淋的白少恆、白洪川。

    我進去的時候,白少恆本已經奄奄一息,擡眼看到我,忽然面目變得猙獰起來,滿嘴血沫的齜着牙,衝着我用盡全力喊道:“賤人,你出賣我!做這種人的走狗,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不得好死!”

    他情緒特別激動,身體掙扎着像是要撲上來,但是他的手腕、腳腕以及脖子上,都圈着特製的、足有手腕粗細的枷鎖,根本碰不到我。

    白釗義看向我,說道:“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他如何,與我何干?”我別開眼睛,滿不在乎道。

    “如此大度?”白釗義說道,“我以爲爲了給你肚子裏的孩子出口氣。你至少會狠狠的踹他一腳泄憤呢。”

    一提到孩子,我猛然回頭,幾步上前,毫不猶豫的一腳踹在白少恆的胸口,腳收回的同時,白少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痛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逼問道:“說,怎樣拔除我身體裏的戰魂反噬?”

    白少恆哈哈笑了起來,笑的簡直比哭的都難看,含着滿嘴的血說道:“反噬就是反噬了,難道你還天真的以爲,真的有辦法能將這股反噬力造成的傷害彌補了?白菲菲,這就是現世報,你屢次背叛我,報應不在你身上,卻在你孩子的身上,這是在剜你的心,老天爺果然開眼。”

    “死到臨頭還逞嘴兇,我看你是活膩了。”白釗義手指一點,一道黑氣直射向白少恆的心口,白少恆再次吐血,整個人搖搖晃晃,眼神都開始渙散了一般。

    白少恆已經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一邊吐血一邊笑,一邊不停的罵:“白釗義你得意什麼?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再厲害,也只是我家老祖宗身邊的一條狗,不是白家主脈的傳人,你名不正言不順。

    你有骨笛,會《七門調》的音律,拿到戰魂,也於事無補,戰魂不會服你的,就像根本不會服我一般,你今天拿到手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很快就會失去。

    夜暝閣不會放過你的,甚至冥界,也終有你回不去的那一天,你殺了我啊,就算是在黃泉路上,我也會等着你,我倒要看看,你能比我高貴多少!”

    一句句惡毒卻又現實的話從白少恆的嘴裏噴出來,他本就傷痕累累,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再這樣激動的不停的輸出、動怒,更加加劇了他身體的惡化。

    白釗義始終站在那兒,聽着他的字字句句,沒有動怒,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白釗義罵個不停,一開始還有點邏輯,到了後來,就只剩下純粹的謾罵,他的不甘心,全都化作惡毒的言語,朝着他深惡痛絕的所有人,做出詛咒。

    那種場面,我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但卻不得不站在那兒,等着一切結束。等着白釗義將矛頭指向我。

    在我看來,白釗義之所以要讓我陪着他來經歷這一場,就是爲了殺雞給猴看,他在警告我,不要肆意妄爲,否則我的下場就會跟白少恆一樣。

    審訊室裏的血腥味太重了,一開始還好,到了後來,白少恆每噴一次血,濃重的血腥味衝上來,我捂着心口都想吐。

    直到白釗義冷冷道:“夠了,讓他閉嘴。”

    左側,一個同樣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走上前去,將一個黑色的,不知道什麼材料製成的,如口罩一般的東西,戴在了白少恆的嘴上。

    黑衣人手鬆開的時候,我只聽到咔擦一聲,口罩前方交叉的鉤狀物,忽然交錯拉開,有血立刻從下方溢出來,白少恆嗚嗚的,卻再也發不出太大的聲音來了。

    緊接着,他被人從架子上放了下去,但手鐐腳鐐那些卻沒有卸,被拖着往水牢的方向去了。

    拖過的地方,到處都是血,我忍不住乾嘔了兩聲,白釗義睨了我一眼,沒說話。

    倒是一旁被綁着的白洪川,驚恐萬分道:“白爺,有什麼想知道的,您問小的,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您放小的一條生路,求求白爺您高擡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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